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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华天寿身体渐渐好转,能来店里了。

店名为天寿阁的古董店,他早就立好遗嘱,等他百年后,交给苏婳。

眼下,他把苏婳叫来店里,教她怎么经营,怎么打理。

趁着还有点力气,把毕生所学,和在这一行几十年结交的人脉,全部传给她。

她救了他的命,他传她立身之本。

老一辈的人,把“义”字看得极重。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苏婳学得很认真。

毕竟这是亲外公毕生的心血,疏忽不得。

生过一场重病后,华天寿精力大不如从前了,以前精神矍铄,红光满面。

早上起来,还能打一套太极拳,打完,心不跳,气不大喘。

如今,他做得最多的就是窝在窗口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个小薄毯,闭目养神。

哪怕现在是夏天,也怕冷。

苏婳忙碌期间,每每抬头,看到华天寿白发苍苍,虚弱地躺在躺椅上,就是一阵心酸。

回想去年,他乐呵呵地带着她,各个店铺去炫,去晒,兴致勃勃,一包劲。

转眼间,人就老了。

他再也没有力气,带着她去炫了。

这天楚岱松来看华天寿,手里拎着一盒上等好茶,是具有兰花气息的上好铁观音。

苏婳给二人沏了茶。

茶香四溢,整个屋子都飘着类似于兰花的清香,很好闻。

楚岱松和去年没多大变化,还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人仍旧闷闷的,不太爱说话。

因为知道是亲爷爷。

苏婳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挺好的一个老头儿,慈眉善目的,比楚砚儒那个大奸商大渣男,顺眼得多。

楚岱松把茶杯递给华天寿,唏嘘道:“老华头,你也是命大,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呢。你住院的那段日子,我的心一直提着,店都没心思打理了。”

华天寿伸出枯皱的手,接过茶杯,低头吹了吹茶汤上飘着的茶叶。

抿了口茶,放下杯子。

他道:“谁说不是呢,幸好我徒弟出手相救,否则我现在就是青灰一把了。难怪去年看到她,我就像中了邪似的,非要收她为徒。原来是命里有这么一劫,苏婳就是上天派过来,帮我渡劫的。”

楚岱松哈哈一笑,“以前你死活不信命,现在信了?”

华天寿道:“是啊,信了,心服口服,都是命啊。”

苏婳心说,哪有那么玄?

想收我为徒,是因为我是你亲外孙女儿,血浓于水。

能救你的命,是因为我们有血缘。

说话间,有客户进门,苏婳起身去招待。

招待完后,她又去楼上。

楚岱松大智若愚,看着苏婳忙上忙下的身影,若有所思。

沉吟许久,他开口:“老华头,苏婳长得像琴婉年轻时的模样,又能给你捐骨髓,你就没想到点别的?”

华天寿眼皮一抬,“什么意思?别绕弯子。”

“我听说骨髓配型,有亲缘的配型几率高,哪那么巧,苏婳就能给你配上?”

华天寿一怔,“你的意思是,苏婳和我有亲戚?”

楚岱松动动眼皮,“你说会不会当年琴婉那个孩子没死?被人救了,就是苏婳?”

“可是那小孩的尸体,我们都亲眼见过。”

楚岱松揉揉额角,“现在不是有那个亲子鉴定什么的吗?偷偷做一下就知道了。你找苏婳的,我找墨沉的,墨沉隔三差五来我家住,很容易取到。看看俩人是不是亲兄妹。”

“好,好,要准备什么?”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拔几根头发就行。”

楚岱松走后,苏婳过来收拾茶具。

华天寿掀起眼皮瞅着她的头发,说:“小婳啊,你头上有白头发,我帮你拔了吧。”

苏婳没想太多,乖乖地把头伸过去。

华天寿戴上老花镜,拔了她好几根白头发,捏在手心里,心疼,“为了救我这把老骨头,把你害惨了。”

苏婳莞尔一笑,嗔道:“以后再说这种见外的话,我就不喊你师父了。”

华天寿把几根白发,往薄毯下一藏,“好好好,不说了。”

当天下午,楚岱松就派人过来取走头发。

他取了楚墨沉的牙刷。

收集好后,他派了个伙计,把这两样拿去dna鉴定中心,做鉴定。

做了个加急,隔天结果出来,两人dna有四分之一相似,是兄妹!

拿到结果的那一刻,楚岱松的手都是抖的,万万没想到,孙女儿死而复生了!

他来不及想太多,就兴冲冲地跑来找华天寿了。

把苏婳支开,两个老爷子拿着dna鉴定报告单,翻来覆去地看。

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如山呼海啸!如狂风暴雨!如惊雷滚滚!

华天寿按捺不住激动,当下就要和苏婳认亲。

楚岱松心思缜密一些,手指竖到嘴唇上,“此事不宜声张,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先静观其变再说。”

华天寿沉思片刻,“也是,去年小婳怀孕,狄娥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借我的手给她下藏红花,要打掉她肚中的孩子。要是被她知道,小婳就是我亲外孙女,还不知她要使什么坏。”

“嗯,小心为妙。”

盘算半天,楚岱松做了个重大决定,“我要收苏婳为徒。”

华天寿一百个同意,“收吧收吧,把你那点儿家底子,都掏给小婳。”

楚岱松捻着胡子笑,“去年你还不让我收她为徒,今年怎么这么豁达了?”

华天寿垂下眼皮,“想让我的宝贝外孙女儿更优秀。”

于是,在华天寿的撮合下,苏婳拜楚岱松为师,正式跟他学习修复青铜器和金银玉器。

楚岱松的祖上,师从北派修复“歪嘴于”。

“歪嘴于”是清朝时,清宫内务府造办处的能工巧匠之一,和其他七人,并称“清宫八大怪”。

在当时极其有名。

修复青铜器基本功,也是上来先磨性子。

苏婳性子摆在那里,早就磨好了,不用再磨。

直接跟着楚岱松学习打磨、做旧、拼接、整形。

她有功底在,上手快,学习能力也强,楚岱松看在眼里,喜在心底,不愧是他的孙女儿,就是聪明。

终于体会到了华天寿的乐趣。

一向低调,甚至有点木讷的楚岱松,也想炫一把徒弟,带着她招摇过市。

不过想想树大招风,还是算了吧,宝贝孙女的安全最重要。

这天下午,顾北弦推了个不重要的应酬,特意过来接苏婳下班。

上车。

他拿起她的手,看到指腹红肿,心疼坏了,“怎么累成这样?”

苏婳轻描淡写,“拿砂纸打磨青铜器时造成的,不碍事。”

“下次戴手套。”

“戴手套影响精确性。”

“乖,手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苏婳轻轻翻他一眼,“都说男人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果然没错。”

“不,我是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苏婳扑哧笑出声。

说话间,手机响了。

是陆砚书打来的。

苏婳接通后,喊一声,“爸。”

手机传来陆砚书惊喜的声音,“小婳,你妈她清醒了!她终于认出我了!她刚才喊了我一声‘砚书’!”

见惯了陆砚书的沉稳淡定,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冲动。

苏婳挺意外,“真的?”

“千真万确!”

苏婳喜极而泣,“我们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