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干笑着回眸,看着小公子装傻的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小公子不满的瞪着一双大眼,两下冲到浅浅面前,拿着锦扇在浅浅面前指手划脚的说:“你明知道我在叫你,你还敢跑,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穆清不喜的瞪着眼前的小公子,扬手一下拍掉他的锦扇,喝斥:“滚……”
小公子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不待他说话,他身边的两位侍卫一左一右的抽剑喝斥:“大胆……”
浅浅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忙笑吟吟的看着小公子,哄道:“误会,误会!这位小公子一身贵气,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机会认识公子这样高贵的人,哪里知道你在叫我们,若是知道的话,哪里还会跑啊!是不?”
浅浅最后一声对言永福使了使眼色,他忙附和说:“可不是么,我这女婿也是心疼我闺女,绝对没有对贵人不敬的意思,还忘贵人见谅,见谅!”
小公子没有开口,他的两名随从也不可能真的做主将浅浅他们怎么样,更何况这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不可能拿剑杀他们。
小公子不说话,气氛便阴沉了下来,就连掌柜的也紧张的站在一边,低低的叫了一声,“少主……”
浅浅轻轻扬了下眉,原来这位小公子是迎客楼的少主,难怪说话如此不可一世,还敢插手此事。
小公子目光打量了浅浅一眼,对她说的话不置一词,对于这种吹棒的话,他自小就没少听,完全已经麻木了。
“把他丢出去,以后不许他再来我们迎客楼,否则打断他的腿。”小公子突然对一边的掌柜命令,手中的锦扇直指蒋庆龙。
蒋庆龙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咆哮道:“你凭什么不准我来,你们打开门做生意,哪有选客的道理?”
小公子促狭一笑,不怀好意的说:“好啊!你有本事就再来闹,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爹面子!我弄垮你们蒋家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蒋庆龙若不是清楚迎客楼幕后的大东家是他们蒋家得罪不起的,哪里容得了这对卖唱父女逍遥这么久。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过来,竟然就碰到了这位少东家,而且看这性子,根本就是一个孩子,凡事由着性子来。
蒋庆龙脸色几变,最终不甘的瞪了一眼小公子,将怒火发泄到卖唱父女的身上,吼道:“有本来你们就一辈子都抱紧端木家的大腿!”
蒋庆龙说罢,喝斥了他的随从,一起离开了迎客楼。
浅浅心中默默想着,原来这位小公子姓端木,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端木小公子扬着下巴,命令式的朝着他们开口。
“你们跟我上来!”
浅浅皱了下眉,哭笑不得的牵起穆清,又对言永福道:“爹,我们上去看看这位小公子有什么事。”
言永福有些紧张的说:“我们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公子啊?他怎么好像看着我们不太高兴,故意与我们为难的样子啊?”
浅浅乐观的开导言永福说:“不用担心,观他刚才的行事,就知道这位小公子心地善良,定然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
这位小公子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略显无辜的镶嵌在柔美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呼扇呼扇的诱惑着世人,如丝绸般顺滑黑亮的美丽长发,纤长而略有些消瘦的身姿,恍如从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又如遗落人间的天使,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如此绝色,让人只想领回家中,好好收藏,不让他人沾染半分。
长成这样,也不怪浅浅一见就起了贪婪之心,只想着将来生一个宝宝也如这位小公子一样。
三人跟着小公子一路到了三楼厢房,还来不及欣赏房内的摆设,就听到小公子不高兴的轻斥:“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何事吗?”
浅浅略显无辜的看着小公子,苦哈哈的笑说:“端木公子,这实在不怪我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夫妻俩正值新婚,处于对未来对孩子充满幻想的阶段,突然又见到了你这样出尘绝色的小公子,自然就抱着美好的幻想,期盼着以后的孩子也如你这般不俗。”
端木公子脸色几变,突然粲然一笑,如百花盛花。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浅浅笑容逐渐加深,附和说:“可不是么,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美好的幻想罢了,像我们这样出身,自然培养不出像公子这样气质出尘的孩子。”
未来怎么样,不一定,但是就端木公子这一身,打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贵气,可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里能培养得出来的。
若真想生一个孩子,如端木公子这样,浅浅还得加把劲才行。
她刚才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端木公子的穿着配饰,这只怕就能抵得上他们全部身家了。
端木公子眼儿一弯,天真的说道:“若是真的长得像我,我就认他当干儿子!”
浅浅嘴角微抽,有些接不上话,这端木公子还真是心眼宽,就这样认了一个没影的孩子,甚至连他们的身份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但面对端木公子兴致勃勃的样子,浅浅也不好打断,只道:“若真能认了端木公子当干爹,也是我孩子的福分。”
浅浅嘴巴上说得好听,但心里却是无奈的笑着,这小子自己还是一个娃子,竟然就还幻想着当人家的干爹。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啊!以后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啊?”端木公子兴奋的问道,又自言自语的摇了摇首笑说:“自然是生男孩子的,而且世人都想要男子传宗接代,更何况要长得像我,也只能是男孩子啊!”
浅浅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端木公子的话了。
他们夫妻俩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长得像他们俩了,若真长得像端木公子,若不是他们有亲缘关系,就是浅浅出了问题。
“这……还说不好!而且生男生女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不论是男女,只要健康就好,我们都喜欢,是不是?”
浅浅侧目望向穆清,穆清面色一柔,轻轻的牵起浅浅的手。
端木公子双眼澄清的望站两人,这才发现他们还站着,忙说:“你们坐啊!”
他回首又对门口的随从吩咐,让他们端了好酒好菜送上来,浅浅一看这架式,可是打算长谈啊!
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哪里入了这位端木公子的眼,竟然让他起了亲近之心。
其实浅浅误会了端木公子,他出身这样的大世家,又怎么可能真如表现这般单纯无知,相反的,他见过太多的丑陋。
而只有浅浅他们在谈论他的时候,是单纯的欣赏他这个人,觉得他人不错,觉得他优秀,希望他们未来的孩子长得像他。
而不像以往端木公子碰到的那些人,那些人眼里有太多的算计,他们看到的都是端木公子身后的端木世家。
端木公子清闲,可是浅浅他们如今的时间是十分的紧迫。
浅浅还打算在三日之内将一切事宜都敲定,然后踏上回家的路程,不说他们在这里耽误久了,家里人该多么的担心,就是县太爷的事情,浅浅也是不放心的,急着回去想探一个究竟。
因此,坐了片刻,浅浅便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且一番长谈下来,她发现端木公子说话随和,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十分平易近人的一个人。
“端木公子,实不相瞒,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多留了,端木公子的好意,我们铭记于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请公子到我们家去喝杯水酒!”
端木公子微微嘟起唇,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都说了不要端木公子端木公子的叫了,你就叫我小云好了,我也叫你浅姐姐啊!”
浅浅僵了下,无可奈何的说:“行,小云!浅姐姐这会儿是真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了,以后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
端木云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好奇的问:“你们有什么事啊?不然说给我听听啊,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怎么说,你们也是我未来干儿子的爹娘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道:“这孩子的事情还没影子呢!”
端木云当即变了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瘪起泛着水润光泽的红唇,指责道:“原来你们刚才都是在骗我的!你们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不是?”
“哪能啊!”浅浅哭笑不得的皱了皱眉。
她解释道:“我的意思不过是说孩子的事情,要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端木云不高兴的哼哼,“我又没有说让你们马上生一个孩子给我玩。”
浅浅眼神微眯,这还没有影,她有的娃就被人惦记住了。
端木云脾气一阵风一阵雨,眨眼间就又像无事人似的,嘻嘻哈哈的追问浅浅他们到底要办什么事。
浅浅想着,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便也就端木云说了。
“……就是这样,我们大老远过来一趟,如今马上就要回去了,身上又还有些银子,我就想着自这边带些货回去卖,到时候也能挣上一笔,也不枉费我们大老远跑了这么一趟。”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啊!你跟我说一声啊!我分分钟给你办好!”端木云拍拍胸口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看着他孩子气十分的模样,这不过见面片刻,他已经听到他两次说分分钟摆平一件事情了,想来真是一个孩子。
“真的,你别笑啊!”端木云脸色一红,艳如天边的晚霞。
他虽然年纪小,但自小跟在爹爹我身边历练,而爹和娘又恩爱,早早的就把事情甩手给他,夫妻俩游历山河去了,其实他今年满了十二后,爹就将大部分的事情让他处理了。
如今,哪成想他端木少主说出来的话,竟然被人当成了童言童语,特别是浅浅一副大人看小孩的宠溺眼神,让端木云满是不自在。
“你别看我年纪小,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我家许多事情,我都能拿主意了!”端木云顶着红润的双颊不满的叫道。
浅浅轻呼一声,“原来你才十二岁啊!我还以为你十三四岁了!”
端木云脸色一黑,盯着浅浅不满的说:“你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而已,你既然以为我才十三四岁,凭什么把我当孩子看啊!我也就比你小一点点而已。”
浅浅哭笑不得,她刚才之所以以为端木云是十三四岁,是因为初见他和蒋庆龙说话,气势上一点都不像小孩子。
因此,当时看着他,才会觉得他的年纪与他的身高有些不符合,会觉得他身高偏矮,敢情人家端木公子才十二岁,比她小了四岁,却比她略高一些,也算是不错了。
“你别不信!不单我能帮你把这货摆平,就是连你兄弟的事情,我也能摆平了,你是说他从军了对吗?在哪个将军手下?”
端木云为了证明他有实力,冲口就说出了这样的承诺。
浅浅诧异的扬了扬眉,惊喜的问:“真的吗?我大哥叫言大郎,去了大西北,可能是入了谷将军营中。”
“谷将军啊!”端木云惊讶的瞪大了一双眼,整个人变得就像追星的小粉丝了似的,夸张得手舞足蹈的比划。
“谷将军可厉害了,我可崇拜他了,你大哥真有福分,竟然跟了谷将军,那你们完全不用担忧了,只要你大哥好好干,以后一定能出人投地的,若不是我爹娘不乐意,我还想跟了谷将军上仗杀敌呢!”
提起谷将军,端木云便口若悬河的说不停,一双澄清的大眼布满了向往,浅浅觉得有趣的同时,心里也略略安心了一些。
至少这位谷大将军是一位屡战屡胜的大将军,在他手下危险性应该会小一些吧?
浅浅本来对这位谷将军不了解,但是架不住端木云对谷将军的崇拜,不过一席饭的时间,谷将军已经在浅浅脑海里有了清晰的轮廓。
谷将军名叫谷敏,家中排行第七,因此,和他相熟的部下或者兄弟都是叫他一声七哥。
谷家军和浅浅了解的杨家将有些相似,也是一门忠烈,也是一家人为了保卫国家最后都壮烈牺牲了。
谷敏也是一样,上面的六位兄长,都在之前的战役中牺牲了,如今谷家就剩下他和老太君了,比起杨家将,谷家更惨,谷家连满门寡妇都没有。
谷家六兄弟其中四人都是在还未成亲时,便已经战死沙场,另两位哥哥虽然有娶亲,但嫂子也是刚烈的人,最后殉情而亡。
言永福听了,佩服的赞叹:“倒是一位铁铮铮的汉子!只是苦了这一家人……”
浅浅望了眼言永福,明白他心中所想,保家卫国虽然是男儿本该做的事情,但是当爹娘的,哪一个不是自私的。
在他们的心中,孩子的安危比得过一些。
“是啊!所以说,大郎能跟了谷将军是他的福分,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我到时候再去一封信,让他们多照看大郎一些就是了。”
浅浅一听,便喜得忙道:“如此就多谢端木公子了,我哥没有学过武功,他这样上战场,我们这些亲人实在是挂心。”
端木云摆摆手,喜逐颜开的说:“不过是小事。”
浅浅伸手握了握言永福的手,轻声安抚道:“爹,大哥以后也会成为像谷将军这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言永福眼眶一涩,眼底布满晶莹的说:“我哪里想他做什么大将军,他只要能平安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浅浅点点头,“会的!我们要相信大哥!”
端木云可不懂浅浅他们的心情,一味的幻想着跟着谷大将军的种种好处,但面对他的热情,浅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经过端木也了解了许多关系谷敏的事情,对于这位战神,浅浅也是崇拜的,希望他真的能如世人所说这样厉害,保护魏国,保护百姓,保护他的士兵。
端木云说得笑容满面,话峰一转说道:“你们吃饱了吗?”
浅浅看着这满桌子的佳肴,明显没有动过几筷子,苦笑道:“饱了,谢谢小云的热情招待。”
“不用,不用!”端木云笑眯眯的挥挥手,起身走到门口对随从低语几句。
眨眼间,就有小厮进来收拾碗筷,随后又送了茶水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来了一位中年男子。
“少主,您叫属下?”
端木云眉眼弯弯,笑语晏晏样子,介绍说:“浅姐姐,这是三叔,他跟了我爹多年,这次我出来,就是和他一起同行,你想做什么买卖,问他是最清楚的!”
浅浅哭笑不得,虽然不清楚端木家的生意多大,但是听端木云说话,但也能猜到,端木家的生意定然是遍布全国的。
浅浅忙拒绝说:“三叔你好,我们不过就是小打小闹!也不是做什么买卖,就不劳烦你们了,也谢谢小云的一片好意。”
端木云不解的皱起眉道:“三叔可是走南闯北多年,哪里什么货卖得好与不好,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你为什么要拒绝啊!”
这下端木云还真有些懵了,以前多少人想搭着他们端木家,求着他们端木家,希望能在他们的生意中入一股。
如今他主动提议,帮他们一把,他竟然还拒绝,端木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傻还是说他们什么才好。
浅浅感激的说:“白白占这么多在一个便宜,我心里有些不安!而且你之前又说要帮忙照顾我大哥,这已经是一份天大的恩情了,我们萍水相逢,实在不敢再多占你的便宜,否则的话,我觉得都没脸再和你做朋友了。”
端木云不解的看着浅浅,显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自小在都城长大,谁家交往不是这样,还有人会因为占了别人太多便宜而不好意思的吗?
端木云有些想笑,觉得眼前这位浅姐姐还真是一个趣人,他以前认识的人,都只怕占对方的便宜太少。
三叔眨眼间就弄清楚了眼前的形势,看浅浅说话行事,确定了她不是以退为进的手段,这才笑容和蔼的说道:“姑娘不用这么客套,难道我家少主这么高兴,若用得着我的地方,姑娘只管开口。”
浅浅哭笑不得,看对方如此热情,她若是再三推拒,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但是她目前又还没有什么想法。
因此有些尴尬的红着脸,吱唔的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没有做过生意,就是有这个想法,觉得这里毕竟比我们那里大,许多东西我们那边没有,再者就是,你们这些便宜的东西,运到我那边卖就很贵了,我想着反正要回去,我们自己又有牛车,不如就带些货回去,也能挣中间一个差价。”
三叔惊讶的看着浅浅,“姑娘重来没有经商经历,却有如此的见解,着实不错。”
浅浅被夸得有些不自在,羞涩一笑。
三叔看浅浅眉清目秀,又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倒也有了几分真心相帮,便提点了几句。
浅浅认真的听着,了解建州最出名的就是云锦,心里虽然颇多的相法,却也清楚,这云锦是买不了几匹的,而且南阳是一个小地方,花上几百两做一件云锦衣服穿的贵妇屈指可数。
浅浅想了下,决定购一匹药材。
不说她当初有卖药材给古家医馆的经历,清楚古小大夫的品性,就说边远地方药材比起这种大地方要贫乏许多,同时也贵了许多倍。
三叔点点头,也颇为同意的说:“这想法是不错,不过药材这行水也深,多有假货,你一个小姑娘家怕是容易被骗。”
浅浅感激的笑笑说:“多谢三叔提点,小女子对于医材略知一二。”
三叔诧异的笑笑,倒是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也不像看起来的这么平凡,好像什么都懂一些似的,而且一点也不露怯。
“三叔,你就直接帮浅姐姐办好不就行了,有你出马,还怕有假药吗?再说,我们家不是有药材行吗?”端木云看向三叔,理所当然的说道。
浅浅怔了下,忙摆手说:“这哪里好意思,三叔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了,说的这些都够我用的了,我哪里好意思再麻烦你们!”
端木云笑笑说:“这哪里是麻烦,再说了,我们家的药材主不算不卖给你,也要卖给别人啊!放心啦,我不会看你是朋友就故意少收你银子的!”
浅浅哭笑不得,看端木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厚着脸皮对三叔道:“三叔,如此就麻烦你了!”
三叔温和一笑,“无妨,我们少主说得是理!”
浅浅尴尬的自怀里掏出整整五千两,递给三叔,并报了几种最为平常的药材说道:“就拿这些药材好了,都是平常百姓吃得起的,在我们家那边需求量也比较大!”
三叔接过银子,乐呵一句,“我算是信了你说的那句,你懂药医!看样子,你根本就不用我们帮忙!倒是我们多得了一笔生意。”
浅浅红着脸,谦虚的笑说:“三叔就别笑话我了!”
想端木家这么大的生意,哪里会把这笔区区五千两的买卖看在眼里。
不过有了三叔的帮忙,事情倒是很快就解决了,原本浅浅是打算用三天的时间,结果一天不到就全部办妥。
虽然浅浅信得过端木云,但在商言商,收货的时候,浅浅还是长了一个心眼,亲自验过货了,发现都是上好药材,这才满意的收下货。
傍晚时分,浅浅将货都装上了牛车,对着端木云和三叔感激的说:“没想到这么快就都办妥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家里人都还等着我们回去,回去晚了,娘和妹妹该担心了。”
端木云也没有多留,葡萄般明亮的大眼却是布满笑意的说:“浅姐姐,有机会我去找你玩啊!你得多努力啊!赶紧把我干儿子生出来。”
浅浅笑着挥手上了牛车,道:“放心,一定!”
“这次出门,多谢两位了,大恩不言谢!有机会你们去了南阳一定要来西顺村找我!虽然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但我一定亲自炒几样特色小菜招待两位!”
三叔笑道:“还要尝尝你夫君亲手打的野味。”
“这是一定的!我夫君打猎很棒的,到时候山里跑的,我们都捉来给你们尝尝。”浅浅说得夸张,但大家心里也清楚,不过就是一个好客的意思,哪里是真的什么都能打来尝,而且就端木家的身份,想吃什么,还不马上有人送来啊!
在端木云和三叔的笑意下,穆清赶着牛车出了城。
浅浅他们这边才走,刚拐过街口,端木云回眸便被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拍拍胸口嗔道:“表哥,你想吓死我啊!”
男子双目望向浅浅牛车离开的方向,艳丽的脸笑得高深莫测的说:“出门一趟,倒是认识了不少人啊!”
端木云反应过来,立即笑容满面的说起了浅浅。
“浅姐姐人挺好的,和她说话还蛮舒服的!表哥要是早点来的话,就介绍给你们认识了,说来也是浅姐姐时运差,不然的话,她大哥的事情,就能求你帮忙了!”
男子意味深长的问道:“她大哥的事情?”
端木云比手划脚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男子也没有吭声,只道:“你这样子,若是让你娘看到,又该训你了!”
端木云嘴巴一嘟,不满的哼哼。
男子眼神一凛,厉声训斥:“以后不许和她现见面了!”
“为什么?”端木云不满的顶嘴。
男子目光一沉,理直气壮的说:“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端木云嘟着水润的红唇,站在街上,不顾形象的大声叫道:“霸道的小人!”
“随便你怎么说!”
男子嘴角勾起轻浅的笑容,回身朝楼内走去,衣袂飘飘的模样,有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妖孽般的笑容切,也在回身的一刻落下,看了他身边的人一眼,那人便快速离开,追着浅浅离去的方向而去。
“表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端木云不满的追上去,一下扯住男子的袖子,他停步看去,露出一张颠惑众生的容颜。
此人,正是昨晚浅浅才见过的季如风,若是浅浅此时在场,定然要感叹一声,他们家的好基因,兄弟都是如此出尘绝俗的人物。
浅浅这边还未出建州,便已经天黑,由于他们三人都急着回去,因此便也像来的时候一样,夜里也赶着路。
“浅浅,你什么时候识得药材了?”
言永福憋了一路,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浅浅轻笑一声,撒娇道:“爹,我哪里真懂什么药材,不过就是装腔作势的检查一番,免得被人骗了,说的几样药,也是平日里看孙大夫挂在嘴上说得多,便记住了。”
言永福皱着眉,不大相信的说:“但是你上次还寻了野人参!”
浅浅乐了,小嘴一张一合的说:“这人参谁不认识啊!就是长得像萝卜一样的嘛!不是萝卜的就定然是人参嘛!再说了,以前不是有大夫来收过药吗?我看了就记得了,其实爹爹不知道,我记性很好的,许多事情都清楚,以前就是性格内向,不说话,后来大难不死,就觉得不能再这样活了!”
提起浅浅之前的经历,言永福立即不说话了,还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前面赶牛车的穆清,就怕他惦记以前的事情,不能好好对侍浅浅。
浅浅偷笑一声,故意如此说,就是打断言永福再多问些什么。
月光一路照着三人,言永福躺在后面的牛车上,浅浅陪穆清坐在驾驶位上,小嘴一张一合的哼着小曲。
穆清时不时回眸看她一眼,俩人相视一笑,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这条归家的路,也显得十分的无比的光亮。
三人回去的路上,虽然拖了一车的货,也时时赶夜路,但是走的都是官道,一路也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南阳。
在到南阳境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浅浅他们没有赶到入城,便就在附近窝了一宿。
翌日一早,城门大开的时候,浅浅他们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拖着这么大一牛车的货,浅浅他们直奔了古家医馆。
到时,医馆还没有开门,浅浅他们便去面铺用了早餐。
平时早市的人就挺多的,今早更盛,而且全都是往菜市场方面走,浅浅不免好奇的嘀咕,“这么一早都赶着去买菜啊?”
面馆老板显然心情挺好的,收碗的时候正好听到浅浅的话,过来搭腔道:“几位不是本地的吧?”
浅浅三人相识一笑,这出门一趟,倒被当成了外地人。
“不,我们是本地人,家住西顺村,出门了一趟才回来!”浅浅笑吟吟的解释。
老板面容立即亲切了几分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回来得可巧了,今日可是行刑的日子,一会儿午时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浅浅惊讶的瞪大了眼,“谁啊?”
说罢,她小声凑近问道:“该不会是县太爷吧?”
面馆老板狠狠的出了口气似的,笑道:“你如今不用怕了,可以大声说出来了,没错,就是以前的县太爷!上面终于派了人来治他。”
浅浅诧异的张着小嘴,与穆清对视一眼,忽然莞尔一笑问:“真的吗?这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可不,这难道还有错吗?”面馆老板一脸明媚的笑容,憧憬说:“少了这贪婪县令,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啊!”
“就是,不过说是午时,现在这么早,大家都往菜市场去干什么啊?”浅浅好笑的看着这群人。
他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去参加什么聚会。
面馆老板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县太爷太遭人恨了,大伙都是赶着去抢位置的,就怕晚了,会抢不到位置!”
浅浅笑了笑,突然想到她走之前的事情,又忙了几句,面馆老板心情甚好的全部一一回答了。
原来这位新来的官爷,不过用了一日的时间,就查清了县太爷的事情,当即就将他收押了,还将他这段时间在百姓家里抢夺的银两全部又还了回去。
得了这么一个满意的结果,浅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小声的和穆清嘀咕,“如今这个结局,也不枉费我们辛苦的跑了一趟。”
穆清点了点头,看见浅浅笑得这么开心,他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言永福感叹道:“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三人吃了早餐,便急忙赶去了古家医馆,这次正好古小大夫又在,浅浅将她的来意一说。
古小大夫便笑言道:“看不出来姑娘还有这份心思!”
浅浅被夸得不甚自然的说:“古小大夫就别埋汰我了,我其实也就是为了挣些银子罢了!”
古小大夫笑得温和的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次直接带货过来,也是便宜了许多的。”
浅浅腼腆一笑,其实不太清楚这里的药价多少,不过和古家医馆有过一次合作,还是十分信赖他们的。
再加上古小大夫开出来的价钱也是十分的合理,浅浅一句二话也没有,就收了古小大夫给的银子。
他们这一趟,也是纯挣了两千两银子。
出了医馆,言永福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就这么轻易就挣了两千两,若是我们多跑几趟,那得发多大的财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直言道:“若不是端木云有意让利,我们是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再加上古小大夫给的银子也极为优越。”
她们是夹在中间讨了一个好,若是没有这两人,她怎么可能一趟就挣这么多银子,若是银子这么好挣,大家都去挣这银子了。
浅浅嘴上不说,但心里也知道是欠了这么一个人情的,特别是端木云,这对他而言可能是小意思,但却是送了浅浅一个大商机。
怀揣着这么多银子,浅浅想了想也没有去存到钱庄,打算一半用来做生意,一半用来购田地。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快中午了,浅浅他们便寻思着先去叫一个中饭,再休息一会儿,午时之前赶去菜市场围观县太爷被砍头,虽然场面定然是不好看的,但是对于县太爷这种人,他们亲眼看看,也是能解恨的!
午时将至,浅浅三人还坐在饭馆里,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去菜市场,他们也有些坐不住了,急急的跑过去,却发现早就占不到前排了,想想也是,一早就有人来这里占位置了,就为了近点围观,而且这些人手里都还提了菜篮子,想来待会儿场面会有些壮观,想到这里,浅浅不免也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