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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佩兰回到自己屋里给丈夫讲起白蔻那张纸条的原因,夫妻俩都笑得停不下来,宫长继拍着大腿表示明天一定要好好地调侃顾昀一番。

“胖是原罪,白蔻真敢说,富贵人家哪个不是以圆润富态为美,穷人才瘦。”

“可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啊,二十啷当的年轻人,腰围和胸围一样,甚至超过胸围,挺个大肚子像什么样子,的确只有一个形容词可以形容,脑满肠肥。”

宁佩兰眯起眼睛扫视丈夫,宫长继突然脖子后头出冷汗。

“爱妃怎么这样看我?”

“王爷最近打算裁新衣么?”

“不用吧,还有很多新衣裳没穿过呢。”

宁佩兰缓缓凑过去抱住丈夫的腰,脸靠在他胸口,宫长继心中一时柔情似水,抬手揽住爱妻。

“我看到街上有新料子,就想给你裁新衣。”

“其实我衣服够穿的,不用做那么多,穿个几次就过季了,明年又不会再穿了,太浪费了,虽然我们是富贵人家,但也要勤俭持家才好。”

“嗯~”宁佩兰温柔如水地靠在丈夫怀里,调皮地亲吻丈夫的脖子,把宫长继挑逗得不行,正想把人摁到床上去时,宁佩兰突然就在丈夫的腰上拧了一把。

“嗷~”宫长继猝不及防一声惨呼,“为什么掐我?”

“王爷也是胖了呀,想我们刚结婚的时候,王爷也是一身紧致的好皮肤,现在腰上的肉都松了。”宁佩兰掐完了人又把手伸进衣服里摩挲,摸到了他肚子上的软肉,“还不知道明天谁笑话谁呢。”

宫长继咬着牙把妻子作怪的手从自己衣服底下抓出来,“我现在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你都跟白蔻学坏了。”

“你是要耍无赖,无视公理咯?”

“什么无赖?什么公理?”

“胖子都短,这就是公理。”

“胖子都短?!”宫长继决定明天不是去笑话顾昀,而是要找他告状,看看白蔻都把王妃给教成什么样子了,他眯起眼睛,突然横抱起妻子压在床上,“胖子都短?嗯?”

“别这样嘛,丫头们都看着呢。”

“看什么看?”宫长继回头一瞪眼,屋里下人瞬间走了个干净,走在最后头的还体贴地把房门也带上了。

宫长继鞋子一甩,帐子一拉,胖子都短?

在诚王夫妻滚床单的这个时候,顾昀也沐浴完毕,腰间裹着浴巾站在穿衣镜前左看右看,还找丫头拿了她们做衣裳的软尺自己量身材尺寸,越量越心惊,光是肉眼看都能看出来腰间肌肉松弛,原本线条分明的腹肌也有些模糊了,难怪去年合身的衣裳今年就穿不得了。

白蔻恢复民籍才一个多月而已,自己怎么会胖成这样?!

顾昀的脑海里冷不丁地蹦出顾景的那个庶弟,胖出了名的顾烁,现在多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大夫早就叫大人们控制孩子饮食太胖了不好,都是说了白说。

想想顾烁的腰围体重,再看看自己现在的腰围,顾昀决定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白蔻喜欢肌肉分明身材匀称有大长腿的高个英俊男人,胖是原罪,胖子活该单身狗。

可是,要怎么才能瘦下来?

顾昀在镜子前扭扭腰,悲哀地发现他的腰呢?

叹着气穿好衣裳,吹熄了灯,顾昀爬进床帐,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就笑了起来。

与饮食相关的任何事当然要找白蔻啦。

想到此,顾昀终于安心地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宁佩兰送了丈夫出门后,又邀请白蔻到她房里一块儿共进早饭,白蔻见她今天眉目含情肤色红润就知道昨晚上过得不错,一副了然的表情微笑着。

宁佩兰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脸上飞红,娇嗔地戳戳白蔻的脑门。

“讨厌啦,大清早的,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在想您悠着点啊,孩子都没满半岁,还不到怀二胎的时候,三年抱俩,人家说说而已,您可千万别当真,身体是自己的。”

“没有啦,王爷还是很体贴的。”

“哦?”白蔻眉毛上扬,一脸要听八卦的表情。

宁佩兰顿时窘迫得要命,“哎呀,我跟你一个未婚女孩子说这个干什么~”

“是您主动说的啊,我没问啊。”白蔻无辜脸。

“讨厌啦,快坐下吃饭~”

白蔻见宁佩兰窘得脸都通红了,吃吃笑着坐下,先盛了半碗粥养养肠胃,再吃点心。

两人慢慢吃着,宁佩兰就把昨天从甘氏那儿听来的话讲给白蔻听,杨思远流放,杨宓被革除功名,杨家除了房子其它家产抄没,一家人没了生计来源靠顾婵的嫁妆过活,光是听上去就觉得挺惨的。

“顾婵回来说什么不知道,甘氏一听她回娘家讨主意就抱着孩子到我这来了,现在就她这甘氏势大,她不愿背这个麻烦。”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现在靠顾婵的嫁妆过日子,怕被人说吃软饭么,那就办入赘呗,入赘就不是吃软饭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女方赚钱养家,女婿只管在家里貌美如花。”

“啊?!”

“同理,现在顾旭也是妻子养着,他也可以办入赘。”

“我看出来了,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热闹只管叫好,哪管事态大不大,越是打翻天越是鼓掌叫好,说不定还能赏几文呢。”

“我一定会把你这话转告给甘氏。”

“她一听就知道是我的主意,会不会觉得我干涉她的家庭生活?这不太好吧?你们俩还要来往的。”

“顾二夫人在家里太折腾了,她死活不肯离开上坊,非要在上坊买大宅子,她这个想法是对的,顾旭现在停职,几时复职不知,前途未卜,他们一家如果离开上坊这个大圈子想再回来就很难的,不像甘氏二哥,他虽然是住中坊,但是紧临上坊,而且他留在翰林院做清职,将来升职很快,前途有望,住哪儿都是吉地。顾旭这边就是另一回事了,想要好宅子,买宅子的钱从哪来?分家的钱根本不够,真要满足顾二夫人的要求还不是要甘氏掏钱,而甘氏却想住的离她哥嫂近一些,两家人好守望相助,她需要一个能反制她婆婆的办法,你这入赘的主意或许真有用,哪怕只是吓唬也好。”

“甘二哥住的中坊靠上坊?那就让甘氏在紧临她哥嫂的上坊内买大宅子好了,谁掏钱写谁的名字,还能要求顾旭入赘,顾二夫人再闹就可以威胁赶她出去,宅子不是她丈夫也不是她儿子买的,她有什么资格住着媳妇买的宅子还对媳妇横眉竖眼?”

“哪条律法允许这么办?”

“富贵人家钻律法空子有的是手段,让甘氏自己想办法去,您就别替她操这个心了,她又不是您女儿,管头管脚您也不嫌累,主意都教给她了事却办不成,那么她值得您用几分力气交往您也心中有数了。”

宁佩兰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这是个相当大胆还有违孝道人伦的主意,也就你这样的光棍能想得出来,可如果甘氏真的办到了,我会用十分力气与她交往。”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生说长不长,几十年匆匆而过,没人哄自己高兴,自己也要哄自己开心,甘氏到底想怎么过这一辈子是她要考虑的事情,我们都只能在边上看着。”

宁佩兰默默点头,赞同白蔻这话。

两人吃过早饭分头做事,白蔻回房收拾昨天宁佩兰替她拿回来的风琴包,把要带去工场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放入包中,然后去马厩乘车。

宁佩兰先料理了家务事,空闲下来后才给甘氏写了纸条,邀她来家里聊天,讨论一下冬至的事情,冬至过后就进入过年的准备阶段,主妇们都要忙起来了。

甘氏带着孩子很快应邀过来,两家的奶妈带着两个孩子在布置成游戏室的厢房里玩,宁佩兰带着甘氏在耳房说话,她也布置了一个用于待客和理事的耳房,上房并不适合招待客人,万一赶上男主人回来双方都要回避。

她俩先认真地讨论了冬至和过年准备的大致情况,不可避免地要谈到各自的家务事,顺利地接上昨天傍晚她俩分手前的话题,顾婵昨天回娘家并没有讨到什么好主意,顾二夫人要是能干的人也不至于败掉她自己的嫁妆。

宁佩兰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教甘氏唆使顾婵改入赘,那么女方养家理所应当,杨宓也不怕再被人说靠妻子吃软饭。

甘氏以为宁佩兰说笑话,听一听笑一笑,她知道顾婵办不来这事,杨宓是家中独苗,真要这么办,杨宓他老娘非要闹着自杀不可。

宁佩兰当然也知道顾婵那头肯定办不成,她只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好教甘氏这么办,顺便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白蔻这主意实在太有违孝道人伦了,她光棍一个她什么都不在乎,别人却不得不在乎,甘氏听完宁佩兰的后半段话,内心里马上明了出这主意的一定是白蔻,她的风格太明显了。

直接釜底抽薪,绝不与人啰嗦、过多纠缠,简单粗暴,干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