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平等。
这句话,陈阳从书本上学过,被老师教过,甚至在一些人的嘴里也听到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像在红袍夫子嘴里说出来这么认真而且严肃。
他肃然地看着红袍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公主的故事吗?”红袍夫子打趣地问。
陈阳干笑一声,“那个……只是八卦一下。”
“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红袍夫子淡然地说,“年代有些久远了,我相信楚平原也查不到什么,今天就给你说说吧,只不过我这一生的故事有些长,可能得花点时间来听听。”
不知道为什么,陈阳的心就是一抖。
怎么感觉夫子好像是在跟自己交代后事啊。
“夫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听了!”陈阳立刻开口阻止。
没想到红袍夫子瞪了他一眼,“哪有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的道理啊,现在是我作主,你不听也得听!”
陈阳哭笑不得地看着红袍夫子。
红袍夫子眯起了眼睛,这才淡淡地说:“大清亡了,皇上都没有了,我就那么从皇宫里出来。想想,我也是几岁才进宫的,十来岁出来,眨眼间快十年过去了,我呢……老家早就没有人了,甚至你问我老家在哪里我都说不上来,所以呢……出来之后完全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皇上他们自然不用担心,还有一大帮遗老遗少们天天跪拜着,想着法逗他开心,甚至还有居心叵测的东桑人扶他做傀儡皇帝呢。”
“可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就有些惨了。当然了,我以为只是我惨,可是直到我遇到了丫头!”
“她是名公主,只不过这公主不值钱,更没有什么价值,再加上过得原本就不开心,所以在出来之后干脆就一个人跑了,可是她哪知道外面世道的险恶啊,好在我们两个误打误撞就那么走到了一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也算是有共同的语言,也就作了伴。”
“乱世之中,我们见过很多人,也遇到过很多事情……”
说到这里,红袍夫子的眼睛开始变得黯淡了起来。
“以前看史书,什么乱世之中易子而食,没有人性的事情……我们基本上都遇到了!”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首先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红袍夫子啧啧地说,“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你可能无法感知这句话的力量,我经历过,所以看到那一切,我感觉不在人间。但说到底,我跟丫头两人也不过就是乱世中的蝼蚁,要吃……也是被吃的人。”
“那一年来,我们颠沛流离,走过不少地方,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别人手中,或者是成为别人的食物。”
不过我们的运气好,还是熬了过来。
“可哪怕如此,我们也快熬不住了,终于有一天,我们决定跑到大山里去。哪怕吃树叶子,也比被人吃掉强。于是我们来到了一座深山里,嗯,我们不知名的深山,虽然外面乱成一团,战火不绝,可是那里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们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日子当然过不好,每天就是为了生计而发愁。当然了,最起码心理是满足的,我们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每天防着别人了。就这么过了三个月,有一天,下起了大雨,我们搭的小木屋就这么被风雨毁了,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去附近找个山洞躲雨,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很幽深的山洞,出于谨慎,我们先在山洞里找探索了一遍,可是万万没想到,里面藏着的东西足以改变我们的一生,让我们成为了今天的我们!”
陈阳心中一动。
对于红袍夫子的身世倒是清楚得很,都知道他是从宫里出来的人。
可是对于红袍夫子为什么会成为红袍夫子,大家都不知道。
这是要跟自己说他成为红袍夫子的原因了吗?
“里面有一具尸骨,还有两本书!”
红袍夫子平静地说,“其中一本书就是这人临终前写下的一本算是自传吧,另外一本算是他们的武道秘藉了。通过那本自传,我才知道他叫严道子,是巡天一脉的最后一位巡天者。”
“什么是巡天者?”陈阳终于忍不住好奇了,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
便在此时,老板端了东西上来。
红袍夫子道谢,直到老板走了之后才开口说:“在东桑,我跟你说过那三个奇怪的人对吧,叫……”
“临凡者!”
“没错!”红袍夫子点点头,“临凡者,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只知道他们来到这里,便没有什么好事,而且强大无比。巡天者,就是对应他们的。临凡者下来,我们巡天者就得找到他们,杀死他们。”
陈阳悚然一惊。
“所以……”他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夫子您的敌人一直都不是什么外江湖,也不是什么其他的江湖高手,一直以来,您的目标就是那些临凡者对吧?”
红袍夫子再次点头说:“没错,我的敌人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他们临凡者。”
“严道子最后一次与临凡者交锋,虽然斩杀了对方,但是自己也身受重伤,原本他应该找一个弟子继承的,可是那一次实在太过于凶险,所以他并没有留下任何传人,就那么死在了荒山野洞中,自此,巡天一脉就此断绝了,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江湖开始虚弱了起来,虚弱了百年之后,国外江湖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对我们抱有觊觎之心,而江湖人却无可奈何。”
“当然了,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出于好奇,我跟丫头开始练起了他的武道,结果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天赋太好了!”
说到这里,红袍夫子长叹一声。
陈阳嘴角一抽,这都得自夸一下?
你不吹牛是会死的吗?
“不相信啊?”红袍夫子没好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