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即使甄小姐能顺利醒来，下肢也因为在雪中被埋了一夜的关系，已经失去了知觉……也就是等于瘫痪。从此，甄小姐行动的话，只能坐轮椅。”
阿信的话落下，凉烟震惊的瞠大眼，痛惜的望向虚弱不已的念念。
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就这样残废，她怎么承受得起这份打击？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要往后山跑，这样的悲剧根本不会发生……
谁能想象得到，昨晚念念一个人被埋在雪地里时，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和绝望？而他们却在酒店热烈缠绵……
想起这个，凉烟心下的懊悔越深。趴在玻璃窗上，泪盈于睫。
“席秘书，别太自责。”阿信能理解她的这份感受，又望了眼展慕岩，“展总心里也不好受。”
凉烟回头，只见展慕岩正在医生的帮扶下穿上消毒服。显然，他是要进去试图唤醒念念。
隔着几米的距离，凉烟遥遥的望着他。
他的视线，很厚重，也朝她投射而来。两人皆是一震，而后……
他缓步朝她走来，却是吩咐阿信，“带她先回酒店，这里有我在这儿。”
“没关系，我等念念醒来。”凉烟摇头，不肯走。
“十二个小时，你熬得住吗？”昨晚，一整夜，她几乎都没有合眼。今天一早又醒来了……
他很怀疑，她是不是能撑得下去。
“没关系。我等你出来！念念一定也不用等12个小时的。有你在，她一定会很快醒过来！”凉烟坚定的凝着他，眸光微微闪烁，顿了一下，才道：“她那么爱你，一定不会舍得离开……”
她的话，让展慕岩眸光闪烁了下，越发复杂深邃。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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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始终没有先离开。
怔忡的坐在病房外，看着他，看着念念。病房内，他一直在说着什么，凉烟听不到，只能见到他翕动的唇。
或许……
他在回忆他们的过去……
念念那样爱他，爱到可以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也执意去找他，所以，她一定不会舍得就这样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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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直到听到动静，才猛然惊醒。
“醒了！甄小姐醒了！”是阿信，一声低呼。凉烟浑浑噩噩的醒来，一看时间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病房的门，被迅速推开。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
凉烟没有进去，只站在外面看着。他的手，还握着念念的。面色，已经不再似之前那样紧绷，已经缓和了许多。
她也跟着勾唇，总算是松了口气。
“念念，我可怜的念念……”突然，长廊里，传来熟悉的中文。
凉烟愕然的转头。只见甄母一路哭哭啼啼跑过来，甄父跟在后面，一语不发，面色寒若冰霜……
阿信解释：“之前，院方通知了甄小姐的家人。”
凉烟点头，连忙迎上去，“伯父，伯母。”
“凉烟，我那女儿呢……我苦命的孩子呢……”甄母紧抓着凉烟的手，仿佛揪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恸哭着问：“我们家念念，醒来没有？”
“伯母，您冷静点，刚刚念念已经醒来了。”凉烟回答。
彼时……
展慕岩恰巧推门出来，见到两位长辈，神色微深了一些。疾步过来，礼貌的打招呼，才低头看了眼凉烟。她疲惫的样子，让他微微皱眉。
两老见到展慕岩，脸色越发的难看。
“念念就在病房内，现在医生正给她做检查。”展慕岩抿了抿唇，“医生说，情况还不错，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
他顿了顿，神色越发的沉郁。接下来的话，仿佛沉重得难以言说。
“念念双腿冻伤了，以后，可能无法再行走……”
甄家父母一听这话，简直好比晴天霹雳，差点没昏倒。甄母气得直喘气，凉烟伸手要去扶，却被甄母一把推开。
不等大家晃过神来，她扬起一巴掌就狠狠扇在展慕岩脸上。那清脆的一声响，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了一瞬。
他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伯母！”凉烟惊叫一声，担忧的看向展慕岩，他则递给她一记让她安心的眼神。
“都怪你……都怨你……”甄母恨恨的扑打展慕岩，眼里的火气似乎恨不能将他烧为灰烬。“如果不是追你，念念也不会到日本来。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被埋在雪山上……也不会残废……”
甄母哭得几乎断气。
展慕岩被她不断的推搡，不断的捶打，也始终不发一言，只挺直背脊默默的承受。
凉烟在一旁看得难受，想说什么，但都被展慕岩用眼神制止。
在他看来……
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正如甄母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他，念念现在还好好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
甄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但面上还是泪痕四纵。
她望着展慕岩，“念念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样……为了你才会离婚，以后，你不能丢下她！”
凉烟下意识看向展慕岩。
却见他郑重的点头，“我会照顾念念，直到她完全康复。”
他的回答，凉烟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从来，他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无论是对谁。如今念念为了他而残废，他心里恐怕比任何人都难受。
照顾念念，本就是应该的。或者，如两位长辈期待的那样，让他们在一起，他或许也会答应……
她，不应该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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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率先回了酒店，是阿信送她回来的。
一路上，阿信时不时观察她的脸色。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再明显不过。
“别担心，可能甄小姐的腿会有回旋的余地也说不定。如今医学这样发达。”p4iy。
“嗯……但愿是这样……”凉烟轻应。嗓音有些疲惫。
“展总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只是觉得愧对甄小姐而已。”
凉烟浅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