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眸的可怕？”白起狐疑的看了眼沈阔，又看向一脸茫然的玉堂。
这个时候的玉堂，似乎和之前有些气质不太一样，他就像是被操纵之后醒过来的状态，带着一些茫然和不解。
白起心里忍不住一颤，莫非沈阔所说的可怕，就是指血眸能够让人的欲望飙升，从而让人的性格改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当初两千年前血眸出现的时候，沈阔也是这样的状态？
白起忽然想起来，刚才沈阔在虚空站立之时，对自己所问的话，他问自己是否相信当年白家覆灭，并非他的本意。
之前他自然不信，但是现在让白起忍不住怀疑起来，难道当初沈阔真的也是受到血眸的影响？放大了欲望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血眸出现，并非是直接导致各族覆灭的原因，而是血眸出现，意味着欲望的飙升。
欲望，也许才是让百族覆灭的原因。
金属文明，拥有自己的欲望，因为它们谁都希望自己变成唯一最坚硬的武器。
远古的文明也有自己的欲望，他们都想力压对方一筹，成为唯一的神或者魔。
上古的妖族文明也是一样，各大妖族都想要成为第一妖族，而在妖族之内，每一个妖族强者又都希望自己是族内的第一强者。
如今的人族…
白起不敢想，因为他自己便是其中一员。
自己有欲望吗？当然有，而且很强很强。
从最开始的小人物，到如今的白魁首，五行宇宙的第二强者。
白起无时无刻不想复仇，为白家复仇，为鬼谷一派复仇，而自己同样想成为五行宇宙的宙主，甚至无极宇宙的宙主。
这样的欲望，更可怕！
白起不敢想下去，自己的欲望也被血眸影响，只怕自己会比当初的沈阔疯狂，会比现在的玉堂疯狂。
进步使人欲望，欲望使人疯狂，疯狂使人灭亡。
这，或许才是宇宙法则的真谛。
欲望，万事万物都有欲望。
它是造成百族灭的罪魁祸首。
房间内，三个人谁都没有出声，白起想着欲望之事，沈阔想着血眸之事，玉堂想着活命之事。
但三件事合在一起，也离不开欲望两个人。
“沈阔，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
“但你的罪依旧不可轻饶。”
许久之后，白起缓缓看向沈阔，脸色无比的复杂。
当年的错误，或许真的不能完全怪罪沈阔，但如果他心中没有这个想法的话，血眸是无法催化他的欲望。
也就是说，即便沈阔本意不是如此，但结果是一样的。
他也许罪不至死，但绝对不可轻饶。
沈阔苦笑连连，并没有和白起争辩什么。
他已经无所谓被复仇，这么多年白家的人，鬼谷一派的人，都想复仇。
既然如此，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也有这个心里准备，如果真有人能够杀了他，他不会抵抗，也不会惶恐，而是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
宇宙之主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任何一个宇宙之主是能够长生不死，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万古不衰。
这也是宇宙法则的规律，所以沈阔不会惶恐，而是坦然接受。
只是虽然接受，却不会轻易臣服。
就算有下一个宙主崛起，那也必须堂堂正正的击败他才可以。
白起或许是下一个宙主，但他目前还做不到将自己完全击败。
况且无极宇宙的入侵者，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他现在还不能死，也不能出意外，至少在他的统御之下，不能出现宇宙分裂现象。
否则，他即便是死，都会死不瞑目。
世世代代都没有外宇宙入侵五行宇宙的情况，唯独他的统御之下，出现这般事。
这是污点，如果他不把无极宇宙的入侵者赶出去，这个污点，会记载到史书里面，一辈子都洗脱不掉。
“两位，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我去遣散那些手下，让他们不再造反。”玉堂小心翼翼的望着两个人，出声便问。
白起瞅了眼他，随手一挥，周围结界阵法瞬间消失。
玉堂脸色顿时狂喜，转身就走了出去。
白起不担心他耍什么阴谋诡计，灵魂契约已经建立，除非玉堂不想活了，否则不会耍手段。
屋内，只剩下白起和沈阔两人。
沈阔缓缓起身，站在门口望着距离玉家城非常近的血眸，那双血眸宛若丹红一样，又十分的庞大。
只是这双血眸不属于任何强者，并且不存在这个时空，它就像是一种幻象。
唯独探索这双血眸的人，欲望都会膨胀。
当年的他探索了一次，当年的白家的家主也探索过一次。
现在的玉堂也探索过，所以才会欲望满身，被紫惜雪这个女子蛊惑，祸乱圣人殿世界。
外面响起吵闹声，一直持续下半个小时。
最后才渐渐的弱了下去，直至没有声音。
玉堂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线之内，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有些别样的轻松。
“两位，我已经解决了叛乱之事，以后圣人殿不会出事。”
刚才经历半个小时的争论，才算把手底下这些人都安抚下来。
要知道他一声令下，手底下的人，心里面也都有了欲望。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止住这些欲望和利益幻想，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他的威严足够，而且舍弃了很多利益，安抚了他们。
沈阔满意的一笑，看向玉堂。
然而白起此刻却紧紧的盯着血眸，心里逐渐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沈阔，我要去看血眸。”白起双眼迷茫的望着眼前这双庞大的血眸，在夜色之下，显的如此的诡魅和恐惧，在它的存在之下，即便连月色都黯然失色。
可白起心里面却格外的浮躁，更加的心动这双血眸。
这种心思一旦升起之后，便越来越浓烈，想要快速探索。
那里拥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一定有这样的答案！
沈阔见白起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死死的盯着血眸之后，脸色顿时一变。
但他并没有反应激烈，而是笑吟吟的走到白起身旁，笑道：“你想去吗？”
“想去，那里有我的答案，答案。”白起双眼朦胧和茫然，下意识的迈步前去。
沈阔忽然出手，一个掌刀砍在白起的脖子上。
白起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沈阔连忙接住白起，没让他摔倒在地。
一旁的玉堂却是瞪大眼睛，疑虑沈阔怎么会对白起出手，将白起打晕。
“玉家主，严禁属下近距离探索血眸，如果敢有违背命令的，直接杀无赦！”
“血眸的可怕，想必你有所了解。”沈阔瞪着玉堂，对他出声吩咐。
宙主的命令，就是圣旨。
玉堂自然尊从，并且他也很清楚血眸的恐怖之处，已经让他见识过了。
“是，我一定会严格要求属下。”
“白魁首，他这是…”玉堂先应了一声，而后满脸疑虑的望着白起。
沈阔皱起眉头，“他被血眸吸引蛊惑，如果我不打晕他，他就是下一个你。”
“嘶…血眸这般可怕，连魁首都不能抵御？”玉堂瞬间打了寒颤，再看向血眸，觉得它越发的恐怖。
沈阔没有回答他，只是心里暗叹不已，别说现在的白起，就连当年的自己，也抵御不住啊。
血眸一出，祸事不可避免。
五行宇宙，看来这次是真的要乱起来了。
内有血眸，外有无极宇宙的入侵。
现在白起都被血眸蛊惑，对他沈阔的考验，难上加难。
“等圣祖回来，你去和圣祖认错，把事情完整的交代出来。”
“我先带他离开这里。”
沈阔背着白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