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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旭没占堂弟便宜,他把镜子拿去外面银楼,定制了一个漂亮的镜框,包成礼物送给了梁仲山做新婚贺礼,银楼的掌柜做成这笔生意后,捧了礼物又附了一封信送到晔国公府给白蔻。

白蔻拆信一看,是银楼想买镜子,笑这掌柜反应挺快,银楼做首饰生意,当然也是需要好镜子的大客户,于是亲自登门与掌柜谈下这笔生意,只等年后平板玻璃的合格率能再进一步,这样单面镜子的价格也能便宜一些。

银楼掌柜喜不自胜,一切好说,并严格保密。

梁仲山收到顾旭礼物的第二天,就是女方家的送嫁礼,将嫁妆送到男方家布置新房,一切铺陈完毕,只等次日新娘过门,兰珠在一旁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爷和奶奶的梳妆镜,喜欢得不行,梁仲山到底是宠爱自己的得力助手,答应将来等新镜子正式上市销售就给她买一块。

婚礼那天,宫里也送了礼物,圣人偏爱的宠臣之一,名符其实。

女眷们在新房陪伴新娘,豫王妃对童明俐这个弟媳妇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在这个喜庆时刻横挑鼻子竖挑眼,毕竟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如今已经是京城一段美好佳话,她这个做大姑子的自然不能张牙舞爪一脸嫌弃,她只是又送了四个貌美如花的新丫头庆贺弟弟新婚,让她们留在房里服侍小夫妻,算上当初订婚时送的四个,王妃给自己弟弟送了八个美人。

童明俐对豫王妃甚是敬重,何况她本身家教也不差,一屋子的女客,她硬是能记下七七八八,颇得客人们赞誉。

童家小姐如期出阁,未再横生枝节,让很多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为她祈祷婚姻幸福,接着晔国公府开始准备四小姐顾妍的婚礼。

晔国公向圣人递了折子,给自己三弟请到了长假,圣人允许他提前放假回家,好及时参加女儿的婚礼,如今顾三老爷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与他一道同行的还有公中派去采购海鲜的车队。

所谓寡妇年的说法,有人在意自然有人不在意,迎娶顾妍的人家就不在乎,京城百万人口,天天都有大小丧事,寡妇年纯属无稽之谈,所以是欢欢喜喜地做着婚礼的最后准备。

所幸顾三老爷的任职地距离京城不远,几天奔波劳累后顺利到家,府里也跟着忙碌起来,出阁那天同样有亲友来家中观礼,所以要设小宴招待,等回门那天还有大宴。

这两顿宴席都是白蔻写菜单,给顾三夫人过目,大夫人不管,毕竟是三房嫁女儿嘛,自然一切细节他们自己拿主意。

顾三老爷这一整年都只在书信里了解长女的婚事情况,到家见到整整齐齐的嫁妆和那长长的嫁妆清单,把辛苦操劳的妻子谢了几遍,顾妍到房里给父亲请安,聊到自己再有几日就要出嫁了,再不能在父母面前敬孝,心酸不舍地哭了起来,顾三老爷一面安慰一面也是擦眼睛。

三房那边在尽享天伦,白蔻开始忙得脚打后脑勺,公中采购海鲜的车队还捎来了对门诚郡王府的一批海鲜货,白蔻要等车队清点卸货后,通知王府的人来拿,所以她包了几大包糕点零食跑去厨房库那边,请严伯和男仆们吃,叮嘱他们好好做事,接着又派人给诚王妃宁佩兰传了纸条,告诉她这件事,让她做好准备明天等消息。

宁佩兰看完纸条自然也是一番必要的吩咐,下令厨房收拾库房,明天等对门通知去拿海鲜。

顾三老爷到家的时间极妙,两天后就是顾妍的送嫁礼,六十四抬的全抬嫁妆在鞭炮声中从晔国公府正大门鱼贯出来,从数量上看这就是大户人家嫁女儿所备嫁妆的寻常数,露出来给人看的是这些,但锁在箱子匣子里的就不一定了,拿几个匣子就能装下田产商铺的地契房契和银票,以及陪房下人的身契,贵重金银饰物都由多宝匣分装,也就一二个箱子的事情,真正要小心的易碎品反倒是送顾妍的几面镜子,为怕抬嫁妆的人用力不当,最后是用了几个捧盒,盒子里垫上厚实的稻草,一个盒子放一块镜子,让陪房下人抱在怀中,他们都是乘车的,相对要好些。

也亏得镜子不大,还能找着尺寸合适的捧盒,等以后做出大梳妆台和穿衣镜了,还得另想办法搞好包装和运输。

送嫁礼的次日就是出阁了,新郎午后来接,一路上红包开路,所向披靡地进了三房大院,站在了顾妍的闺房门外,顾旭、顾景和顾昀自然要守护新娘,围观的都是女方家至亲,老太君也在场,宫长继夫妻俩与晔国公夫妻站在一块,笑眯眯地看己方人员与新郎宫邦彦带来的男傧相们斗诗。

宫邦彦吸取宫长继结婚那天的经验教训,男傧相中特意安排了几名擅长作诗的伙伴,经过一番鏖战后,顺利地敲掉了顾旭和顾景,顾昀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来,往顾妍门口一站,冲着男方一群人露齿一笑。

宫长继忍不住地喷笑起来,给妻子大讲他迎亲那天顾昀的表现,认为今天宫邦彦想接走顾妍,得多费些时间。

事实正如宫长继所料,顾昀一点都没放水,把堂姐的房门守得牢牢的,顾大老爷和三老爷看到顾昀的表现,脸上笑容就没停过,宫邦彦则是汗都要下来了,先是眼神威吓,见无效于是改祈求,求顾昀放个水。

顾昀又赢下一轮后,敲堂姐的房门问她意见,故意惹得顾妍在房里又出一个题目,让他们继续再比一轮,羞涩的新娘子在自家兄弟的这种问话下,哪里会向着新郎说话呢,当然是要扭捏的啊。

新郎的男傧相们脑汁都要榨干了,顾昀终于放了他们一马,在这一轮的最后他露了个破绽,凑了一句不像样的诗句,自动落败,观礼的客人们看到如此放水哄堂大笑。

顾昀这一输,喜娘就从房里开了房门,扶了新娘子出来,偏偏花轿没跟进来,被特意留在了正堂前的大院上,只有吹鼓手跟着接亲队伍进了后宅,所以顾妍向亲人长辈们道别后,宫邦彦要将她一路背出去,说白了就是整新郎的小招数。

好在宫邦彦不是四体不勤的公子哥儿,他会打马球,虽然比不上顾昀,但也算是不错,所以体力上佳,这大冬天的大家衣裳都厚,他背着顾妍迈开大步走得稳稳当当,送上轿子后他也不怎么气喘,整整衣裳,就吆喝着启程。

顾府的男孩们跟出来送别,目送花轿出门,然后回后宅告知长辈们。

观礼的宾客们已经热闹了一上午,这会儿也陆续告辞,等回门那天再来吃女方家的喜酒。

顾昀回到钟鸣院,洗脸更衣后到耳房休息,进门就见白蔻伏在桌前写写画画,于是走过去揽住先亲一口。

“今天辛苦了。”

“您这大半天也累了,要不要睡一会儿?”

“你陪我睡?”顾昀得寸进尺。

“那您熬着吧。”白蔻翻个白眼,拍掉世子搁在她脸上的手,低头继续阅读文件。

顾昀轻笑两声,拿了一本书又卷了毯子在白蔻身后躺下,但看了没几页瞌睡袭来,手一松,书盖在脸上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