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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我心悦你!”微哑的男声再一次响起,殷玠眸光黑沉如墨,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容妤,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温热掌心有些濡湿,力道之大差点让容妤痛呼出声。

没想到他会突然告白,容妤脸上满是惊愕,下意识就想说一句“你疯了?”可在对上他翻涌着浓烈情绪的墨眸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才看烟花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旁边人群闹哄哄的,到处都是喧嚣一片,唯独这一片小天地像是被隔开的真空地带一样,安静到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有出声。

团哥儿揉了揉眼睛,看看容妤,再看看牵着自己阿娘手的殷玠,小脑袋偏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敏锐的察觉气氛有些不对,老实勾着殷玠的脖子赖在他怀里,目光则跟殷玠一样盯着容妤不放。

不远处的大树下冒出几个乌压压的脑袋,看着河边相对而立的青年男女神色各异。

“哟,殷小子开窍了?”祁大夫很淡定的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脸上带了一丝欣慰,“总算是说出口了,我都替他憋得慌。”年轻人呐就是要敢说,闷葫芦顶什么用,他还以为就殷小子那性子还得叽叽歪歪上好几个月呢,没曾想动作还挺快。

“祁大夫,前段时间您可不是这么说的。”红豆瞥了祁大夫一眼,虽然脸上带着同款姨母笑,但又有些担心,“小姐是不是不喜欢殷公子啊。”瞧这半天没动静的,可千万别即刻翻脸啊。

祁大夫摆摆手,“你想多了。”也就容丫头自己没觉得,明摆的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就看谁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按他看八成能成。

英娘蹲在旁边,捧着小脸一脸向往,“真好啊,要是我日后也能找到像殷公子这般体贴的郎君就好了。”有颜有钱还会照顾人,要是能找到这样的夫君她做梦都能笑醒。

裴秀才起先还满脸笑容的跟着看,一听自家闺女的话顿时脸黑了,“英娘,这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该想的事儿么?”才十三找什么郎君?

“掌柜的说了,想法一定要有,万一就实现了呢!”英娘才不怕他,颇为忧愁的叹了口气,“不过这么目标好难呐,比我当分店掌柜的都难。”

红豆狐疑转头,“什么分店掌柜?”

英娘“啊”了一声,挺了挺小胸脯,颇为自豪,“掌柜的应承我了,要是日后再开了分店,就让我过去当掌柜的。”英娘喜滋滋的,一想到日后也能像容妤一样将店管的井井有条生意红火蒸蒸日上,激动地脸都红了,握拳坚定道,“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又问红豆,“红豆姐,你要不要也当掌柜的?”

“不了不了,”红豆摆手,嘿嘿一笑,“我要守着小姐,争取做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头。”话本里不都说了么,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可威风了。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一笑,“加油。”

“诶诶诶,别破坏气氛。”祁大夫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两人的壮志雄心,“先顾正事。”这会儿整什么事业心,这不是串味儿了么。

见开阳蹲在一边戳蚂蚁,祁大夫踹了踹他,“烟花,殷小子放的?”淮安城禁止放烟花,就算是中秋灯会上有例外也只是在河边布置一下,满城放烟花...这莫不是想大牢里蹲几天哟,“话说不会被抓吧。”

“不会不会,都打点好了。”开阳摆手。

“那就好。”祁大夫放了心。

裴秀才左右看看,轻咳了两声,还是有些道德心,“咱们在这儿看着是不是不大好?”

“谁说我们是看他俩了,明明就是在看河灯。”

“对对对,赏灯。”

裴秀才,“......”

*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吃瓜群众眼中的美妙风景,容妤只感觉握着自己手的力气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侧过了头,“要不你先把我放开?”

“不放,”殷玠定定的看着她,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得一口气说完,殷玠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眸光沉沉,“阿妤,我......”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人劈头打断。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你知不知道,”容妤头又扭了回来,原本白皙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红晕,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气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孩子面前言传身教很重要,不该说的话千万别多说。”

看着容妤一脸你再敢多说一句带坏小朋友我分分钟让你完蛋的表情,殷玠这才记起来怀里还抱了个崽,下意识低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殷玠,“......”

团哥儿正无聊拈着殷玠的头发玩,见他看自己,立马豁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生生的小米牙,小脸上满是兴奋,“殷叔叔,灯灯。”

殷玠沉默了一下,余光瞥见容妤扭着手腕想将手抽回去,突然弯了弯唇,手掌将她箍地死死的,一边低头诱哄小崽子,“团哥儿,将耳朵捂上,叔叔要跟阿娘说悄悄话。”

见团哥儿忽闪着眼睛不动,殷玠轻咳了一声,面不改色当着人家亲娘的面利惑,“捂耳朵了就给买糖葫芦吃,还有你爱的杏仁酥酪。”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血缘的奇妙了,殷玠一想到团哥儿的口味居然跟他一模一样,心情就更加好了,在容妤陡然瞪大满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殷玠淡定报菜名,什么珍珠翡翠汤圆栗粉糕吉祥果玫瑰酥......容妤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崽子眼睛越来越亮,然后,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好!”像是生怕殷玠会反悔,团哥儿忙不迭就用小手捂住了耳朵,顺带连眼睛都给闭上了。

容妤,“......”看着被一点吃食哄的团团转一秒叛变的小崽子,容妤捂着胸口感觉血压直飚,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她现在只想找速效救心丸!

“好了,听不见了,”殷玠含笑,手上使了巧劲变握为扣,硬生生将手指插进了容妤指尖,十指牢牢相扣,还不忘礼貌的问一句,“现在可以继续了么?”

容妤也不在乎形象了,气的直翻白眼,就没见过这么坑娘的小崽子,别问,问就是心塞,而且,明明三高五好挺正常一青年,怎么今儿就开始走霸道总裁不羁路线了呢?

殷玠摩挲着容妤的手背,目光一直定在她脸上,眉目温和,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缓缓开口,“阿妤,我心悦你,想照顾你们母子。”像是知道容妤会说什么,殷玠继续,“我未曾娶亲,也没有妾室通房,你是我唯一动心想携手一生的女子......”殷玠头一回说这种情话,俊脸已经泛了红,微哑的男声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晰,仿佛就是在给承诺。

夜风袭袭,吹乱了人原本平静的心湖。

容妤虽然早已有所察觉,可当他真的毫无保留当面袒露自己心意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慌乱,掌心的灼热感仿佛能让人的心都烧起来,容妤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将目光往哪儿瞟,无意中瞥见殷玠同样通红的耳廓,容妤定了定神,安静的等殷玠说完。

“为什么是我?”容妤抬眸,一针见血犀利反问,“就因为我做的吃食好吃?”

别以为她不知道,殷玠跟团崽一样,外表看起来高冷的一批,其实内里就是个吃货,还是个爱吃甜食的家伙。

骤然被戳中了心思,呛得殷玠咳了两声,他除非是傻了才会承认刚开始还真是看中了她的手艺,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待我察觉的时候已经割舍不下了。”

“我是个寡妇,还有个孩子。”容妤努力忽视有些发烫的脸颊,淡声道,“我无权无势无显赫家世。”容妤倒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而是觉得怕不是他眼瞎,毕竟殷玠出身好,吃饱了撑才会跟她这儿死磕,高门大户娶亲最讲究门当户对。

“没关系,”殷玠答得飞快,见容妤一脸淡漠的样子,殷玠心中有些抽痛,靖国公宠女之名朝内外皆知,身为国公府的掌上珠,容妤本该是千娇百宠锦绣堆里养大,若不是他,她又如何会远走淮安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讨生活,殷玠狠狠捏了捏掌心,“阿妤,我不在乎。”

“我说过,此生我大概只会有团哥儿一个孩子,你能接受没有亲子?”容妤看着他,问道,“就算你能接受,你的父母族人可能接受?”

“团哥儿就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儿子。”殷玠耍了个小心思,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团哥儿的头发,换来小家伙灿烂的笑容,声音虽低却十分斩钉截铁,定定的看着容妤,“没有人会说三道四,团哥儿是我的孩子,将来我所有的东西都会由他来继承,只要能让他唤我一声阿爹。”说到阿爹两个字,殷玠眸光发亮。

容妤手指蜷了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他,“你疯了?”

“我没疯,”殷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嗓音微哑,“我只是高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孩子。”

容妤,“......”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重,重金求子?

“你就真不想再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不要,”殷玠想都没想直接否认,坚定道,“有团哥儿就够了。”他在得知团哥儿的身份之后就决定了,好好培养团哥儿,他对不住这孩子,也对不住容妤,他对于子嗣没什么想法,他父皇给他生了那么多兄弟姊妹现在不都死绝了么,殷玠表示,孩子在精不在多,他现在唯一愁的是自己怕是狠不下心来做严父,孩子的教育问题可咋整。

不知道殷玠的思绪已经发散到太平洋对面了,容妤是真的惊到了,这年头还要不想要自己亲生孩子的男人?她能看得出来殷玠对团哥儿的疼爱不是假的,可是——

容妤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斟酌着开口,“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她突然想起来从前殷玠不是想找祁大夫看病来着么,难不成......容妤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同情,“你要不先找祁大夫看看?万一能治好呢?”

自个儿那啥功能障碍,可不就只能养别人的娃了么。

殷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讳疾忌医,等看见容妤同情的眼神再一听她安慰的话,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差点给气了个仰倒,“不用!”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对于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来说,这句话绝逼是伤自尊。

“真不用?”容妤怀疑,“祁大夫医术挺高明的。”

殷玠木着脸看着她不说话,容妤被他晦暗的眼神盯得心中直发毛,“好好好,不用不用,你很厉害......”容妤怕他发飙,赶紧顺毛。

殷玠盯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阿妤,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容妤的性子他还是能知道一些,要是真不喜欢他或者说讨厌,早就该翻脸踹人了,怎么会由着他说这么半天,东扯西扯这么久,不就是因为,害羞了么?殷玠智商突然上线,气定神闲道,“阿妤,你心悦我!”

容妤身体陡然僵住,犹如一只被扼住命运喉咙的鸡,瞧见殷玠脸上的笃定,心中升起一股子不服气,哼了一声,“少自作多情,我可是个正经生意人,不玩办公室恋情。”这可是合作伙伴金主爸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万一日后一拍两散拆伙了可咋整,这年头谈感情伤钱呐。

殷玠听不懂什么叫办公室恋情,但不妨碍他结合语境猜出她话里的意思,顿时被噎住,目光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越接触就越能发现容妤的性子之跳脱,总是在关键时刻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接不上她的话茬,你看见的永远只有她的一面,这难道就是皇嫂口中的千面女郎?他突然觉得容妤或许跟自己的皇嫂很能谈得来,默默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就听湖边传来一阵喧哗声,隐隐还能听见说什么落水,没呼吸了。

容妤拧了拧眉头,用力挣脱他的手,“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救人要紧。”说罢趁殷玠不防撒腿就跑,看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看着转眼就已经扎进了人堆消失不见的妙曼女子,殷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挑了挑眉,抱着睁眼喊阿娘的团哥儿就跟着往河边走。

岸边已近围了不少人,刚走近就能听见唏嘘声。

“可惜了,才这么小的孩子,脸都青了,只怕没得救了。”

“可不是,孩子才这么小,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在水边玩呢,大人也忒不负责了,顶可爱的女娃娃就这么......”

“行了,别说了,人家爹娘心里也不舒服。”

“......”

只见地上倒着一个女童,面目青紫肿胀,胸前几乎已经看不出起伏,倒是腹部鼓的老高,一看就是溺水了,二十上下的年轻妇人不顾形象的跪在一旁嚎啕大哭,还有一个男娃娃也跟着哭,不住口的喊着阿妹,身后的男人全身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脸上也是一脸悲痛。

瞧着样子,人难道是不行了?

容妤心中一沉,赶忙快步走近,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立马跪到了女童身边。

“你要做什么?”见她要去碰女童,那妇人瞬间激动就要来推她,“救人。”容妤简短的回了一句。

妇人动作一顿,随即狂喜,“我女儿还有救?”

“溺水时间不长的话可以试试。”容妤不再跟她啰嗦,毕竟情况紧急,一刻都耽误不得,动作麻利的清理女童口鼻中的泥沙,随即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捏着女童的鼻子以嘴渡气,等殷玠赶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容妤跪在女童旁边双手折叠按压她的胸腔,并时不时以俯身渡气的场景,殷玠拧着眉,跟围观群众的反应差不多。

“诶,怎么是掌柜的在救人?”英娘他们也过来了,见到中间跪着的容妤也有些惊讶。

“这是溺水了?”祁大夫眉头皱了皱,“容丫头这是什么法子?”

容妤重复手中的动作不敢停,只喊了一句,“都退远些,留出空间来。”人都围在一起了呼吸都不畅通了,众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打扰救人,赶忙就后撤了几步,留出一个空地来。

妇人被自己的丈夫环着,目光希冀的看着容妤的动作,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诶,动了动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方才还了无生气的女童突然抽搐了几下,嘴一张,突然吐出不少秽物,浓烈的酸腐气息迎面而来,容妤躲闪不及被溅了满身。

见女童有了反应,容妤心中一喜,赶忙将她的身体翻转到一侧,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竟直接用手去扣她嘴里残余的呕吐物,只胡乱拿帕子擦了擦,就又俯身下去。

如此重复几次,女童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清水,腹部明显消了下去,紧闭的双眸颤了颤,缓缓睁开,几不可闻的唤了一声“娘亲”才又一偏头晕了过去。

妇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到了女童身上,颤了手试了试她的呼吸,大松了一口气,在容妤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见她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自己面前,二话不说就磕了个头,“多谢恩人救了小女性命。”

男人也携着男童跪在了妻子旁边,眼眶通红,朝容妤拱手哽咽道,“多谢恩人。”

容妤认得这一家人,就是方才在小摊上买糕点的,忙就准备将人扶起来,却想到了什么退后两步,“都快起来吧,救人性命是应当的,我身上脏,不好扶。”

众人这才看清她此时的模样,头发早就散乱了,额头上还挂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衣裳上沾了不少泥土与秽物,整个人实在是狼狈不堪,秽物散发的不可描述的气味若是走在人群中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可眼下却无一人露出嫌弃的眼神,大家都知道,方才就是这个美貌女子不顾脏污救了女童的性命,不知是谁带头,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殷玠看着一身狼狈站在空地中央的容妤,眸光发亮满满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没有犹豫直接抱着团哥儿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大步朝容妤走了过去。

“阿娘!”小娃娃高兴的叫喊让众人回神,目光在那抱着孩子的高大男人与容妤之间来回扫动,有人不禁遗憾,原来佳人都已经成婚了,不过别说,还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别!”见团哥儿就要往她身上扑,容妤赶忙摆手,朝殷玠道,“离我远些。”她这身上的味儿自己都受不了,还是别祸害人了。

话刚落,就感觉脸上多了个帕子,殷玠像是没听见也没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垂眸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去额角的汗珠,动作轻柔,声音浅淡含笑,“不用,我不嫌弃。”

容妤,“......”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嫌弃了?!

“抢救的很及时,小女娃没有大碍,只是落水受惊怕是得要受寒,要好好将养。”祁大夫不知什么时候也蹲在了小女娃身边把脉,“孩子还小可千万得看住了,不然有个万一后悔都来不及。”

“是是......”男人擦了擦眼角,赶忙躬身道谢。

他们原本是来放河灯的,没想到一时没看住,女儿去捞河灯竟直接滑了下去,幸好发现的及时将人捞了起来,要不然这水这样深,别说是救人了,怕是连尸身也找不回,男人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敢问恩人名讳?”妇人缓过劲,擦了擦眼泪,问容妤。

她也认出了容妤,但也只是脸熟,救命之恩得重谢。

“无名氏,”容妤笑道,“还是先送孩子去找大夫吧。”

哪有叫无名氏的,这分明就是不肯告知姓名了。

“我知道,”人群中突然有人吱声,“这是西市有间食肆的容掌柜!”

有间食肆?

容掌柜?

两个词连在一块儿众人顿时看容妤的眼神都不对了,前段时间容掌柜与叶知府的事儿传得有鼻子有眼,虽说后来叶知府澄清了可到底心里还存了疑影儿,八卦是人的本能,嘴上说不信心里还不知怎么想呢,可现在一瞧——

呵!

就说呢,谁吃饱了撑的瞎编排,没见容掌柜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么,瞧瞧俊男美人儿多般配啊,果然是谣言不可信。

容妤被看得有些不大得劲儿,总觉得有哪儿不对,悄声问殷玠,“大家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殷玠慢悠悠将擦过汗的手帕塞进了袖子,看着她,眉眼含笑,“唔,大概是你好看吧。”人美,心善,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

容妤,“......”我怀疑你在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