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下站了出来,一脸难色的挡在最前面问道:“这位差爷,不知道你找言浅浅有什么事?”
衙役面无表情的回说:“昨晚唐玉君和吕小蕊无缘无故死在牢房之中,有目击者看到言浅浅深夜潜入牢房,大人现在要召见她。”
姜氏脸色一变,诧异的回眸看着浅浅,脸上全是担忧。
她想到昨晚找不到浅浅和穆清,后来他们回来,只道是出去散步了,可是这么晚了,一个空山有什么好散步的,难道他们昨晚是去了衙门里杀人了吗?
想到这里,姜氏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她倒不是怕浅浅会杀人,而是想到浅浅可能为了这事而填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浅浅回过神,轻轻搂了一下姜氏,低语道:“娘,不用担心的!我会没事的!”
她话音落下,本来来看新娘子的村民一下就闹腾开了,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着这事,大部分人已经相信唐玉君他们的死就是浅浅下的狠手。
毕竟昨天唐玉君差点就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言浅浅报复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跟你们走!”浅浅无畏的看着衙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
相信县太爷在没有把事情弄清楚,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是不敢动她的人的,这次倒不是因着季如风的身份地位,而是她自己如今的地位。
毕竟她是育幼院的管事人,若是动了她,育幼院闹了起来,十几个孤儿又再次沦落成叫花子,刚好看一点的成绩就被打回了原型不说,而且其他人哪里还敢再做善事。
再者,她现在也是千亩良田的小地主了,手下也有不少佃户靠她吃饭,若是她出了事,这些人家也都没有好日子过。
因此,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县太爷不会动她,不然的话,这几个衙役可不会这样好声好气的请她回去。
“不,不要带走我女儿,昨晚她没有出去过,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们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
姜氏一听浅浅要跟着衙役走,立即像疯了似的将姜氏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好像这一别就是永别似的。
也不怪姜氏反应这么大,毕竟昨晚浅浅不在庄上,她是清楚的,再加上唐玉君和他们有仇,又正巧死在昨晚。
而且县太爷没有证据,他们也不敢来带人,有了这些联想,姜氏能不怕吗?就怕这一别,就是永别,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浅浅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姜氏,却见她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似的,只是一个劲的抱住她,扯着她,不让她和衙役走。
这一趟,浅浅是怎么也要去的,毕竟县太爷派了衙役过来,她就定然要上衙门将事情说清楚,否则的话,她洗脱不了罪名。
浅浅无奈的对真真使了使脸色,就见她一脸沉重,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把娘先扶回房里休息!”浅浅见真真没有动静,只得出声提醒,声音不自觉的加沉了,颇有严厉。
真真咬了下唇,上前搀扶住姜氏的手臂说:“娘,我先陪你回屋里。”
姜氏力度大得一下打掉真真的手,紧张的说:“不,我不回屋!你们别想趁着我不在,把浅浅带走!”
浅浅见姜氏这样,就清楚她心里肯定是猜到了昨晚他们出去的事情,便扭身对四位官差大哥说道。
“我想和我娘单独说几句话,可行?”
衙役自始自终本来就没有说什么,态度也算得上亲切有礼,这会儿也是一样,听了浅浅的话,便转身出了门。
临走只道:“我们在门口等你,不要耽误太久了。”
浅浅道了一声多谢,待四位差大哥出去了,这才搀扶着姜氏,和家人一起到了厅堂里。
“娘,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浅浅笑笑,开门见山的直接和姜氏对话。时间不多,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姜氏犹豫的看着浅浅,挣扎一下,问:“你坦白告诉娘,你们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二郎一惊,诧异的说:“大妹昨晚不在家吗?”
他话音还没落,便被蓝冉莹低斥了一句,二郎立即小声嘀咕:“我也是关心大妹啊!”
蓝冉莹缓了神色,小声回道:“听婆婆说完,你别插嘴!”
“嗯!”二郎应了一声,眉眼担忧的看着浅浅。
浅浅看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的样子,扬唇微微一笑,打趣的说:“快都别苦着一张脸了,我和清哥哥昨晚就在山庄附近溜达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哪里就跟姓唐的死有关系了啊!”
言永福一脸严谨的脸阴沉阴沉的难看,凝重的问道:“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浅浅苦笑一声,故做委屈的问:“爹娘,你们都不相信我吗?”
姜氏抹着眼泪说:“我哪里是不相信你啊!我是怕你出事啊!衙门谁都不拉,怎么就独独拉你去问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个唐玉君,怎么死了都不干净。”
浅浅无奈的说:“没有办法啊!唐玉君就是想谋杀我,才会被关到牢房里去的,昨晚又突然死在牢房里,县太爷肯定要拉我去问话的!而且娘你看差大哥对我的态度,若是真的觉得这事是我做的,他们态度能这么温和吗?肯定就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问问而已。”
姜氏听了浅浅的分析倒是心里安定了一些,可是面色仍然惨白的追问:“真的不会出事吗?”
浅浅笑着再三保证说:“肯定不会出事的!如果会出事,我还能这样笑眯眯的和你们说话吗?不是我做的事情,谁也不可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就放心吧!”
浅浅可不敢说是她杀了唐玉君,本来姜氏只是猜测,就已经吓成这样了,若是真得了确定的答案,那还能安寝吗?
言永福看浅浅的样子,虽然面上不如姜氏这般失态,但是心里却不像姜氏这样好哄骗,总觉得这事和浅浅脱不了关系,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本事了,做什么也不让他们知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家里还有爹娘,我们等着你回来啊!自己要小心。”
言永福沉默了一会儿,说出如此温情的一句话。
他话音落下,一时也没有其他人接话。
对于言永福而言,这已经是突破了。
他这辈子就只懂得埋首做事,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不讨邓氏的喜欢。
“爹不用担心我,照顾好娘!我去去就能回来的,有什么事你就和清哥哥商量。”浅浅眼闪泪花的看着言永福,心里极不好受,没想到就算她什么都不说,还是让家人这么担忧。
言永福听了浅浅的话,不止没宽慰,反倒是紧皱了眉问:“穆清不和你一起去?”
浅浅微微一笑,“县太爷只说要见我,可没说要见清哥哥,干嘛俩个人都傻傻的去县衙,到时候真出事了,连一个相救的人都没有。”
“可是有他跟着也好一些啊,你一个姑娘家!”姜氏拧着眉看了眼穆清,如此说道。
姚氏一直没有说话,她的身份,这种事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会儿却是有些忍不住了,附和的点点头。
“不了,他……”
浅浅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穆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去!”
浅浅拧了拧眉,侧目看去,说道:“我想你留在家里,家里有什么事,你也能帮衬一下。”
穆清主意已定,坚决的说:“我去!家里有二哥。”
蓝冉莹这时候适当的出声说:“对啊!你就让妹夫和你一起去,你二哥这几天都还会在家里休息,有他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浅浅微微感叹,劝说了几句,见没有效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一趟去衙门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跟着也就跟着了,就当是安家里人的心。
浅浅慎重的将家里交给了二郎和蓝冉莹,这才跟着衙役离开家,一起到了衙门。
沿路上,浅浅也没有跟四位差大哥打听什么,就他们刚才的只言片语不难判断出来,这所谓的目击证人,想来应该是蓝大伯,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衙役将人带到好县衙,也没有开堂审理,而是去向县太爷回了话后,将浅浅夫妻俩直接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县太爷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看到浅浅和穆清进来,竟然像老朋友似的,开口说道:“你们来啦。”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答腔。
县太爷自书桌后走了出来,邀请浅浅和穆清在茶几边坐下,并烫了壶热茶。
“相信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你们心里也都有数了吧?”
浅浅耸耸肩,接过县太爷刚倒好的茶,悠哉的吹了一口,说:“你可以再说一次。”
县太爷看着浅浅,甚是无奈的口吻说道:“言姑娘,你不能因为有季少爷撑腰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毕竟这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
浅浅一副装傻的模样,瞪着一双大眼无辜的问:“杀人?谁说我杀人了?”
原来季如风还是挺好用的,看县太爷说话的口吻,倒不像要把她怎么样,反倒是有些低声下气的在和她商量。
看明白了这点,浅浅就更加不将唐玉君的事情放在眼里了。
县太爷深叹一口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而且还有人亲眼看到你夜里潜入牢房。”
浅浅扬了扬眉说:“亲眼看到?谁?”
县太爷扬眉,“你会不知道是谁吗?”
浅浅苦笑说:“我又没去牢房,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县太爷挖坑给浅浅跳,浅浅也不傻。
蓝大伯的事情,事后县太爷并没有告诉过浅浅,将他收押了起来。
这会儿浅浅自然就不可能主动说出来,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
县太爷看浅浅狡猾的样子,也知道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再者,他也没有打算真的动浅浅。
但是浅浅这种心态,却不可滋长,否则的话,她以后想杀谁就杀谁,这还得了吗?
“唐玉君的事情是谁干的,我们心知肚明,我叫你过来,也不是要问罪于你,毕竟他也是死有余辜,只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动用私刑。”
浅浅抬起小脸,诚恳的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动用私刑是不对的,不过动手的人虽然不是我,但我也是感激他为社会除了一大害。”
县太爷翻了翻白眼,看浅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两人对视沉默了许久,还是县太爷先败下阵来。
“反正我不希望再有人无缘无故被杀。”
浅浅甚是好笑的说:“虽然我也是这样希望的,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们想就能达到的,我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保证自己的行为而已,不是吗?”
县太爷一看浅浅松了口,立即露出笑容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浅浅也不再和县太爷兜圈子,只道:“我不敢保证别人怎么样,不过对方若是不犯我的底限,我也不会刻意与人为难,毕竟我还有我的生活,可不想为了一些无谓的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浅浅虽然没有坦白唐玉君就是她杀的。
但唐玉君和吕小蕊的死,却是她和县太爷心中都清楚的事情。
这会儿也不过是给了县太爷一个承诺,她不会再随意杀人,当然,若是以后再碰上像唐玉君这样执拗又不讲理,还一心想她死的人,她也是不会手软的。
县太爷一副不信任浅浅的样子重复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下次可别再出这样的事情,否则的话,就是本官不办你,季少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浅浅眯眼浅笑,还是一副无辜状。
她是不清楚季少爷有多大的本事,官职几品,不过看县太爷对季如风的忌惮,也清楚他职位不低。
这新上任的县太爷,比起前任强太多。
他没有前任贪婪,而且人也正直一些,也是一心为百姓办事。不过每次在碰上她的问题时,这位县太爷的原则就要打上几个折。
浅浅一派天真的说道:“大人思虑太多了,我一个小女子而已,奉公守法,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而且我自认还是比较善良的一个姑娘,不然的话,也不会收养这么多孤儿,更不会得了季少爷的青睐,不是吗?”
县太爷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是不是善良,我们心中有数,有些地方你的确善良,我也不否认,但人无完人,还望你好好珍重现在的生活。”
浅浅扬了扬眉,不太喜欢县太爷这副说教的口吻。而且县太爷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浅浅清楚,这位县太爷并不喜欢她。
在县太爷的眼里,她就是借着季如风在狐假虎威。
不过由于她做人处事并不过分,再加上有季如风在前面挡着,这位县太爷才拿她没有办法,顶多就是眼不见为净而已。
这次的事情,县太爷这么轻易的揭过,除了季如风的原因,相信还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唐玉君自己犯贱。
毕竟他做错在先,虽然没有达成恶果,但是以县太爷这种正直的性子,怕是也不会饶了他,因此,事情才会这么轻易的被揭过。
与县太爷道别了,浅浅和穆清俩人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衙门。
回家的路上,穆清一脸阴鸷的没有开口。
浅浅侧目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调皮的大叫一声吓他,引起他注意了,这才嬉笑的问:“你在想什么啊?”
穆清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晚上我要再去牢房一趟。”
浅浅凝眉一想就清楚原因,却还是故做天真的问:“为什么还要去啊!唐玉君和吕小蕊都已经死了啊!不用去了啊!”
穆清望着浅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说:“姓蓝的没有死。”
浅浅啧了一下,问:“为什么你想杀他?”
穆清眼眸微眯,掠过厉色,恨恨的说:“若不是他指出你,你也不用跑一趟衙门。”
浅浅苦笑的说:“但是我也没有事,不是吗?”
穆清看了眼浅浅没有答腔,继续往前走。
浅浅跟了上去,一下攀上穆清的手臂,哄着他说道:“好了啦!我们不要杀姓蓝的了,毕竟他是二嫂的大伯,再者,他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事,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他伤害你!”穆清脚步一停,不赞同的看着浅浅。
浅浅知晓穆清是心疼她,但却不想穆清这么轻易就动了杀念。
他们杀唐玉君和吕小蕊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这两人不除去,只要留在世上,这两人就会想法设法的来害他们。
但是蓝大伯不一样,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这么深,最重要的是浅浅不想穆清变成这么冷漠的人。不然的话,他和唐玉君行事又有何不同。
唐玉君也是为了吕小蕊,想害素无恩怨的言浅浅,如今穆清也是为了浅浅,想要杀了罪不致死的蓝大伯。
“可我不想你脏了手,而且姓蓝的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位事情县太爷会替我们善后的,我们就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浅浅觉得以县太爷的性格,应该会将蓝大伯妥善安顿,至少不会让他再出来乱说话。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又何苦多添杀戮,本来两者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仇,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他们不要了的蓝家宅子而已。
况且最后还被蓝冉莹一把火烧了,蓝大伯他们其实什么好处都没有讨得,还惹来了一身腥。
穆清犹豫的看着浅浅,面对她娇颜软语,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沉思了一下,穆清脑袋一侧,沉声道:“下不为例。”
浅浅马上讨好的笑了起来说:“行行行,你说了算,下次他再敢与我们为难,他就随你处置了。”
穆清轻应了一声,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浅浅夫妻俩摸黑回家,却见家里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浅浅嘀咕,“怎么都不在家里,去了哪里?”
穆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望向一角,而在同一时间,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们回来了?”
听这声音,浅浅就知道是言永福,惊讶的望了过去,叫道:“爹,这么凉的天,你不在屋里休息,躲在这角落里做什么?”
言永福蹲在墙角时间不短,这会儿猛然起身,不止腿有些麻了,就连眼前都是一阵发黑,缓了下才舒服过来。
浅浅看言永福疾步走出来,却是一阵踉跄,忙上前扶住他,娇声轻斥:“爹你也真是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言永福严谨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暖声道:“没事,爹就是蹲这里想点事情,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叫你娘来给你们做饭。”
浅浅叹息一声,看着言永福高兴劲,也没有拆穿他。
其实言永福平日这会儿,大多都是出去溜达串门,跟村里几个关系好的大叔一起侃大山,唯独今日不出门,自然是担忧她们的事情。
“嗯,多谢爹!娘是不是睡下了,若睡了,我自己来做就好!”浅浅笑着跟在言永福身边答腔。
言永福嘴快的说了一句,“你们没回来,你娘哪里睡得着!”
说罢,言永福可能觉得不该和浅浅这样说,就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浅浅心里一阵抽痛,让爹娘这样担忧,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极了。
但是面对爹娘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只能表现得十分的开怀。
浅浅摸了摸肚子,傻乐说:“娘没睡正好,快叫她来给我做饭,我都快饿瘪了,现在肯定能吞下一头小牛。”
言永福面上这才恢复了笑容,踩着厚棉鞋就回了屋里,不多时里面就有声响,姜氏一脸高兴的冲了出来。
看到浅浅,喜极而泣的说:“回来就好!娘还怕你们会耽误些时日才回来。”
浅浅笑着说:“怎么会,不是和娘说过,一会儿就回来吗?县太爷不过是例行问话,谁叫我们之前和唐玉君有过节,如今他死了,自然要问问我,这不问过了,见和我没关系,就把我放了。”
姜氏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等着,娘去做饭,一会儿就好。”
姜氏兴高彩烈的去了厨房,言永福看着姜氏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侧目对浅浅说道:“你去看看你妹妹他们,他们现在肯定也还没睡觉。”
“好!”
浅浅没多问就应下了,明白言永福的意思,就是让她去见见二郎和真真他们,也让他们宽宽心,否则的话,今晚他们可能都不能好眠了。
浅浅跑了真真和二郎的房间,果然像言永福说的一样,都还没有休息。就连姚氏也没有睡下,听说浅浅回来了,这会儿都出来了。
一家人坐在厅堂里你一句我一句问着去衙门的事情,都七嘴八舌的关心着浅浅。
二郎傻呵呵的说:“这下好了,总算能睡一个安稳的觉了,你不回来,你二嫂一直神神叨叨在我耳边念来念去,我耳朵都快起茧啦!”
浅浅和蓝冉莹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斜眼望着二郎,同时出声质问。
“怎么?还要二嫂提醒,你这做二哥的才知道担忧我吗?”
“怎么?这才新婚第一日,你就厌烦我了吗?”
“这……”二郎脸色一变,左右看了两眼,苦着一张脸求饶的说:“你们就饶了我吧!我怎么敢啊!”
浅浅和蓝冉莹再次相识一笑,却同时甩了脸色给二郎看。
“你是怎么当我二哥的?”
“你又是怎么当我相公的?”
两句话两个女人再次问出来,二郎被逼得哑口无言。
真真在一边看着好笑,乐着问道:“我是不是也要掺和一脚啊?不然就觉得二哥不太疼我。”
二郎叫苦连天的看着真真,讨饶的说:“真真,你就别闹了啊!”
真真脸色一变,娇声不悦的叫道:“好啊!她们这样就可以,我这样就叫闹,二哥,你这是什么心态?”
二郎瘪了瘪唇,看着真真,又看了看浅浅,最后目光落在了蓝冉莹的身上。
说来说去,还是蓝冉莹这当媳妇的最疼二郎,娇嗔了他一眼,算是放过了二郎,轻笑的对真真和浅浅说话。
“你二哥就是嘴笨,我这做嫂子的给他做证,他可疼你们了!”
浅浅抿嘴浅笑道:“二哥疼不疼我们,我们是不清楚,不过看这样子,二嫂倒是挺疼二哥的!”
蓝冉莹脸色一红,埋怨的瞪了眼二郎。
其实二郎嘴巴子利索,比大郎会说话多了,人也机灵多了,不过就是被三个女人围攻,他就是长了一张巧舌,也是说不清楚的。
笑闹的时候,姜氏端了饭菜出来,这一碗一碗的端出来,足足有七道菜,浅浅苦笑的说:“娘,都这么晚了,做这么多干什么?”
姜氏笑容灿烂的说:“正好晚上你爹他们都没有吃什么,这会儿大家就都陪你们一起吃点。”
浅浅嘴角微微僵了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定然是爹娘兄妹他们担忧他们夫妻俩,晚膳才会少少用了一点。
姜氏的话,一句话就带了过去,旁人也没有附和什么,只是高兴的握起筷子就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浅浅本来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再多的感动也就藏在心底,而且一家人,道谢就太生分了。
虽然才自衙门里走了一遭,但是一家人却是难得开怀的说说笑笑,毕竟唐玉君死了,对他们而言可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唐家的酒楼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啊?”蓝冉莹颇感兴趣的开口。
她觉得十有八九是被郑家拿走了,不过唐家应该不会卖给郑家才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像当初浅浅买田一样,使了相同的手段。
浅浅耸耸肩说:“不清楚,不过不是郑家,据说郑家觉得唐家脏,就是这么地势好的一间酒楼,都硬是不要。”
真真砸吧着嘴说:“这有钱人就是任性,哪像我们,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脏,只要能挣银子就好!若不是我们手里没有银子,定然就把那酒楼买下来了。”
浅浅附和的说:“可不是么!”
她也想要唐家的酒楼,不过可惜了,手里没有银子,也只能想想而已,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买走酒楼。
唐玉君没了,言家没有威胁了,浅浅又平安的回来了,一家人高兴便多聊了一会儿,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浅浅伸着懒腰就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的叫着:“好累啊!我要睡觉了,清哥哥你也快点来睡!”
穆清微拧了下眉,一双眉眼发着绿光的看着浅浅,也不睡觉,就像一个大型犬科动物一样,蹲在床边,炯炯有神的看着浅浅。
微困的浅浅不自在的动了动,就觉得一道刺目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浅浅不满的挥了挥手,睁开眼望着穆清。
她嘟囔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穆清见浅浅睁开了眼,瞪着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眸,兴奋的说道:“你说今晚交配的。”
浅浅眼睛猛然一睁,嗑睡也在瞬间都跑光了,脸色一红,挣扎着起身道:“你……还记得啊?”
穆清重重的点着头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浅浅尴尬的往后挪了一点位置,说:“其实这事,就不用记这么清楚了!”
穆清脑袋往前一探,不解的问:“为什么?”
呃,浅浅尴尬的望着穆清,这她要怎么解释嘛!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的事情而已,不过穆清还记得,她肯定也就不能食言了,但想到俩人的第一次,穆清有些不自在的在穆清的耳边轻声嘀咕。
“我们回山上你的家里吧?”
第一次圆房,又正是冬日,而且昨日两人还没有沐浴的,这会儿直接圆房,她总觉得有些不隆重,心里也觉得不干净。
“好!”穆清重重的点着头,他刚才根本就没有上床,更没有脱鞋子,这会儿得了浅浅松口,立即高兴得将被子一裹,连人带被的抱到了怀里。
吓得浅浅轻呼了一声,娇斥道:“你干嘛啊?”
“我抱你回去!”穆清高兴得抱起浅浅拉门就出去了,一路疾步跑回山中央的屋子。
也幸好这会儿深夜,村里已经没有人了,否则的话,不是以为碰上贼,就是遇上鬼了,非得把人吓出毛病才是。
俩人虽然多日没有在穆清的屋里住过了,但是家里该有什么还是都有的。
穆清把浅浅往床上一放,抛开被子自己就要往里面窜。
浅浅手一抬,一只小手挡在穆清的脸红,娇红了脸斥道:“不许上来,先去烧水,我们先沐浴。”
穆清皱了皱眉,不满的说:“大白又没有事先洗澡。”
浅浅一听穆清又拿他们的房事和大白做比较,便气得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娇斥说:“不沐浴就不许交配。”
穆清委屈兮兮的看了眼浅浅,老老实实的出去烧水了,没一会儿人又过来蹲在床边可怜的看着浅浅。
“水正在烧。”
浅浅嗯哼了一声,并没有看向穆清,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情,她不禁有些紧张。
虽然以前看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但没有实战经验,可就她所知,做这种事情,也都是水到渠成的,像他们夫妻俩这样,一步一步按步就班的,怕是不多,而且也怪不浪漫的。
“你为什么不看我?”穆清闷闷的声音响起。
他一直都很喜欢浅浅看着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可是这会儿却是扭过脑袋,宁愿对着里面的墙也不愿意看着他。
浅浅轻咳一声,面红耳赤的翻过身子,看着他欲语还休的问道:“交配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穆清肯定的点头,这事他很清楚,常年在山里跑,看过不少这种事情。
浅浅娇嗔了穆清一眼,挑眉笑问:“怎么,把村长给你的书都看全了,也学会了吗?”
穆清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也多亏了浅浅这会儿正羞着,也没有太注意穆清的神色,不然的话,定然能发现他的诡异。
浅浅见穆清没有回答,轻笑一声,笑骂道:“也是难为你了,天天看这书,亏得你还等得这么久!”
穆清眼中掠过迷糊,但看浅浅的脸色,觉得她这会儿心情甚好,便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浅浅娇气的抓过穆清的手,置于唇边,轻咬一口,这才满目风情的骂道:“人家第一次,待会儿你不许瞎折腾弄痛我。”
穆清一手被浅浅抓住了,一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不疼,不疼!”
他倒是听过,女人第一次都会疼。不过在这之后,就会有种登上青天的快乐感觉,为了这最终的快乐,穆清即使心疼浅浅,也只能让她暂时隐忍一下。
浅浅撒娇闹了会儿,就有分寸的催促着穆清去看看水是否已经烧好。
穆清离开,没多时就抱了一个大浴桶进来,浴桶里已经装满了水,但浅浅看穆清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免有些咂舌。
“你这臂力到底多强啊?你能提起多重的东西啊?”
穆清刚放下浴桶,听到浅浅的话,怔怔的想了下说:“我不知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声笑道:“笨蛋,你连自己的臂力有多大都不清楚吗?你能拿动最重的东西是什么啊?”
穆清侧目想了想,这才苦恼的说:“能拿起的东西,都拿得起啊!”
浅浅看穆清这说辞,有些不清不楚的样子,凝眉想了下,才诧异的说:“你不会至今还没有碰到过拿不起来的东西吧?”
穆清呆呆的想了下,才肯定的点点头说:“没碰到过!”
他每次想拿什么,就轻松的拿了起来,也没有觉得多费劲,而且对这方面,也没有多想过什么。
毕竟他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人和他比较,他哪里清楚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再者,他拿的也是平日所用之物,一般人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表示什么。
浅浅指了指那桶浴水问:“你能不能单手举起?”
“能!”穆清在回答的同时,已经单手举起了浴涌。
浅浅轻呼一声,“我的乖乖,真是力大如牛!”
穆清举着浴桶,无辜的看着浅浅,有些委屈的问:“我能放下了吗?”
浅浅轻笑一声,快速说道:“快放下吧!”
穆清这才稳稳的将浴桶放下,又走到床边主动脱光了浅浅的衣服,将人抱到浴桶里!
浅浅哆嗦了一下,就被扔到了温热的浴涌里,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一个小脑袋搁在桶边,看着站在浴桶边也不动的穆清,犹豫了下,脸色微红的说:“不然一起洗吧?”
否则的话,一会儿还要等穆清沐浴,他沐浴的时候,她肯定是不着片缕的躲在被窝里,到时候她肯定会胡思乱想脑补很多,等待就会变成煎熬,还不如一起洗一个鸳鸯浴。
反正他们俩成亲这么久,除了最后一道没有破,该见不该见,该摸不该摸的地方,早就已经彼此熟悉过了。
穆清二话没说,就直接解了衣衫,露出健壮的体魄和性感的人鱼线。浅浅还来不及多看两眼,穆清已经长腿一跨迈入浴桶当中。
当初浅浅为了享受,浴桶特意打造的最大款,如今装下他们俩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穆清坐下了,就习惯性的将浅浅抱起,置于他盘起的双腿之上,俩人正好前胸贴后背。
穆清以前就有帮浅浅擦背的经历,因此坐到了浴桶里就打算快点将浅浅洗干净了,然后早早交配。毕竟穆清再是呆萌,也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些日子,经过浅浅有意无意的撩拨,他也多少懂这些感觉,每次觉得身体不舒服,要爆炸的时候,也只有抱着浅浅多蹭几下,才会稍微缓解这种感觉。
俩人肌肤相亲的瞬间,浅浅轻呼了一声,脸色瞬间胀得通红,手也是下意识的伸到了水底,拨了拨想调整一个坐姿,又轻轻的挪了挪屁屁。
就听到耳后一声舒服的喟叹,“嗯……”
浅浅动作一僵,手下识的抓了抓,却只听身后的声音更显魅惑,即痛苦又高兴的样子,听得浅浅微微一颤,只觉得一股燥热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