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封司夜是被糖糖的哭声吵醒的。
“呜呜呜,爹地你不要死啊,糖糖刚刚找到爹地,爹地你要死了,糖糖就没有爸爸了,呜呜呜。”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封司夜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小丫头趴在他胸口,哭得正伤心,小丫头旁边,小寒和阳阳的表情十分无语。
脑袋很疼。
封司夜扶着脑袋坐起来,顺势抱住小丫头。
“啊啊啊,诈尸了!”小丫头尖叫。
“……”
封司夜嘴角抽搐,“我没死,谁跟你说我死了?”
“哥哥啊。”
小丫头鼻尖通红,发现他确实不是诈尸之后,紧紧抱住封司夜的脖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呜,爹地你吓死糖糖了,哥哥说爹地醉死了,呜呜呜,哥哥骗人。”
一旁。
阳阳狂翻白眼,“我只说他醉死了,又没说他真死了,你自己读书少理解错误跟我有什么关系。”
呜呜。
她哪知道醉死和真死的区别嘛。
“哥哥都不跟糖糖说清楚。”
阳阳无奈地摊手,“你也没给我说清楚的机会啊。”
他才说了爹地醉死了。
小丫头就像是死了爹一样,趴在爹地身上痛哭了起来,她哭声密集,好几次他想解释,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怪他咯?
“爹地,你有没有哪里难受啊?”
“头疼。”
“糖糖给爹地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小丫头像考拉一样挂在封司夜身上,嘟着粉粉嫩嫩的小嘴在他太阳穴用力吹气。
喷出来的口水溅了封司夜一脸,封司夜,“……”
“爹地有没有好一点?”
瞧着小丫头明亮亮的眼神,封司夜只能点头,“好多了。”
“那爹地你快起床吧。”
“好。”
小丫头从封司夜身上跳下来,封司夜掀开被子,一扭头,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那棵榕树,他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院子中间。
封司夜默默吸口气。
什么情况?
阳阳蹲在他身边,见他目光茫然,十分嫌弃地解释了起来,“昨天晚上你跟傅叔叔拼酒,喝得太多,刚下酒桌就睡地上了,哦,你还把地上当床,我妈咪怎么拽你,你都不肯起来。”
“……”
“那会儿村里的人都睡了,妈咪也弄不动你,外婆和小姨怕你过敏也不敢碰你,然后妈咪就让外婆给你找了被子和枕头,给你在院子里打了地铺。”
“……”
阳阳无语道,“喝不了这么多就别逞能,丢死人了。”
“……”
被自己四岁的儿子教育了。
封司夜却无言以对。
昨天他确实喝得太多,完全断片了,根本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更不记得自己醉酒后有没有做丢人的事儿。
就算什么都没做,头一次来未来老丈人家里过节,就醉到躺地不起也够丢人了。
他手撑在地铺上,赶紧起来。
脑袋太疼,差点摔倒。
三小只赶紧扶住他,小寒更是满脸担心的看着他,封司夜摸摸他的脑袋,“别担心,爹地没事儿。”
宿醉的感觉太难受了。
封司夜刚起床,就看到姜黎端着汤从厨房里走出来,“醒了?头疼不疼,赶紧过来把醒酒汤喝了。”
封司夜抓抓脸,强装镇定地走过去。
结果。
不抓还好。
这一抓发现脸上痒得厉害。
封司夜忍不住又抓了几下,然后他就摸到脸上凸起的小疙瘩,封司夜脸色微变,“我脸怎么了?”
“咳,没事……好吧,就是被蚊子咬了几个包。”
“……”
怪不得这么痒。
可……
为什么整张脸都在痒。
封司夜屏住呼吸,“你确定只是‘几个’包?”
姜黎看着他的脸,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看着她的表情,封司夜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目光环视一圈,看到厨房旁边有个放洗手盆的架子。
架子上有镜子。
他大步冲过去,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嘶……”
封司夜抽了口气。
只见镜子里,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红点点,那红点点密密麻麻,粗略一数,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不止是脸。
就连脖子上也都是红点。
那红点看着就痒,封司夜忍不住抓了两把。
“哎,你别抓,越抓越痒,天快亮的时候我已经给你擦过药了,这会儿已经消肿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姜黎清清嗓子,“农村蚊子是比较多,咳……其实也没那么难看,跟你过敏的时候比,这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
封司夜并没有被安慰到。
还有……
这蚊子已经不是比较多了……他就差点被蚊子抬走了吧。
“好了,别纠结了,赶紧洗脸刷牙。”姜黎把新的牙刷和毛巾给他,“这是小笙一大早出去给你买的洗漱用品呢。”
“……”
封司夜吸口气,“小笙已经醒了?”
“是啊,我爸妈也醒了,估计是怕你醒过来尴尬,他们出去散步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也就是说。
姜父姜母包括姜笙,都看到了他醉酒睡在院子里的样子。
封司夜觉得自己已经没脸面对他们了。
从他那满是红点点的脸上,姜黎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拍拍封司夜的肩膀,“洗漱好赶紧把醒酒汤喝了,我还给你们熬了小米粥,等会儿把醒酒汤喝完之后再喝小米粥。”
你们?
封司夜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还有谁?”
“子默哥啊。”姜黎说,“昨天他也喝了不少,今天早上起来肯定也不舒服,他家的院子虽然重新修葺了一下,但是他这次就打算在家住两天,家里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我刚才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这边吃早饭,他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封司夜脸色微变。
在任何人面前丢脸都没事,但他不能容许自己在情敌面前丢脸!
就在此时。
她听到门口玩耍的糖糖高兴地喊了一嗓子,“哇,妈咪妈咪,帅叔叔往我们家这边来了。”
“……”
封司夜脸色大变。
他顾不上头疼,把手里的毛巾和牙刷塞到姜黎手里,转身直奔地铺的方向,三下两下把地铺卷起来,然后脚下生风一样,迅速把地铺放到了屋里。
幸好速度够快。
刚从堂屋出来,他就跟门口的傅子默四目相对。
看到他。
傅子默唇角上扬,“呦,封先生这是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