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钟秀很高兴,他非常自信,觉得冼冰和米如烟未灭丹凤轩前,是不会与他分裂,关于岳阳门和双鹤堂分离清风堡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未料米如烟再关时刻掉链子了,竟然趁着攻打之际,中途离开,不想去碧荷庄。
一个神色惶恐的弟子忽然来带樊钟秀身前,把岳阳门和米如烟没有按时到达既定地点的诡异报之。樊钟秀脸色阴沉,就像一头被人欺骗了的猛虎择人而噬。他愤怒了,委实未料米如烟和冼冰等人会在这个时候把他卖了,素来是他出卖兄弟,却在这次最为危险的时刻把他卖了,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
“王大山和李小翠夫妇两呢?”
“他们没有离开,尽忠尽职。按说他们也是岳阳门的客卿,可冼冰并未提醒两人,私自行动。如今想要劫回来,与我们发动攻击的时间相差甚远。要是拦截,我们就不能按时进攻。”
“发动时间既然确定了,就不能轻易改动,这是兵家大忌。”说到这里,樊钟秀叹了口气,道:“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等我们消灭了丹凤轩在回头收拾他们不迟。”言罢,樊钟秀又问:“左军师已到达既定地点了没有?他那里才是重中之重,只要他那里与阮行和花二郎接上头,我们这次的成功率就有九成。”
“今夜子时,左大师已与两人接上了,左大师告诉属下,按照时间发动,凌晨寅时,左大师将甩向对碧荷庄进攻。堡主有什么吩咐,属下好统治左大师。”
这名下属也是机灵之人,他知道这次进攻碧荷庄很危险,稍有不慎,清风堡将覆灭在碧荷庄。虽然清风堡很强,高手众多,可丹凤轩内部的高手同样多,并且金珠、银珠和甘十九妹的真实实力无人知道,这才是成败关键,他们只能祈祷三女的修为不高,刚刚在绝世之境初期,唯有如此,他们才有必胜把握。要是冼冰、李铁心和米如烟在,他们倒是有很大的把握。
樊钟秀原先的意图是打算把冼冰、李铁心和米如烟在攻打碧荷庄的时候消耗了,就连王大山和李小翠也是他们的计划中的炮灰。可惜米如烟和冼冰等人也不是仍人宰割之徒,也有着各自的打算。
“算了,我们现在还是以消灭丹凤轩有生力量为重,至于其他事情,留在我们胜利后再说罢。洛天现在不能杀,那就拖延下去,过个几年再杀不迟。”对于洛天,樊钟秀心里也在发悚,有一丝未知的恐惧。
自从儿子樊银江死后,他心里虽然很痛,可也对洛天生出了恐惧之心,这事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想法,他不敢暴露出去,害怕影响清风堡的士气。就连左明月这样的心腹谋臣也隐瞒了,他也害怕左明月会因洛天之故而离开他。
左明月虽然是个谋略超群的人,可左明月一样是个善于自保的人,从未把自己置于生死绝境之中,素来是保命第一。要是左明月知道他对未来也没有底气,那左明月离开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他现在非常渴望杀了水红芍,毕竟水红芍与洛天二十年未见了,并无多少感情,只要杀了水红芍,他的敌人也就少了,只要没有把握不杀洛天,他可以继续等,等有机会杀洛天那天为止。何况他对洛天身上的长生之术的秘籍也眼馋无比,希望得到洛天身上的秘籍,只要自己的寿元增长了,死个儿子算什么,身体回复了青春,他有的是女人可以为他生儿育女。
樊钟秀一直不相信阮行和花二郎,觉得两人这个时候反叛非常不理智,这不是花二郎一向作风,他害怕人家是假投降。要不是左明月一直说花二郎不会容忍水红芍和洛天眉来眼去,恐怕他也不会这样下定决心除去丹凤轩。
水红芍却在碧荷庄中坐等樊钟秀上门,两人都善于算计,正坐在大厅中,目光凌厉,嘲笑地看着花二郎和阮行,叹道:“你们想不到罢,我会知道你们反叛,我很好奇,丹凤轩待你们不薄,为何要叛变?”
花二郎神色激动,似乎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冷笑道:“轩主,属下投靠丹凤轩,可不是为了丹凤轩给予的权势和地位,我就是不要这些权势,单凭我金刀盟的力量一样是一方霸主,就连清风堡也不敢轻易冒犯,我何苦要投靠丹凤轩,难道轩主不知道其中原因?”
阮行沉声道:“属下真这般做,不相信轩主不知道其中缘故,这些年来,属下一直在外面拼死拼活地立功,不是为了得到逍遥经上面的武学,我的志向不在于此。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心爱女人一起过一辈子,哪怕粉身碎骨,属下也心甘情愿,可轩主明知属下的心思,偏又不给属下这个机会。”
其余跟着阮行和花二郎反叛的人均告诉了水红芍他们想要什么,听的水红芍目瞪口呆,倒吸了口冷气。未料这些人都是自己和弟子惹的祸事,委实未料他们会这般执着和胆大。
甘十九妹、金珠和银珠一脸震惊的神色,不敢自信地看着一众叛徒,听着他们的话,忽然知道大家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不是杀人机器,他们也是偶感情的,可她们现在已心有所属,是不会与他们有任何关系。
阮行目光温柔地看着甘十九妹,苦笑道:“既然轩主和三位公主已经知道了,那杀了我吧,我无怨无悔,既然得不到,我也努力了,但失败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眼中的黯然,看得人心疼,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人。要是洛天有这样痴情,她们也不会这般为难。如今师傅也要加进来,她们脸上也无光,为何喜欢的男人会是同一个男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她们遇到了,要让她们放弃,她们做不到,如今也有人喜欢她们,就像她们喜欢洛天一样,无怨无悔,面临生死也能坦然面对。
阮行说话情真意切,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无比温柔,这是甘十九妹最难为情,也只有金珠和银珠脸色阴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上去把这些人碎尸万段方能泄了心头之恨。
花二郎忽然站出来,道:“轩主,我想知道自己的实力水平,要死我也只想死在你的剑下,死在被人手中,我不服,要是死在你的剑下,我会觉得心安,从华某与清风堡里应外合时,我就已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了。”
水红芍脸色冷漠,冷冷地看着花二郎,低沉道:“很好,你既然如此选择,那本座成全你便是。”
水红芍的性格与三名弟子不同,喜欢她的男人多了去,也只有遇见洛天,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是个需要男人庇护的无助的女人。可面对其他男人,她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不然她也不会为洛天守身如玉二十年余载。
金刀盟的结义兄弟纷纷站出来,渴望地看着他,花二郎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叹道:“对不住诸位兄弟了,华某做了金刀盟盟主十余载,与大家同甘共苦,创下了金刀盟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如今华某累了,以前华某亦觉自己是个花丛浪子,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的,偏偏华某见到轩主后,茶饭不思,顿觉其她女人均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这些年,华某觉得自己白活了。”
言罢,花二郎向大厅里的一众兄弟举了个躬,继续道:“如今大哥有了自己中意的女人,大哥才觉人生的真谛是什么?大哥不想自己一生不明不白的浪费,虚度光阴,大哥看似潇洒地活着,实则大哥的心却愈发空虚,忽觉人生就是这样没有意义,没有奋斗目标,更没有什么让大哥有着无限的勇气和动力去追求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倘使大哥技不如人,死在了轩主的剑下,还望诸位兄弟莫要为大哥悲伤,是大哥拖累了兄弟,把兄弟带到了这样的险地。”
水红芍忽然沉默了,她也没有料到花二郎会这样求死,这让她有些不堪想象,为何有机会却不要。按照花二郎往常的性子,绝不会这样做,是个无利不起早之徒。偏偏这个时候却说出这等富有哲理的话来,着实让她意外。
“花二郎,你就不愧疚金刀盟一众弟兄惨死在丹凤轩剑下?”
花二郎摇头苦笑,道:“他们推举我做盟主那天起,就应该想到会有着今天的结局。虽然金刀盟在华某手中强盛,甚至成为黑道中举足轻重的势力,对周边地区也没有什么贡献,多少娘家妇女糟蹋在一众兄弟手中,有因必有果,这种因果报应本来就是历代武林常态,没有经久不衰的门派和势力,只苦于无缘一见洛天罢了,我很想知道洛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让轩主如此钟情于他。”
水红芍冷笑道:“你与他相比,如同萤火与之日争辉,你说你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这不是贬低你而太高他,而是我这样说,已经很看得起你了,他的本事和能力,乃是我平生仅见,从未见过有那个男人有他这样厉害的,不论是谋略还是武功,他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未曾见过他败给了谁。”
言及于此,水红芍顿了顿,又道:“当然,清风堡传出来的长生之术也是真的,我那师姐就在修炼这套奇学,效果不错,我也知道清风堡樊钟秀就是利用这等奇学,企图因那些隐世高手出来对付洛天,不过我要明白地告诉你,那些所谓的隐世高手出来也没用,洛天从不受制于人。他就是他,乃世间独一无二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