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起身,给他做早餐,可手还被他的手缠着。不敢吵醒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去掰开的手指。
可他却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指缠得更紧。另一只手臂横过来,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模糊不清的呢喃:“别闹,再陪我睡一会儿……”
那暗哑的嗓音,在这样的清晨,显得尤其的柔和和温暖。凉烟只觉得心弦一颤,整颗心都柔成一滩水。她也不再要起身,重新的躺进他臂弯里。祥和的闭上眼,没有一会儿,竟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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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再醒来,已经是午后了。这个点展慕岩自然已经去了公司,她抱着还残留着他气息的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旧懒懒的蜷缩在床上。
凉烟接到阿信的电话时,她正在家里陪母亲吃午饭。听到他的消息,她坐在桌子上,吓得连手里的筷子都没能握住。
“烟儿,你这是怎么了?”阮素正端着玉米排骨汤从厨房出来,见到她大惊失色的样子,赶忙忧心的问。
“妈,我要走了。”凉烟晃过神来,起身就走。
“陈妈的糖醋排骨还没起锅呢?吃一点再走吧!”
“我朋友病情发作,我必须得过去。”凉烟急急的抓住包要走,想到什么,又到楼上孩子们的房间拿了vivi的药,才匆匆跑出去。
阿信打电话告诉她,慕岩在公司里旧疾发作了!
不可遏制的想到昨夜那个梦,凉烟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慌。拦了车,直接飞奔到my公司楼下。显然是阿信知会过了,所以,一路上凉烟都畅通无阻。
到顶楼的时候,只见秘书室大家都聚在一起讨论,个个眼神不一,偶有朝里面看的。
见到凉烟过来,大家面上皆闪过一丝诧异。凉烟没心情去探寻他们讨论的内容,正要直接去总裁办公室,却被思辰拉着过去,和她咬耳朵,“总裁好像生了什么奇怪的病。刚刚开会的时候头痛得很厉害,差点没把我们吓死。你要是找他,还真得改天。医生这会儿在里面,情况还蛮严重。”
思辰不说还好,一说,凉烟整个人更慌了。
连医生都来了?!以前的情况,他只需要吃几颗药,那份痛楚就能慢慢减轻的。他很讨厌医院,也讨厌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检查,或者,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所以,若不是真的情况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他根本不会去看医生。
“思辰,我先进去看看,一会儿出来再和你说……”凉烟顾不得思辰还在那边要说什么,她已经匆匆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跑。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拧,便进去了。阿信正坐在那儿,亦是忧心忡忡,见到她过来,连忙站起身。“席秘书。”
“他怎么样了?”她焦急的问。
阿信比了比休息室内,“总裁在里面。”
“医生怎么说的?”
阿信摇头,“还没出来。”他望了凉烟一眼,叹口气,才说:“这次的情况,比往常更严重一点。”
凉烟心底一拧,连呼吸都顿住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当然再清楚不过。wiid症,她再清楚不过。发作得越频繁,痛苦越甚,也就意味着……
她突然不敢再往下想。
突然,从休息室里传来的一道压抑而痛苦的呻/吟,几乎将她的心一下子捏成了碎片。那声音哪怕是那样微弱,带着他一贯的倔强和骄傲,可是凉烟也听出来了,这比往常要来得痛苦和虚弱得多……
现在的他,是不是在生命的边缘挣扎?pnsu……休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见到医生,凉烟几乎是立刻冲过去。她眼眶发红的望着对方,苍白的唇微微颤抖,“医生,他……情况如何?”
医生脸上不无沉郁,他那一个摇头,几乎让凉烟支撑不住的要晕厥过去。
“展总的情况现在越来越糟糕,很明显在急速恶化。我们国内的医疗技术,根本无法抑制这样的速度。所以……”医生顿了一瞬,“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或者尽快和国外的医院取得联系,或许还有得机会。”
“那他现在这么痛苦,没办法缓解吗?吃药已经没效果了吗?”凉烟比谁都着急。
医生遗憾的摇头,“我们不敢胡乱用药物,一旦刺激到病情,后果将不堪设想。”
直到医生走了,凉烟还不敢相信。难道,真的就这样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
她不想哭。这种时候,她希望自己可以坚强一点,给他一点勇气,可是,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推开休息室的门,想要看看他,却被躺在床上的,惊得倒抽口冷气。
他难受得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一起。似乎是很冷,整个人都在颤颤发抖,双臂紧紧拥着自己。他抱得很紧很紧,苍白的指尖几乎要掐进他肉里。
整张俊脸已经痛得完全扭曲,看起来竟有些狰狞可怖。唇瓣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已经将唇瓣咬破了皮,有血丝渗了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冷汗打湿了枕头、床单,还有他鬓边的发丝。此刻的展慕岩,哪里还有往常的意气风发?只是,他却还是骄傲和倔强的。
即便现在痛得几乎要死去,可他还是执拗的咬着唇,不肯让那些难受泄露出来。
这一幕,击得凉烟所有的坚强都化为乌有。她几乎是冲进去,蹲下身将他整个人用力抱住。
“慕岩……别咬自己……”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拥着他,抱着他。她的手,颤抖着递到他唇间。她宁愿他咬她,也不舍得他把自己咬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