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卓这厮很会享受,比如,他在他经常有商业往来的城市都置办了房产,要不然就是把王府酒店开到那里,到这些地方,都是帝王一般的待遇。
黄卓在香港的这栋别墅也很豪奢,他每年顶多在这里住上个几十天,但是,菲佣管家一样不少,别墅内处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别墅的草坪和花园更是修建得整整齐齐。
此刻,夏小洛坐在别墅客厅奢华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璀璨的水晶吊灯,心中暗骂,狗日的黄卓,真舍得花钱,老子怎么就是那么苦逼的一人呢?那么多钱都不晓得怎么花?就会早上吃豆腐脑加油条的时候,吃一碗倒一碗。
夏小洛听着对面胡舒文的汇报,却神游物外,倒不是夏小洛不尊重胡舒文,而是她汇报的“战况”和“战果”和自己所设想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夏小洛这一次来香港的时间不长,截止现在,只有七天时间,但是,在这短短的七天时间内,却让偌大一个香港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首先,在股指期货市场上,夏小洛已经赚取了40亿左右港币。
而通过做空沈氏家族控制的那几只股票,撒旦和上帝之手也获利颇为可观,现在预计有10亿港币左右。
最让人欣喜的是,夏小洛只用10亿港币,在沈家股票跌到谷底的时候入场,拿到了沈家上市企业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这些股票,若在往日,几乎要用60亿港币才能获得。
可以说,夏小洛其实一分钱没花,就获得了将近一百亿港币的资产。
胡舒文总结似的道:“现在,我们已经搜集了一部分沈家的上市企业的债权,准备提起诉讼。在解决沈氏银行的挤兑危机的时候,沈家已经将股票出售了一部分。现在,他们手中的股票也很有限。可以说,上市公司的股价已经无法偿还债权,而且,我们现在在好几个上市公司里已经是大股东,这样的话,我们作为大股东,也有了很大的发言权。也就是说,我们把上市公司赔偿给我们自己,这里面的股票的作价,完全是被我们说了算。沈家完全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唉,不晓得沈老先生现在身体怎样?”夏小洛一脸同情地道。“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生生地被我气得进了医院,每次想到这点,我就……”
夏小洛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可惜没有泪流满面,一脸忧伤地道:“很内疚啊。”
“累不累?”胡舒文看着他问道。
“什么累不累?”夏小洛纳闷地看着她。
“你装得累不累?脸都绷得僵了吧?”胡舒文白了他一眼道。
“好吧……”夏小洛终于不再绷着了,放声狂笑,眼泪都快出来了,真他妈的痛快啊!
“其实,我这个人是很有同情心的。”夏小洛笑得花枝乱颤。
胡舒文把工作汇报得差不多了,也放松起来,两只腿交叠在一起,翘着二郎腿,上面的那只脚微微抖动着,一副京城女流氓的样子,笑道:“有个二逼诗人说过,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其实,这话说得很傻逼。高尚才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呢,而真正的高尚者的墓志铭上往往写的是卑鄙二字。”
胡舒文把文件放在一边,抱着肩膀,侃侃而谈道:“这个沈仁义就是典型的伪君子,岳不群。用那大义凛然的面容,还有那微微颤抖的满头银发伪装出一副忠厚长者的摸样,其实啊……他绝对是一吃肉不吐骨头的狼,把中小股民忽悠得跟傻逼似的。前几十年,铸造了沈家的公信力,后几十年,就用这些公信力骗钱啊!你以为沈临风搞那些财务造假利益输送掏空上市公司的事情,他沈仁义不知道啊?”
夏小洛看着胡舒文侃侃而谈,微微发愣。
今天胡舒文没有穿职业装,穿着一件格子衫,袖子高高的挽起,里面随意地搭着一件纯棉t恤,下身穿着休闲裤和帆布鞋,整个人看上去干净而清爽,给人一种邻家大姐姐的亲切感。
而那t恤领口处露出雪白的脖颈,还有那说话时偶尔挥舞着的粉嫩胳膊,给人一种强烈的成熟女人的气息。
“你……干嘛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胡舒文停止了长篇大论,惊恐地看着夏小洛道。
“我在想,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妖孽?谁敢娶回家啊?”夏小洛笑得花枝乱颤地道。
“靠。”胡舒文把文件夹砸在夏小洛身上。
夏小洛也没用捡起文件夹,笑眯眯地道:“那个邵家怎么样啊?”
在沈家出现严重危机的时候,邵家是唯一一个敢出头的。从这一点来说,夏小洛很佩服邵家人的勇气和义气,这要比袖手旁观的其他香港八大家族强悍得多了。
但是,邵家人也很愚蠢。这一点又让夏小洛对邵家很鄙视。撒旦和上帝之手公布的关于沈家上市公司的研究性报告你们看不懂么?找几个稍微有点道行的财务专家就能看得出来,撒旦和上帝之手的研究型报告做了非常充分的调研,很多质疑也是很合理的。
邵家人应该想到,撒旦和上帝之手并没有凭空捏造沈家的问题,而是揭露了别人没有看到的真相沈家就是一个大骗子!
邵家人更应该想到,撒旦和上帝之手并不是吓唬香港十大家族,是真的做了充分的调查研究的。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站错队,还帮助沈家,就显得太傻比了。
所以,夏小洛对于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没有丝毫同情,甚至,他很愤怒,他很希望撒旦和上帝之手把邵氏弄死。
“邵氏的股价被我们打压了30%,而且,我们也开始进行恶意并购,搜集邵氏的股票,这些手法和对付沈家是一样的,我就不多说了。”胡舒文语速飞快地道。
看着夏小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胡舒文思忖片刻,才道:“小洛,不过,我有个情况想和你说说?有个人想见见你。”
“谁?”
“新华社香港分社的胡社长。”
“谁?!”夏小洛莫名,只在刚才那一瞬,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名字,可单单不会想到这个人。
“胡野萍。”胡舒文道。
“胡野萍?我靠,这货是个男的么?怎么起了这么娘的名字?”夏小洛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他觉得有点搞笑,新华社的人找自己干什么?为沈家还是邵家求情?你们新华社管得也太宽了吧?老子的正常经济行为你也管?靠,老子大便干结你管不管?
“靠,你嘴巴那么贱干嘛?”胡舒文佯怒道。
“额?”
“胡野萍是我叔叔。”胡舒文羞涩万分地道。的确,这个名字是够娘的,也不知道爷爷怎么起的,按说爷爷也是一代大才子,华夏政府高层文胆之一啊,很有文化的说。
“噗”夏小洛喷了。
胡舒文看夏小洛满脸的不敬,脸色严肃地道:“你难道不知道,在92年姓资姓社大讨论的时候,你老爸和何京生的许多文章都是他的责任编辑。因为现在内地要加强对香港舆论的控制,所以,新华社才让他来到香港主持新华社香港分社。说起来,你还欠别人一个人情呢。”
“告诉他我没有时间。”夏小洛直接选择了拒绝,没有一点犹豫。
靠,我欠你们人情?那不是让我来还账么?又没有署我的名字,你们问何京生和我爸爸要人情债去,关我屁事。
就算是港督府来找他,他也敢直接面对。问题是,要是见了胡野萍要他住手怎么办?驳谁的面子都不要紧,就不能直接回绝政府的面子。毕竟,何夏二人还要在华夏官场上混呢,得罪了“喉舌”可不好办。这帮人最擅长颠倒是非了。
“舒文姐,你就说我已经和你分开了,今天晚上就过关回深圳,你联系不到我。”夏小洛贱兮兮地道:“你现在看到的我,都是幻觉,幻觉。”
胡舒文一脚踩在他屁股上,道:“屁!我都答应我叔叔了,我叔叔可疼我了,从小到大就求我这一件事,我要不答应,也不好啊……”
夏小洛半晌无语,最后,他翻了个白眼道:“靠,你叔叔又没有疼我,疼你关我屁事。那……就说我病了,马上要去医院检查,明天……后天吧,后天我会去见他。”
有两天的缓冲,该做的都做完了,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再见面倒也无妨。再说了,事情办完,自己溜走就是了。你能把我怎么滴?
“这恐怕不行,”胡舒文很是惭愧的答道:“他说自己过来,现在应该已经上路了,只是要我转告你一声,在这里等他一会。”
“靠!”
夏小洛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胡舒文说起话来藏一半留一半,一口气说完会死?而且,他发誓,胡舒文此刻脸上那种“内疚”“惭愧”绝对是假装的!
现在怎么办,先离开这躲着不见?这真的不太现实。
胡舒文怎么会告诉新华社的人自己的地址?夏小洛郁闷地踩着脚下的木质地板想着对策。
其实他是冤枉胡舒文,胡舒文倒是想帮夏小洛拦下这尊大神,甚至还撒娇耍赖了。可是,新华社在香港简直就是一个间谍组织,什么信息摸不到?
夏小洛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站在沈氏银行大楼的对面,嚣张跋扈得跟一大尾巴狼似的,别说无孔不入的新华社一清二楚,就连任何一个正在看着电视的普通市民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