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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梁俊之说要杀猪,我立刻将心里头那一丢丢恐惧甩到脑后,精神抖擞起来。 ..

要知道,蒸猪尾巴,烧猪蹄,凉抖耳朵,都是我的爱!

为了拯救太姥姥,也为了美食,拼了!

进门之前,我们先做了分工。

梁俊之打算由我负责稳住太姥姥,他去对付那只黑猫,可又担心我拦不住太姥姥,让她添了乱,再跑了猫妴。

于是我自告奋勇,牵着大黄去镇住那只黑猫。

梁俊之怕我会遇到危险,犹豫再三后叮嘱道:“待我稳住母亲,立刻进去。如果镇不住那只猫,它硬要逃跑的话,千万不要强拦,你的安全最重要,别受伤了。”

这让我感觉心头暖暖的,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心里要头想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只黑猫逃跑,不然太姥姥救不了,它还会接着去祸害别人!

我跟大黄贴着墙根蹲下来,隐藏好,梁俊前去敲门。

很快,太姥姥声音响了起来,“谁啊?”

梁俊之用还算淡定的语气道:“是我,母亲。”

“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

“要紧的事,您能先把门打开么?”

过了片刻,大门被拉开了,梁俊之挤身进去,将太姥姥扯到一边,我瞅准时机,牵着狗溜进院子。

“进屋,大黄!”我轻喝一声。

它竟然听懂了,嗖的一声窜进去,力气之猛,差点把我给扯倒。

梁俊之在后面把门反锁,太姥姥有些懵,“你们,你们这是干嘛?”

梁俊之抓住她的手,“母亲,你听我说……”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所以我对这里不算陌生,门半开着,我堵在门口,把已经闯进去的大黄也强拽出来。

案香炉里,轻烟袅袅燃烧着,那只黑猫蹲在床,整个身体都因我们的到来而变得无警惕,它全身毛都炸着,尾巴直竖,身体拱成了桥的形状。

虽然有些诡异,但是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黑猫,跟我以前见过那些,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猫还是香的味道刺激了大黄,它明显紧张起来,虽然被我强按在地,但是眼神和叫声都格外的凌厉。

我们这边僵持不下,梁俊之那边也不消停,我甚至听到了甩耳光的清脆声响。

“你这逆子,反了天不成,带着那个孩子和狗,通通给我滚出去!”

“在没抓到那只怪猫前,我们是不会走的!”

“你们要是敢伤它一根毛,我摆酒,声明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您被那只猫妴迷惑了心智,等我抓到它给你炖了吃,您会变得跟以前一样……”

我在这边,急的火急火燎,那对母子却还在理论个没完没了。

“喵呜呜!”眼看那只黑猫冲我们露出了尖牙和爪子,蓄势待发。

场子镇不住了,我只好大声求助,“梁俊之快来,它想要逃跑!”

如果让它出了这道门,到爬树墙,那更不好对付了。

话音刚落,猫妴便踮着着爪子扑过来。

我立刻松了链子,“大黄,抓住它!”

大黄嗷呜一声扑过去,一猫一狗开始在房间嘶咬、混战。

我飞快将门关,考虑到将大黄独自放在屋里不安全,干脆把自己也关了进去。

那猫妴明显忌惮畏惧大黄,但紧要关心也在做垂死相搏。

几个回合下来,我发现它一般的猫动作更快,而且也更凶猛,大黄狗一不留神被它挠伤了鼻子。

这下,彻底把大黄狗给激怒了,嗷呜一声冲了去。

在黄狗稳居风的时候,黑猫突然张大嘴巴,喷出一股恶臭刺鼻的黑雾,别说是嗅觉灵敏的狗,连我闻到都觉得恶心反胃。

大黄难以忍受这种气息,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最后竟然一头扎倒在地。

感受不到威胁后,黑猫掉头,将攻击目标改成我。

在它跳起来的瞬间,门突然被从外面狠踹,我被撞飞,整个人都向那黑猫倒去。

“哎哟!”“喵呜——”

黑猫避之不及,被我压了个正着,僵直着尾巴发出凄利惨叫。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门后!”

“别道歉了,快点抓住它!”

这黑猫看起来浑身毛葺葺的,实际却一把骨头,硌的我手臂生疼。

再加它拼命挣扎,感觉我整个身体都快被它抬起起来了!

梁俊之连忙过来,我们两人合力将猫妴抓住,塞到里,用绳子扎好。

它开始发出婴儿哭声,听的人毛骨悚然,我颈后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梁俊之也慌了神,鼓起勇气,拿起桌子的砚台狠狠砸了它一下。

猫妴两腿抽搐几下,晕死过去。

他把我扶起来,紧张道:“小鱼儿,腿怎么样,骨头伤着没?”

我摇头,爬起来,“有点疼,不过能正常动,歇会应该好了,你快点去看看大黄……”

梁俊之过去拍了拍大黄,它很快站起来,看样子也没事。

虚惊一场,不过好在抓到了这只怪猫。

“太姥姥呢?怎么不见她人?”

“你在屋里一叫,我心急,于是失手把她打晕了。”

大黄守着那只黑猫,似乎觉得很新,不时用鼻子嗅嗅,然后一脸嫌弃,再用爪子推推。

梁俊之把我扶到椅子,又去院子里,将太姥姥给背进屋里。

把人放到床后,他又把柜子的锁砸开,只见里面放的,全都是用黄纸包着、束成把的香。

他望着那些香,有些失神。

沉默了很久后,他用手指抽出一根香,用试探的目光询问我,“小鱼儿,你说我要是亲手点一根,是不是真的可以见到父亲?”

我问:“你想他了么?”

梁俊之点点头,“想,尤其看到别的孩子都跟父母一起,团团圆圆时,我格外想他。”

我想了想,说:“那不要点它。”

他很意外,“为什么?”

我揉着膝盖说:“因为一旦点,你会跟太姥姥一样,再也不舍得销毁它们了。”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爸爸,更没机会喊出这两个字。

妈妈和姥姥虽然不刻意回避,却也从来都不多说什么。

所以我对他的认知,只存在于模糊的潜意识幻想里。

如果真的能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会想办法挽留,并让他永远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那样,岂不是变得跟太姥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