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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宁愣住,“你大嫂?”

元峻颔首,“对,亲大嫂。那天去麓园吃饭,本来是我大哥大嫂还有个人,有事要谈。我大哥临时有公务来不了,我顺路接了我大嫂。”

秦悦宁抬手捶他胸膛,“你不解释,你故意戏弄我!”

元峻握住她劲瘦的手腕,“你和别的男人深夜买醉,向我解释了吗?如果不是我打电话叫你哥过去,你是不是要和他喝一整夜?”

“你不要我了,我单身,想跟谁喝就跟谁喝!”

元峻英俊面容冷肃,“秦悦宁同志,你弄清楚,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没说不要,我的意思是只谈恋爱,不结婚!”

“只谈恋爱不结婚的本质就是,等你玩弄完我,就抛弃我,和别的男人结婚。把我当成什么?踏板?垫脚石?陪练?”

语言真是一门艺术。

本来秦悦宁觉得同元峻只恋爱不结婚,自己牺牲挺大的。

被元峻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渣。

她晃晃脑袋。

想把自己晃得清醒点。

右手被元峻拉起来,“走,去楼上看看。”

很快被他带到楼上。

先去了书房。

书房没他父母家里的书房大,但也不小,有三十个平方大。

书柜里摆放的仍然是政治、经济和历史之类的书。

细风吹进来。

轻轻拂动轻纱。

夹带细雨的夏风清凉温柔。

秦悦宁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听到元峻在她身后说:“这里只是暂住的一处住宅。结婚后,你可能要跟随我去全国各地居住,能接受吗?”

秦悦宁猛地回头,“结婚?”

“对,明年重阳节你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先把证领了。”

秦悦宁长眉轻皱,“你不怕我爸盗过墓的事会被爆出来?”

“怕。但是三四十年后,你爸年事已高,早已看淡一切,自然不会在意此事。依顾逸风和你哥的能力,应该能妥善处理这种事。至于我,从现在开始筹谋,做好应对措施。”

秦悦宁心里涌起一种叫感动的情绪。

她抬脚,慢慢走到他身边,手贴上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厚。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出声:“值得吗?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元峻逗她,“没办法,细查下去,谁家没有雷?你家雷是最少的,除了你,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和你将就一下了。”

秦悦宁原本挺感动的。

一听这话,英气精致的小脸瞬间垮下来!

她扭头就朝门口走去!

元峻又去追她,追上后,从背后环着她的腰,抱着她,微微倾身,唇贴在她耳边若有似无地吻着,低磁嗓音轻声哄:“脾气可真大,比我爷爷的脾气还大。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哄人。你这脾气,又急又硬,除了我,谁能受得了?”

秦悦宁脱口而出,“受得了的多着呢,虞城就喜欢我这种脾气。”

说完暗自懊恼,嘴那么快干嘛?

就不能不说吗?

不说会死啊。

元峻环抱着她的手臂变得僵硬,唇从她耳朵上挪开,身子直起,恢复平时的挺拔仪态。

手臂松开她的腰,他语气平淡道:“去卧室看看吧,看看床上用品要不要换?”

秦悦宁愧疚,“我刚才就顺嘴一说,没别的意思。”

元峻英气俊朗的脸不辨喜怒,声音平和,“没事,他比我先认识你,你们相处时间长,暂时忘不了是情理之中。”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以前年纪小……”

元峻淡笑,“能理解。”

他越是这样宽宏大量,秦悦宁越觉得他生气了。

他这人太能克制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二人来到卧室。

中式雕花花梨木床,中式落地台灯,中式座椅,所有家具都是精致典雅的新中式风格。

床上用品是清新淡雅的淡绿色丝质面料,上绣中式刺绣,绣凤绣蝶。

猛一看觉得老气,但是细品,味道出来了。

果然中式风格是最耐看的。

秦悦宁道:“不用换,挺好的。”

“真不用?”

“真不用,我不挑。”

“是不挑。”

元峻又带她看了其他房间,楼上也看了一圈。

最后返回一楼客厅。

元峻问:“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秦悦宁惊讶,“你会做饭?”

“会的不多,但是能吃。”

“煮碗面条吧,简单省事。”

“好,你去看电视,我很快做好。”

秦悦宁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台正在重播昨晚的新闻联播。

刚抓了一批涉嫌贪腐之人,秦悦宁猛然瞥到其中有个是岛城的一把手。

虞城就是岛城人!

虞家企业受他管辖!

秦悦宁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扭头朝厨房方向看了看,估摸他一时半会儿做不完。

拿起手机轻手轻脚走到阳台,拨通沈恪的手机号。

秦悦宁压低声音问:“恪哥,城子那边什么情况?我刚在新闻里看到岛城一把手被抓了。”

沈恪道:“虞棣也被带走调查了。”

“不是说全推到成琼身上了吗?”

“以前的可以推到成琼身上,这两年的没法推。最近这两年,一直是虞棣暗中派人打点。他虽然生病,但公司的事没完全放下,否则凭虞城和虞瑜兄妹二人,公司不可能稳定。虞城正在找关系,想替父顶罪,怕他爸身体不好,会死在牢里。我劝他,他听不进去。”

秦悦宁骂道:“蠢!不顶罪,进去一个人,一顶罪,进去俩。这小子平时看着挺精明,一遇大事,就像没头苍蝇。这种时候,该明哲保身才对,显摆什么孝心?”

“我也是这么劝他的,虞棣坐牢罪有应得。不过虞棣进去了,虞氏集团恐怕难撑此劫。”

秦悦宁又问了几句,挂断电话。

立在窗前,抬眸朝外看。

窗外不远处一株株高大的芙蓉树。

绯红色的芙蓉花沾了细雨,被风一吹,纷纷落到地上。

风雨之下,花飘零。

覆巢之下无完卵。

认识他那么久,秦悦宁实在不忍看他落魄。

正凝眉间,身后传来元峻的声音,“你打算怎么帮他?”

秦悦宁猛然回头,看到元峻正站在十米开外。

刚才凝神思索分了神,竟然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秦悦宁抿唇不语。

元峻勾唇浅淡一笑,“没事,想帮就去帮,前提是保护好自己。”

秦悦宁拧眉盯着他,分辨他此言是真心,还是反话。

元峻走到她身后,环着她的腰说:“忘了曾从哪里看过一个故事。有个女人遇害躺在沙滩上,走过来一个人,将他的青衫脱下来给女人盖上,离开;又来了个人,在沙滩上挖了个坑,小心翼翼地把女子掩埋。那个沙滩上的女子,应该是你的前世。虞城是第一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前世的你一件衣服。你今生遇到他,只为还你一个人情。而我,应该是把你掩埋了的那个人。”

“我……”

他牵起她的手温声说:“面煮好了,去吃饭吧,吃完饭,我帮你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