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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平恐怕也知道自己昨晚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几位老人家没事,就是把所有年轻点的都给灌了个七晕八素的,想来是起不了床了,所以整个上午也没安排什么活动,直到中午才派了人来喊大家一起吃饭。

这回就真是简单的工作餐了,不过粗茶淡饭的,反倒更合老人家们的胃口,而一众年轻人也因为昨晚喝多了,吃起简单的小米粥配馍加点小咸菜居然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下午的活动自然从参观工厂开始,西飞厂最重要的产品当然就是“轰-6”战略轰炸机,“轰-6”虽然略显落后老迈,但战略轰炸机怎么说也得算是国之重器,实在不方便外人参观,好在还有一个在研的民品可供大家看个热闹,便是那试飞了n年的“运7”。

说起这个“运七”,那就真是历尽坎坷。

这是一款参照苏俄“安-24”型运输机研制生产的双发涡轮螺旋桨中短程运输机。项目自1966年4月正式启动,目标是在十年之内完成所有仿制工作,以逐步替代老迈的“运5”,为此,西飞厂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开始了测绘仿制工作。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挺顺利的,原型机1970年12月便上了天,可惜,这个项目生不逢时,所以研制的进度一拖再拖。

更倒霉的是,华夏祖传的“心脏病”没有幸免、按时发作,由“哈东安”厂承接的仿制苏俄“an-24”的“涡桨5”发动机虽然勉强通过了国家鉴定,可无论是性能还是使用寿命都一直达不到设计要求,所以在装机以后几年又被勒令停产整顿。

就这么着,“运7”连续在1977年及1979年两次组织国家验收,均未获得批准,简直成了老大难。

好在“哈东安”知耻而后勇,终于在1980年拿出了勉强凑合能用的“涡桨5”发动机的改进型号“涡桨5a”并通过了国家认证,历经两年的实验,配装了“涡桨5a”发动机的“运7”终于通过了国家验收,同时批准其开始进行小批量生产。而这件好事其实也就发生在几天前,也就是1982年的7月24日。

所以,今天王清平带着大家来参观这架“运7”的生产厂房,指着产线上正在装配的一架“运7”还是颇有几分自豪与炫耀的,这毕竟是华夏生产的第一型采用先进发动机的运输机。

“运7”在运输机里,只能算是小个头,其客运形标准载客只有50人,最大航程也只有1900公里,不过,这毕竟是华夏自己制造的客机,所以还是赢得了参观者的一致好评,特别是厉舒雄,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坐在狭窄的机舱里东摸摸西看看,涕泪横流……

参观完了工厂,一行众人便来到了西飞厂的大会议室坐定,在座都是大佬小佬,且关系到西飞厂正在积极争取的大项目,所以出于保密,王清平并没有安排厂里其他人员的参加,依然还是只有吕光杰、马峰山和他做为代表参加接下来的洽谈,当然,介绍西飞厂光荣历史的重任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自己的肩上。

这一打开了话匣子那可就刹不住车了:“话说我们西飞厂,创立于1958年,是我们华夏大中型军民用飞机的研制生产基地和摇篮,国家一级企业,公司占地面积300多万平方米,现有职工1万多名……。”

这一通吹,一直说了整整一个多钟头,不过人王大厂长毕竟是高级领导干部,大会小会开惯了的,所以全程脱稿讲下来,居然一点打顿的地方都没有,显然功力深厚。

不过,谭振华来可不是听他吹牛的,而是有实际的事情要谈,所以等王清平终于结束了滔滔不绝的发言后,便开口问道:“王厂长,听完你的介绍,我感觉西飞厂的技术实力和制造能力还是挺强的,那么,我想问一下,如果将“bac”放到西飞厂来生产的话,那么,你们能做用多长时间完成厂房、员工等各项事宜的准备工作呢?”

王清平见谈到了正事,便也收敛了刚才一直挂着的微笑,仔细思考了一下答道:“谭总,你这个问题我不能马上回答你,据我所知,客机整机的制造工艺水平要求很高,而且,各个国家的适航标准还略有不同。比如米国就需要飞行器通过faa适航证,也就是“far25”条例,而你说的这架是不列颠的飞机,那么就肯定首先要通过不列颠的“bcar-d”规范,对于“far25”条例我们厂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波音公司也是按这个条例对我们厂进行的培训和验收,但“bcar-d”规范我们就不熟悉,所以,如何布置和改造现有厂房以适应规范,才是我们首先需要面对的问题。”

谭振华赞许地点点头,这虽然是简短的几句话,但其中透露出来了足够多的信息,这位王清平王厂长看上去是个豪爽的西北汉子,从这两天打交道的过程来看,生活上也很随意,完全不像一名副部级的大企业领导,但是一旦提到专业问题,那就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严谨、认真,绝不轻易承诺。

这才是真正做事情的人,就谭振华前世的经验来说,但凡事前胸脯拍的“砰砰”响又是保证又是立军令状的,一般都是先拍脑门——决策随意,根本不经过深思熟虑;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再拍屁股——搞砸了拍屁股走人,换个地方继续当官。他是真怕遇上这样的“三拍干部”人,特别是王清平前几天那胸脯拍的一个叫响,由不得他不多留了个心眼。

王清平接续说道:“而且,根据我们前段时间与米国波音公司打交道的经验,西方的这些适航标准与我们华夏目前执行的有很大不同,他们要求从飞机的零部件生产开始,就必须进行全程的质量跟踪和管理,非常精细,每一个环节都需要认真考量,我觉得相比厂房的改造这些,这个流程的管理才是我们差距最大的地方,而想要达到西方国家的这些标准,我想,我们要努力改善的地方还很多,不过,我们会朝着这方面努力的。”

谭振华笑了,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答案。

他前世从事的是电子系统特别是雷达的科研生产工作,刚进所的时候,也如同许多老一辈的科研人员一样,承袭了太多苏俄流传下来的那一套,注重结果而轻视过程,其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出了点毛病都不知道从何查起,反应在具体产品的生产过程中就是产品的质量始终不如人意,废品率还高,维修也困难。

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了1994年,华夏的第一部《军工产品质量管理条例》颁布才逐渐好转,到1996年随之改版的《国军标gjb/z9001-9004-96》才正式将“过程管理”这一概念贯穿到整个科研工作的始终。

谭振华可是深深的记得,当年4014所为了通过这个《国军标gjb/z9001-9004-96》可是折腾了整整两年之久,别的不提,就说产品图纸这一个单项,为了将所有的设计图纸和工艺流程文件按照“标准”要求归档,4014所发动了几乎所有的人员,只要还能喘气的一个没跑全都赤膊上阵,将建所以来所有的产品图纸甭管最终投产没投产的都重新画了一遍,那个工作量,想起来就酸爽无比……

嘿嘿嘿,老王同志,你也跑不了这一天呢!谭振华心里不无恶意地想着,想想你那飞机的工作量,我就“呵呵呵”啦,现在多做一些,将来就能轻松一点,这也算我送给你的小礼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