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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逃兵一脸惋惜:“多好的四脚羊,我们几个费了老大的功夫,折损了几个兄弟,好不容易才抢来的。

一口还没有吃呢。再找,可就不好找了。”

刘厚脸色铁青,回手一剑,反手砍断了那说话逃兵的脖子。

一颗斗大的人头,滚落在地。

血喷了剩下的一群逃兵满身满脸。

那几个逃兵吓了一跳:“英雄,干嘛杀我们?”

“你们,吃人?”

刘厚强压着语气中的怒火。

“吃人又怎么了?罪不至死吧?”

掷矛兵哼了哼,满不在乎,就仿佛吃人不过是寻常事情:“这乱世,谁不吃人。丈夫吃妻子,邻居易子而食。我们二教城围着裕新城久攻不下。军粮吃完了,就在外边逮四脚羊,刨肚挖心饮血。

而那裕新城中早已没有了干粮,也是将城民抓起来。成年汉子守城当劳工,从老人儿童开始吃,现在已经在吃妇孺了。

吃人,老子最喜欢吃……”

掷矛兵话还没说完,刘厚又是一剑砍下。

他的脑袋也没了。

剩下的五人瑟瑟发抖,刘厚毫不留情,任凭他们如何哀求。

一剑一个,全都砍了个干净。

血洒在倒下的蒿草上,显得格外妖异。

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刘厚侧耳寻过去。

竟在一处草垛中,找到了一个年轻女子。

这年轻女子大约二八年华,正是青春美好时。虽然衣着破烂,但是相当好看。

水灵灵的大眼睛有光。

她被绑着,扔在地上,藏在草垛中。

显然是那几个逃兵想要先拿她享受一番,再煮了填五脏庙。

女孩嘴也被塞着,只能呜呜地用鼻腔发出声音。

“别急,我这就来救你。”

刘厚挥剑将她身上的麻绳砍断,又扯出了女孩口中的碎布。

女孩吓坏了,一爬起身就躲在草垛中,浑身抖个不停。

也不知是冷,还是怕。

刘厚温声道:“放心,那几个恶人已经被我杀了。你,安全了。”

女孩水灵的大眼睛一直在看着刘厚,之后望向那处篝火的位置。

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

那些抓了自己和同伴的恶人,确实已经死了。

稍微有些心安,女孩的视线再次落在刘厚身上,神情依旧惊恐。

刘厚好笑道:“我不饿,我也不吃人。”

他在怀里摸了摸,摸出根棒棒糖来:“饿吗,送给你。”

少女迟疑了片刻,终于伸出手,碰了碰那棒棒糖,连忙又缩回手去。

也许是看出刘厚没有恶意,她又一次伸出手,将棒棒糖取过。

一口塞入嘴里。

吸吮几口,皱了皱好看的秀眉,发出了银铃般的音调:“没味道。”

“当然没味道,你皮都没扯开。”

刘厚将棒棒糖从她嘴里扯出来,扯下外包装,又塞回了她嘴中。

甜味和薄荷味在她的口腔扩散开,女孩舒展开眉眼,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突然,又一道杂音从远处传来。

是一群人踩踏草地的响。

刘厚警戒地转身,抓着剑警惕。

怕是那些吃人逃兵的同伴回来了。

草丛乱舞,很快钻出一群人。

却是一群衣裳褴褛,瘦得不成模样的汉子,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破旧不堪。

一看到刘厚,当前的中年汉子就哀嚎着,抓着破刀砍过来。

招式漏洞百出,全靠力气和勇气,要和刘厚拼命。

刘厚用剑轻轻将他的刀拨开,正要反击。

身后的少女猛然大叫一声:“不要打,爹,他是好人。他杀了那些恶人,还给我好吃的甜果子。”

那中年汉子一愣,转身看了篝火旁的满地逃兵尸体,又看了看刘厚身后的少女。

猛地跪在地上:“恩人,刚才多有不敬,请受我三沟村卢志一拜。”

“不敢当。”

刘厚将卢志扶了起来,问道:“你们怎么被那群逃兵劫了?”

卢志长叹一声,细细说明其缘由来。

刘厚这才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这里地处余闻地界,属于并州。

中央政府对地方掌控不利,导致各州府常年征战,民不聊生,兵荒马乱。

兵乱之下,再加上今年又是百年难遇的旱灾。

并州各处早已经食不果腹。

这卢志正是附近三沟村的村长,少女是他的小女儿,叫做卢芷儿。

三沟村从前风调雨顺,是个富庶之地。

但今年也未能幸免,庄稼没有收成,再加上各处都乱,连逃荒都没处逃。

两边的城池二教城和裕新城打了起来。

祸不单行的是,三沟村被夹在两座城池中间。

今日二教城派兵人来募兵粮,明日裕新城也派人来募兵粮。

很快便将三沟村的种子粮也给征收没了。

三沟村再也拿不出粮食,但是两座城池根本就不体谅。

前几日两边都又派人过来,见三沟村实在没粮,只丢下一句话。

若是在规定的时日,再交不齐足够的军粮,就抓了三沟村的村民去当做四脚羊煮了吃。

村长卢志整日眉头不展。

就在此时,他遇到了一个转机。

落山庙有个远近闻名的司姓富户看上了他的小女儿卢芷儿。

愿意出一千担粮食的彩礼来迎娶她。

卢芷儿十六岁,正是谈婚嫁的时候。

本来卢志是不愿意的,哪知道卢芷儿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事。

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亲答应这件亲事。

三沟村实在是太苦了,若是凑不够军粮,怕是整村的人都会被抓去掏心挖肉。

卢芷儿善良,不愿意大家死掉。

卢志长叹一声,终于还是允了。

心想那司姓富户是有名的大家族,又愿意明媒正娶。

决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小女儿。

现在三沟村危在旦夕,也只能这样了。

那一千担粮食拉回来,不光能凑齐兵家的军粮,还能剩下不少让村民熬到今年的秋收。

免的落地和附近村一样,走着走着就饿死了。

满地全是饿死骨。

于是他派人传信给那司姓富户。

司姓富户大喜,立刻就派了十多个好手,抬着大红轿子来迎亲。

路上也多有打点,拿了过路牌。

二教城和裕新城也给司姓富户面子,让他们能路过征战的区域。

两边都不会为难他们。

这世道险恶,就算兵人不为难,但是危险仍旧有许多。

哪怕三沟村和司姓富户的家只隔着五十多里地,平时三两日就走到了。

卢志不放心,亲自带着村里的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青年护送。

这一走,就走了好几天。

刚出三江地界,昨晚趁夜,那群逃兵饿慌了,便攻击过来。

抢了细软不说,还杀了他们几人,抓走了几个人。

甚至贪图卢芷儿的美色,将她也给抢了。

司姓富户的好手也有伤亡,卢志心急如焚,带人立刻便追了上去。

拼着命杀了几个叛兵。

剩下几个叛兵却没了踪影。

他们一阵好找。

没想到才一夜的功夫,那些被抓走的人,已经变成了锅里煮的肉。

幸好卢芷儿还留得性命,也没有失去清白身。

在这乱世,人命不如狗。

更何况只是一介弱小。

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刘厚静静地听完村长卢志的话,面上没甚情绪波动。

但是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这密室中试验品施展的幻境,到底特么的是想要自己怎么样啊!

要他命,就它奶奶的直接杀过来。

现在搞这么一朝,搞得他越发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