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厚反应极快,空着的左手向后一捞。
捞住了一个铁器。
将铁器抢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把砌墙刀。
“砌墙刀?”
刘厚愣了愣,朝着攻击自己的人望过去。
果然,那是个满脸皱纹,70多岁的老头。
不用想,正是刘厚正在寻找的102房的男主人杜清了!
刘厚又低头,再看看自己抓住的那只不人不鬼的女子。
悟了。
“你女儿?”
他放开手中那邪物,问。
房主杜清跑到女儿身边,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一脸警惕地看着刘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闯入我家里来?”
“我是个道士。”
刘厚故意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杜清的女儿就算被杜清拉开,也依然对刘厚龇牙咧嘴,眼中贪婪的光并未消退。
但怪的是,杜清女儿明明已经是半个秽物了,早就没有了理智,但却不会攻击杜清。
杜清一听刘厚实道士,顿时皱眉,说漏了嘴:“怎么又来个道士。”
刘厚顿时精神一振。
杜清既然说又,那就意味着,不久前也有道士来过。
他赶忙问:“杜老先生,前阵子也有道士进来过?是男是女?”
杜清警惕地看着刘厚:“臭小子,你问那么多干嘛?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厚也不隐瞒,将师傅倪悦菲的照片给他看:“这位女道姑,你见过没有?”
杜清看了照片后,眉眼跳动,眼神闪烁:“原来是她,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师傅。”
刘厚大喜。
看来师傅果然来过102中的黑色围墙,甚至还和杜清打过照面。
“原来她就是你师傅啊。
难不成,你是刘厚道长?”
刘厚点头:“正是在下。”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杜清的神色一松,沮丧地说:“你师傅替我女儿驱魔。
但是失败了。
失败后的倪道姑,被一团黑色的阴影拉了进去。她消失前,对我喊道,说她的徒弟,太乙门的住持刘厚会回来救她。
对了,她还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那东西还在我客厅放着,我马上拿给刘道长。”
刘厚听完杜清的话,呆了一呆。
师傅驱魔失败,被拉入了黑色阴影中。
这情况,有些不太妙啊。
若不是天书推衍过,明确倪悦菲还活着,刘厚早就要疯了。
不过心里,他也大概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
“进来说吧,我去拿您师傅的东西。”
杜清叹息着,准备将刘厚请进了102室的客厅。
刘厚却摇头:“杜清老先生,请暂时先等一等,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在杜清狐疑的目光中,刘厚将脸转向了王二。
他承诺过要替王二超度,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在王二的一脸期待下,刘厚念完往生咒。
在念完的一瞬间,王二这怨灵浑身漆黑的瘴气和戾气,骤然变白。
化为一阵光粒子,面带解脱的微笑,消失于人间。
杜清看得惊叹不已,连带着对刘厚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没了。
眼前人果然是道士,不然怎么能帮鬼超度的?
跟杜清回到客厅。
刚坐下,杜清就让自己老婆去沏一壶茶。
杜清老婆肥肥的,就是一副中老年妇女的模样,没啥特别。
看着茶杯中袅袅升起的烟火气,很长一段时间,刘厚和杜清都沉默,等着对方先开口。
杜清那不人不鬼的女儿,傻愣愣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她的母亲正在替她梳头发。
一梳子下去,女儿的每根头发都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的蛇一般乱窜。
这是秽物化极深的表象。
她的女儿,基本上没救了。
将头发撩起来的杜清女儿,面容非常恐怖。
不过仔细打量,还是勉强还能看得出,是个30多岁的女人。
那女人焦黄的双眸,虽然没有焦距,但刘厚能感觉得到。
她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充满了饥渴。
如果不是被父母喝止住了,它怕是早就扑上来继续攻击自己了。
师傅倪悦菲确实没有判断错。
看情况,杜清的女儿的确是着了魔。
对她进行驱邪仪式是正确的,也是唯一的处理办法。
不过最令刘厚感觉奇怪的是,被邪魔附体的人,实力和邪魔本身应该是几乎一样的。
甚至还要弱上一些。
眼前附体在这女人身上的妖邪秽物,不过是一等橙火的实力罢了。
按道理来讲,自己的师傅倪悦菲,正面也是个三等橙火巅峰的真人。
怎么想,师傅都不会驱魔失败。
杜清甚至提到过,师傅驱魔失败后,被拉入一个恐怖的黑色阴影中,随后消失不见。
那黑色阴影,应该就是某种鬼蜮。
但这就更加奇怪了。
一等橙火实力的邪魔秽物,怎么可能有能力展开鬼蜮?
还是说,杜清女儿身上,还有别的蹊跷?
就因为有这么多的顾虑和猜测,刘厚才没有贸然对杜清女儿进行驱魔。
“我师父,让你把什么交给我?”
刘厚打破了死寂。
杜清一拍脑袋:“对啊,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转身进了屋,从屋子里拿了一个被红丝绸裹布裹着的物件来。
刘厚接过去,微微一掂量。
里边应该是一本书。
拉开丝绸,看了一眼。
果然是一本书,泛黄。
应该是某种古本。
但是却没有封面体字。
不知道是什么书籍。
不过既然师傅倪悦菲被拉入鬼蜮的时候,特意让人将这本书转交给自己。
这书,肯定很重要。
甚至关系到那口鬼井的关键信息。
刘厚并没有急着打开,反而将这包裹塞入怀中。
对杜清问:“说说看吧,你女儿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
还有你修这道黑色围墙,究竟有什么苦衷?”
刘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很苦。
颇为廉价。
看起来杜清这一家拆迁户,生活也很困顿。
杜清闻言,苦笑一声。
缓缓的将原委倒出。
他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对啊,曾经的他,很幸福。
衣食无忧,儿女争气,又是个拆迁户。
自己一家子,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副鬼样子的呢?
杜清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不由得,已然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