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闹得动静有些大,本来和端木云缩在角落打情骂俏的南儿也惊动到了,跑来一看,发现众人指责的人正是南宫婉婉,当下就变了脸,跳起脚来和那些出言不逊的贵女对骂。
“你们是疯子吗?有没有教养啊!”南儿一张嘴,自然说不过这么多人,恼得将腰上的鞭子解了下来,啪啪两声往地上一甩。
“你们谁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抽花你们的脸!”南儿恶狠狠的看着众家贵女。
浅浅见此,微微蹙眉,轻声说:“南儿,算了,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吗?我们做人要大度一点,毕竟我们是有理智的人,不是吗?”
南儿愣了下,莞尔笑开,附和说:“是啊!谁叫我们是人,算了,这事我就不计较了。”
“你们……”几个贵女一张脸胀得通红,一副恨不得上来咬人的样子。
“世孙妃如此说话怕是不妥吧?”也有打着正义旗帜,出来替众贵女感到不值的,比较如说戴月容。
戴月容撇开平时刁蛮的样子,长相也是不俗的,此时一派端庄高贵,十足的大家闺秀,再加上她这番公允的开口,又得了一群贵女的赞同。
就是那些一直保持中立的贵女及善未开口的一群夫人,此时也皆是点点头,毕竟在她们看来,还是有远近亲疏之别。
国都里的这些达官贵人,若是真计较起来,拐上十七八弯的都能扯上亲戚关系,对她们而言,这些贵女背后的家族自然强过一个小小南宫婉婉。
“不妥?是吗?何来不妥之说!”浅浅向来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但是事儿来了也绝对不会怕事。
戴月容轻蹙黛眉,一副担忧的口吻说道:“这毕竟和你没有关系,我这样指桑骂槐苛责一通又何苦。”
浅浅微微一笑,眼神凌厉的扫过戴月容及她周边几位贵女,言辞严厉的斥责:“原来戴小姐是这样的人,只会说我,不会说自己!这事即是与我无关,又与你何干,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事干你们什么事,胤亲王和苏公子自己都没有意见,需要你们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还是说,你们中间有谁能替他们做得了主,怎么,你们谁是他们的娘还是他们的娘子啊?”
浅浅嘴巴一张,刚才与南儿对峙的几位贵女皆是尴尬的低了脸,她们当君紫胤和苏祈的娘是没机会了,只是都想当她们的娘子。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人人都像南宫婉婉一样,当着大家的面这样执着的缠着苏祈,只为了让彼此多些认识的机会。
被众人骂懵了的南宫婉婉,这会儿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敛眉低思的苏祈,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们骂我是因为我约苏祈?”
南宫婉婉话音未落,各家贵女心里就有股吐血的冲动,和这样一个蠢人计较,她们真是闲得没事,以苏祈的才学,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一个笨蛋。
“但是你们不觉得你们骂我骂得很不该吗?苏祈也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需要朋友啊!他愿意和谁亲近是他的事情,就像现在,我是很欣赏苏祈,也想和他进一步认识,但这是我的事情,我并不妨碍到谁不是吗?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以约他啊!苏祈现在还未婚,难道机会不是平等的吗?”
某贵女不服的说:“但你根本配不上苏公子,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南宫婉婉不高兴了,她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然简体繁体有差别,来了这里已经两年了,她也不是天天闲着晒太阳的人,至少也脱离了半文盲的状态,该认的字都已经认清了,甚至为了不穿邦还特意照着以前的南宫婉婉练了她的字迹。
“是吗?你有胆说这话,想来你的水平很高咯,即是如此,婉婉你便和她来场公平的比赛,看看谁是癞蛤蟆。”浅浅凉笑一声,替南宫婉婉做了主。
活在现代的人,谁不会几首流传了千年的经典诗句,好些甚至被编成了脍炙人口的歌曲,只看她们愿不愿意抄,想不想在这世界出名而已。
就算南宫婉婉的记性再差,定然也记得那首被无数人翻唱过的但愿人长久,这词这歌对她们而言,可能已经是烂熟了,但是若在这里唱出来,写出来,绝对能惊艳四座。
南宫婉婉犹豫了一下,看向苏祈小声说道:“对不起,拿你这样比赛,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被尊重,但是我却不想退缩,我或许不聪明也不能干,但我想说,我很喜欢你,我想努力追上你的脚步,你若是怪我的话,事后我随你打骂。”
南宫婉婉说罢,逃避的躲开了苏祈的视线,自是没有注意有一道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
“好,我愿意和你比,你说,我们怎么比?”南宫婉婉当年怎么说也是拿奖学金的人,就算她甘于平庸,不想当女强人,可也不代表她肚中没墨水,更何况家中爸妈还是人民教师,自小就是被当成高材生来培养的。
浅浅满意南宫婉婉的自信,不过却还是替她买了一个保险,笑吟吟的说:“听说我当初吟唱的那首白头吟不少姑娘家挺喜欢的,今儿不如也这般,赋诗唱曲。”
南儿愣了下,有些紧张的说:“浅浅,你当谁都像你这样有才情啊?”
浅浅笑容满面的看着南宫婉婉说:“我相信你行的,是吗?”
南宫婉婉目光微闪,笑容颇为无奈的说:“世孙妃都说了话,婉婉自然听命,待会儿献丑了,你别笑话我就是了。”
南宫婉婉和浅浅两人说着暗话,一个是让她盗诗,一个是说盗,不过婉婉面皮比较薄,当着浅浅面,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还是有点小尴尬的。
“怎么?你们敢吗?”浅浅目光一挪,看向戴月容,笑得不怀好意。
戴月容微有尴尬的挪开视线,她是有些才学,但却没有这种急才,让她现在做出一首白头吟那样的诗句,她是没这本事的。
但是她也不相信,这世上就这么多浅浅这样的怪才,但就是如此,戴月容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去博。
“来人……”胤亲王突然抬了抬手,宫婢过来,他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中间就摆起了台子。
浅浅好笑的看向胤亲王说道:“你这凑热闹的兴致倒是蛮高的啊!”
胤亲王笑得妖娆的说道:“若是有女人为了我这样打擂台,我兴致肯定更高一些。”
苏祈冷眼看向胤亲王,胤亲王揶揄的说:“我又没说错,你瞪我也没有用啊!”
浅浅鄙夷的看向胤亲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等你哪天站直了说话,相信也会有女人看得上你了。”
胤亲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冲到浅浅面前和他理论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浅浅回眸,微微一笑。
胤亲王看着浅浅的笑容,微微有些闪神,眼神避了下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浅浅也不欲与胤亲王多说,只道:“你即是这么喜欢凑热闹,这场比赛就由你主持好了,各家千金有才学都能上去,也好给她们一个机会露露脸,不然的话,怎么让苏大公子记住她们,不是吗?”
浅浅凉凉的瞥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祈。
其实浅浅对苏祈不怎么喜欢,因为他这人太假了,让人琢磨不透。
浅浅也算见过苏祈数面了,但是还没见过苏祈除了微笑之余的第二种表情,就算是现在,他的嘴角仍然是微微扬起的,笑得十分的公式化,看了就有种颇难亲近的感觉。
她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些姑娘家会觉得苏祈温润如玉,忍不得直接贴了上去。
可能是她已经嫁为人妇,与小姑娘的欣赏眼光不同,不过说来,就算她没有嫁人,她也不会喜欢苏祈这样的,见过太多虚幻之物,她更倾向于清澜这种,一颗真心捧在她的面前,不用猜不用想。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有些想清澜了,他刚才跟着皇上肃亲王他们一起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说来,我可是为了你啊!你以后有了女人可不能忘了我啊!”胤亲王对着苏祈抛了抛媚眼,径直走到中间了。
胤亲王和苏祈两人在贵女圈中受欢迎的程度其实是不相高下的,同样身份高贵出类拔萃。
“说了,即是本王主持,也就没多余的废话了,现在谁先上来!”
胤亲王上前,桌子一拍,凤眼一扫,不少贵女低了脸。
胤亲王心中好笑,倒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以前他目光扫过去时,各位贵女恨不得在本就打扮得美艳的妆容上再涂抹一番,一个个更是眼若秋水的望着他,这还是第一次不敢与他对视,表现欲这么低。
“怎么?没人吗?难道我们大魏国连一首诗都没有人做得出来吗”胤亲王脸上笑容越发妖艳,但细心的人自然能注意到他眼底的一片冰凉与轻蔑。
“呵呵,幸好我们大魏还有一个言浅浅,不然的话,这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吗?以后若是自个儿没本事就别瞎嚷嚷,省得丢人现眼。”胤亲王此时的笑容有如罂粟,迷人却含有剧毒,正如他说出的话。
等于给了各家贵女狠狠一个耳光,丁点情面也没有留。
浅浅端着得体的笑容,在这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面都能听清的时候,她说出来的话,就显得特别的清晰。
“婉婉,你想好了吗?”
南宫婉婉望了眼视线放空的苏祈,侧目对浅浅说道:“嗯!我想到了。”
胤亲王站在书桌边笑靥如花的说道:“本来看你是客人,还打算优待你,让你最后上场的,不过说来让你见笑了,呵呵……”
最后一声笑,嘲讽味道十足,任谁都听得出来意思。
南宫婉婉在众女人仇视的目光下,上前默写了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清平调三首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杆。”
南宫婉婉写的时候,胤亲王就站在旁边看,看到她的字时,微微笑了一下,甚至打趣的说:“嗯,南宫姑娘的字迹倒是中规中矩。”
南宫婉婉侧目剜了眼胤亲王,她也清楚自己写的字不怎么样,但至少是规规矩矩认得出来,也不至于有多差。
想她一个用惯电脑的人,让她突然拿起毛笔字,能有这水平已经算是不错了。
南宫婉婉敢这样想,自然是因为她没有见过浅浅的字迹,不然的话,她肯定得去面壁了。
胤亲王凤眼微挑,笑吟着南宫婉婉写的诗,待她收笔了,胤亲王又是回眸叫道:“小祈祈你快来看看,倒是写得不错啊!”
苏祈看了眼胤亲王,眼含警告,这才上前观看。
南宫婉婉面红耳赤,拘束的站在一边,略有心虚的感觉。
特别是苏祈眼前一亮,温润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时,更是心虚得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这是你写的?”
“嗯啦!”南宫婉婉声若蚊叮,心里不断的吐着槽。
南儿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是看苏祈和胤亲王的样子,也看得出来,南宫婉婉这诗词写得不错,再得苏祈这样一问,南儿当挺张牙舞爪的责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眼瞎了不成吗?你看不到是婉姐姐刚刚写出来的吗?”
南宫婉婉扯了扯南儿,不赞同的说道:“你别这样跟他说话。”
南儿白了眼南宫婉婉,低斥一声:“笨蛋。”
浅浅笑吟吟的上前看了看,侧目对南宫婉婉扬了扬眉,她以为南宫婉婉会写那首但愿人长久,毕竟就她个人而言,她更喜欢这首一些。
戴月容几人狐疑的上前看了看,脸色虽有些不好,但也还能接受,毕竟让她们单纯的作诗,她们都能马上作出来,但是最难的不是诗,而是编成曲。
“我就不信她能立即唱出来。”仍有不服气的贵女,面色耳赤的咬着牙说道。
浅浅望向南儿,彼此交会了一个她们才懂的眼神。
“我唱得不好听,献丑了。”南儿上前一步,话虽然说得谦虚,却是落落大方的朝着在座的各人见了礼,才娓娓唱起。
浅浅在南儿歌声响起时,走到琴师边上,让她起身,自个儿坐下替南儿配乐,这首歌浅浅也听过,自然也是会的。
浅浅的琴音一响,显得南儿的歌声越发的婉转动听。
她回眸对着浅浅一笑,无声道了一声谢,俩人浅笑配合,一曲完毕,之前与南儿对峙的各家千金脸色都绿了。
南儿本来就是一个小辣椒性子,这会儿得了势更加要出刚才的一口恶气,趾高气昂的看着那几个和南宫婉婉刚才呛得最大声的姑娘。
“婉姐姐已经唱完了,轮到你们了,你们倒是上啊!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吧?”
几个贵女被逼到角落,脸色胀红的说:“上就上,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这话大声说声,若是不带颤音的话,可能会好一些。
其实像这种表演才艺的机会有很多,大多时候也能替自己挣些才名,为以后说婆家加些分,但若是失败了,那可就是人生一大败笔,往后可能花上十倍百倍的精力还不一定能洗去污点。
在这国都里,各家贵女都是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的,轻易不会折损了,但是现在被逼到这份上,她们就是想找借口逃,也是骑虎难下。
南儿的咄咄逼人,使得她们自乱了阵脚,根本就时间去好好考虑。
南宫婉婉的性格不如南儿张扬,见各家贵女这样,她也不想逼得太过了,而且她这一番举动,即是已经让大家认同了,又何苦多结仇人。
“其实我相信以各位小姐的才能,定能做出意境更好的诗词,你们不过是看我远道而来又是客人,想着让我一番,可以有机会能与苏祈同游,是吗?”南宫婉婉笑靥如花的看着众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南宫婉婉还主动给她们台阶下了,自然没有人会去说什么。
其实这国都也不是真的缺乏这种才女,只是真正有内涵有修养的人,不会做出当众与人争执的事情,更不会刻意去为难别人。
“南宫姑娘真是好肚量。”君紫胤率先拍起了手,还一副调侃的意思撞了苏祈一下。
苏祈剜了君紫胤一眼,笑脸不变的看着南宫婉婉说道:“南宫姑娘远道而来就是客,若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和胤亲王只要有空的话,定然不会推迟。”
“真的吗?”南宫婉婉脸色一变,双眼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闪闪发亮颇为吸引人,就连苏祈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嗯!”苏祈温和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浅浅看了看苏祈的样子,又看了看南宫婉婉的笑容,失笑想着这丫头还真好哄。
人家苏祈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一句有空的话,要包含了多少可能性啊。
晚宴被这样闹了下,大多数人都没有了兴致,再加上帝后也不会再来了,有些人便直接出了宫。
浅浅她倒是也想出宫,不过清澜还没有回来,只能在这里等着,倒是刘羽琪一起陪在她的身边。
“你和她们的关系很好吗?这样帮她们?”刘羽琪好奇了很久了,一直憋着想问又没问,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想着日后都是一家人,何不用这么谨慎。
浅浅笑着望向南宫婉婉那边,她站在苏祈和君紫胤的身边,不过显然,苏祈虽然温和,却是话不多的,而君紫胤反而嘴快一些。
南宫婉婉为了在苏祈身边多待一会儿,只好跟君紫胤说着一些闲话。
“虽然才认识,但是我还挺喜欢她们的,她们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刚来这国都,没有什么心计,比较单纯。”浅浅说罢这话,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虽然较真了说起来,她这个好像就没有特别单纯的时候,因为她的单纯只是表面,不像南宫婉婉和南儿。
她们自小在温室中长大,很少接触到世间不美好的事情,因为思想单纯一些,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刘羽琪若有所思的看向南宫婉婉,委婉的说道:“的确是比较特殊的,这国都喜欢苏公子的女子何其多,但就是苏公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虽然缠人,却不厌人。”
浅浅抿唇轻轻笑开说:“这就是她可爱的地方啊!”
南宫婉婉缠着苏祈,带着崇拜的目光去追随他,会以他的感受为考量,就像刚才浅浅就有注意到。
南宫婉婉答应比试之前,和苏祈悄声说了几句话,虽然她没有看见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苏祈当时面对的着她。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苏祈眼底的波纹,显然苏祈的情绪有所改变。
刘羽琪收回目光,看向浅浅笑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苏公子这朵天山天山雪莲会被南宫姑娘摘下?”
浅浅扬了扬唇说:“很有可能噢!”
对于这点,浅浅是不怀疑的。
南宫婉婉有着她聪颖可爱的地方,再加上她的性格温和心地善良,死缠烂打的去追求苏祈的话,就算他是一颗石头,也会被捂热的。
苏祈虽然用一种温和的态度拒人千里,但是浅浅不否认,若是有人能走入他的心底,他付出的柔情与专一,和清澜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两人表现出来的性格虽然不一样,但心底的那份执着应该是一样的,而且这两个人有一种共同点,就是对他们不在意的人,不屑一顾,对他们在乎的人却护如眼珠。
浅浅觉得她若是没有看走眼,苏祈应该就是这种人。
“对了,家里现在怎么样,没有人为难你吧?”浅浅话锋一转,谈起娘家的事情来了,这几天她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提起言家的事情,刘羽琪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真了许多,柔声说:“没有人为难我,他们都对我很好。”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就好,若是有不听话的下人,你只管打骂了,有人不服的话,你就说我说的。”
刘羽棋莞尔笑说:“倒不用如此,你明白的啦,我一向讲究以德服人。”
“行行行。”浅浅一副怕了刘羽琪的口吻轻轻的笑了起来。
刘羽琪脸皮微有红晕,她也是跟着浅浅才会这般说话,其实与其他人说话时,刘羽琪不是这样的,见人说话凡事说三分,这是她自小被教导的。
若不是和浅浅在一直时间长了,被她感染了,她也不会说出如此厚脸皮类似自夸的话来。
“你和我哥怎么样了?”浅浅相信家里的那些事情自然是难不倒刘羽琪的,就算现在有什么阻拦也不过是不够名正言顺,等到嫁到言府,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谈起未婚夫,刘羽琪虽然每次去,都能见到大郎,但还是忍不住脸红的说:“嗯,还不错。”
“怎么一个不错法啊?”浅浅翻了翻白眼,看刘羽琪越是害羞,她就越是喜欢追问。
刘羽琪自持一副端庄的样子,娇艳的脸颊布满了红晕,娇斥说:“你怎么还好奇这种事情啊!”
刘羽琪嗔怪浅浅过问了这事,但她的脸若不是红得这么过份的话,会更有说服力及威严一些。
“这有什么,我也是关心你们啊!”浅浅狡黠的笑了笑,倒不是真的要知道细节,不过就是想知道他们好不好而已。
说白了,浅浅就是一个操心的命,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过得幸福。
虽然说这样挺累的,但其实浅浅累得还挺高兴的,这世身边能有三五亲人让她这般上心,让她紧张,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他……他要我教他写字。”刘羽琪想到这两日,俩人抽空在书房里的事情,脸色不禁像火烧一样。
活了十几年,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这么亲近,她不知道大郎是真的不懂还是如何,轻浮的让她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心里是又嗔又怪,但是对上他正直的眼神,她又不好将这些话宣泄出口,总觉得是自个儿太过儿女情长了,人家真的只是在认真的学习而已。
“看不出我大哥还挺好学的啊!是吧?”浅浅挑了挑眉,一副言犹未尽的样子。
看刘羽琪羞得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浅浅哪里还会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而且还是好事。
即是如此,浅浅自然不会再多问了,免得刘羽琪恼羞成怒了。
接着,浅浅没再逗刘羽琪,而是正儿八经的聊起了八月底大婚的事宜,清楚家里一切时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而且大郎凡事还亲力亲为,更是觉得满意。
又聊了许长时间,清澜他们才出来,浅浅也不想再多待了,跟着一直回了府。
在回去的路上,浅浅就跟清澜说了他们走后的事情,清澜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的情绪,玩着浅浅纤细的手指,只听到浅浅插手时,才怔怔的抬眼。
“她们骂你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怎么可能,她们谁敢骂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护短,要是有人敢骂我,你不打她们了啊!”
清澜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或者不打女人这一说,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对浅浅好的,一种对浅浅不好的。
所以在清澜的面前,也别讲究什么君子之风了,这是根本就没有的事。
“噢!”清澜应了声,又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
浅浅也不管清澜感不感兴趣,回去的路上,就跟他说了一路,清澜听到最后,也问了一句和刘羽琪一样的话。
“你和她很好?不单留她用晚膳,还帮她?”
浅浅想到南宫婉婉莞尔笑说:“还不错,我觉得她挺好的,是一个值得交得的朋友。”
清澜看了眼浅浅,说:“好,我知道了。”
浅浅嘴角略略勾了起来,没再多说什么,在回到府里,梳洗上床后,清澜抱着浅浅一手摸着她的小腹,来回轻抚。
浅浅侧身在清澜的脸颊落得一吻,轻声说道:“宝宝他们很好,还说想爹爹。”
清澜眼神一亮,果然对此事十分感兴趣,好奇的追问说:“他们现在就会想我了吗?那我要跟他们说什么才好?”
浅浅憋着笑说:“还不是和当初怀朵朵一样么!”
清澜一下坐起,轻趴在浅浅的小腹上,嘀咕说:“大宝小宝,我叫君清澜,是你们的爹,我以前叫穆清,是一个猎户,现在改了名,肃亲王说我是他的孙子,大家也都叫我世孙爷,据说我以后也是要当王爷的,我和你娘本来没想这么早就生你们的,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也是很欢迎的,我们很期待你们能平安顺利的出生。”
浅浅好笑的戳着清澜的脸颊,取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脸严肃的说你很期待他们啊?”
清澜抬眼,一脸严肃的说:“我真的很期待。”
浅浅憋着笑,哄说:“好好好,我知道你很期待,行了吧?”
清澜微皱眉眼,较真的说:“我感觉你不太信的样子。”
“没有!”浅浅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只差将手举在额边发誓了。
清澜瞅了浅浅一眼,又趴在浅浅的小腹上轻轻说道:“虽然我不喜欢因为你们的出生让媳妇这么受痛,但是你们既然来了,媳妇喜欢,我肯定也会喜欢的,不过若是以后,我觉得让我来生比较好。”
清澜说着,自个儿率先皱起了眉。
浅浅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弯腰抱住清澜,趴在他的肩头说:“清哥哥,你怎么这么逗啊!”
清澜不解浅浅突然笑成这样是为什么,但是他说这话却是真心实意的,回想朵朵出生那天,浅浅那惨烈的叫声,他至今还是浑身一寒。
“好嘛,好嘛,我知道你是疼我,但是我也疼你啊!我才不要你疼,我宁可自己疼,而且我也想为你生儿育女,他们都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浅浅温柔的抱着清澜煽情的说着。
清澜皱紧了眉,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才好,此时只觉得心里澎湃异常,却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口。
清澜情急之下有些笨拙的抓着浅浅的手放在胸口,剧烈而强劲的心跳声砰砰而响。
浅浅心领神会,爱娇的窝入清澜的怀里,柔声道:“妾心似君心。”
清澜紧紧的抱住浅浅,他不像浅浅一样,说不出这些好听的话,但是他知道浅浅定然懂他的心。
一个晚上,夫妻俩人痴痴缠缠的说着情话,闹到很晚才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到是安静,南宫婉婉虽然还是日日有上门报到,但是却没再为她的感情事而烦恼,反而兴致勃勃的操办着女子坊的事情。
浅浅见她这样,好笑的问了原来。
南宫婉婉竟然略有内涵的说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浅浅看她这样,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看在这段感情里,南宫婉婉至今的感受都是快乐,那也便放心了。
一段好的感情能促使人上进,也能让人感受到幸福。
只要有这种感觉,追求与被追求,什么样的形式,都是无所谓的。
日子在平静中到了八月底,大郎和刘羽琪成亲这日,可以说是十里红妆,刘羽琪不愧是刘阁老最疼爱孙女。
她出嫁的时候,第一抬嫁妆到了言府,最后一抬还没有出家门。
刘羽琪的人缘也是十分好的,来给她添妆的小姑娘也十分多,有些是在她之前已经成亲了的少夫人。
刘羽琪今儿的妆也是浅浅帮忙化的,这会儿已经行了礼坐在新娘里了。
浅浅和真真姐妹俩陪着刘羽琪,大郎算是在她们的轰闹声中被赶出去的,临走了,还不放心的折回去了说。
“你们没事就在这里多陪陪你们大嫂。”
浅浅翻了翻白眼,挥拳威胁说:“大哥,你再不走的话,我们可就要当恶小姑了,背地里欺负大嫂了。”
刘羽琪娇艳的颊本就染了胭脂,这会儿红得更艳,粉嫩的唇瓣微微的扬起。
“好好好,我马上走!”大郎话音落下,人就不见了。
浅浅无奈的笑了笑,低首对坐在床边的新娘子说道:“大嫂,不错啊!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把我哥牢牢的抓在手里了,他可紧张你了。”
真真附和的取笑说:“大嫂御夫的本事不错啊!”
刘羽琪咬了下唇,害羞的说:“你们就快别取笑我了,我都快紧张得昏倒了。”
刘羽琪的陪嫁丫鬟,笑吟吟的说:“我们小姐紧张得昨晚都没有睡,世孙妃早上过去化妆时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就放过我们家小姐吧!”
浅浅笑着剜了眼说:“算了,放过你了。看样子以后不能随便欺负你了,不单有大哥护着,还有忠心的小婢啊!”
小婢也算和浅浅相熟了,俏皮的说:“世孙妃可别这样说,不然小姐要怪奴婢不知礼数了。”
浅浅轻捏了下小婢的脸颊说:“我们青芽这样乖巧,谁敢说你不知礼数啊!”
浅浅是知道刘羽琪和青芽的关系的,自小一直长大,是刘羽琪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平日里也多倚重她。
大婚前夕,青芽帮着刘羽琪没少跑言府的门,处理事情来,也是十分的老练,就连姜氏都跟浅浅提起过青芽两次,夸声不断。
“多谢世孙妃夸奖。”青芽一笑,俏皮的行了一个礼。
浅浅让青芽出去准备,一会儿晚点大郎就会回来了,肯定要喝些解酒汤,两人也要沐浴,这些都要丫鬟事先准备好的。
屋里就三姑嫂了,刘羽琪拉着浅浅的手,豁了面子的说道:“我有点怕。”
真真翻了翻白眼,说:“怕什么,你就眼睛一闭,躺在那儿什么都不要管就是了,一切都有大哥在。”
刘羽琪微低了脸,真真这话和刘夫人说得不错,出嫁前刘夫人也塞了本书给她看,便一想到,等会儿要和大郎做那些亲密的动作,她觉得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浅浅懂这些小姑娘的心思,在出嫁前一刻听娘亲说了洞房之事,一知半解最是好奇的事情。
“不用怕,就是女人第一次会有点痛,你忍忍就过去了,至于我哥的话,咳咳,我帮你打探过了,我哥还没有过女人,所以你多担当一些。不过说来你也不亏的,你的第一次换我哥的第一次。”
刘羽琪脸色瞬间爆红,低垂着一张小脸不敢说话。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而且谁会计较男人的第一次,但是听到浅浅这样说,她心里却是忍不住的莫名高兴起来,想着就算大郎不懂床第之事,就算让她多吃一些苦,她也是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