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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肯定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如今挂在我浴风府门口的那只狐狸,我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它究竟是不是段策。但无论真假,这样的行为都太恶劣,太恶心了……我受不了,更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下去。

这些天,我只要一闭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荡。

跟冯瞎子当年离开时一样,我们一起去浴风府的路,他显得很不情愿,或许那个时候感应到了什么吧。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最终还是抢在我之前跳了下去。

此刻的我,跟那时的段策一样,明知道前方凶险,但依然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曾几何时,我忍过了浴风姬柔的鞭打和辱骂,忍过了她在我眼前杀人而无动于衷,总是抱着得过且过时机未到的侥幸心理,却不知道这份冷漠的善意,终有一天会伤到自己在意的人。

良辰、段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是为之付出生命,也要将那两个可恶的家伙从这世界抹去!

见我决心已定,成旭轻不可见的扯下嘴角,恍惚间我从他脸,看到了良辰的五官。

“今晚的事被那个人知道了,应该会恨死我吧。”

我没问他说的是谁,但是隐约猜得出,他应该是说阿离。

这个时候,还是不想他了,我轻轻摇了摇头,将方才得到的所有信息都甩到脑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浴风府。

成旭指向一下,道:“这个时间点,浴风神秀应该在佛堂。”

我皱眉,“他那样的人,竟然还信佛么?”

成旭道:“原来是不信的,最近几年,他察觉到身体已经衰老,再加做了太多恶事,于是便开始惧怕死亡,便用这样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安尉自己。”

我问:“我们现在下去么?”

他却道:“不急,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等我布下结界,防止外人待会儿闯入。”

成旭说完,便开始对准亮着烛火的佛堂开始布界,一道朦胧如纱的光环他掌心降落,悄无声息的将那佛堂跟整个浴风府隔离开来。

良辰布界的手法,我是见识过的,虽然非常快速实用,但因为体力的缘故,总是会留下些许破绽,很容易让人发现。

成旭看起来健康状况她要差多了,但是布出来的结界,却是更加精妙庞大,良辰说的没错,她弟弟,果然是个天才!

只可惜造化弄人,让他命运坎坷多劫。布结完成以后,成旭便开始伏在月神鸦背疾喘。

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同我道:“握住我的手,方能进入这结界。”

我抓住他的手,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块冰块儿,从手心一直凉到心里。

再看他脸色,苍白发灰,竟无一点活人气色,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心便愈发难过。

“你不必可怜我,”成旭咳嗽道:“我能活到今日,每一天都是赚的。今晚如能杀死浴风神秀,我也能安心去了。”

我张了张,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成旭拉着我纵身一跃,两人像展开翅膀的鸟儿似的,对准结界飞了下去。

他身高体重都远超过我,但是落地的时候,却像一根羽毛,丝毫不发出声音。

而我,则因踩到了脚下的一片叶子,发出了咔嚓的声响,佛堂里的人立刻察觉到了,“谁在外面?”

“是我。”成旭冲我摇头,示意我留在外面,自己则放开我的手,独自走了进去。

我躲在暗处掩去身形,目光紧紧追随他的背影,屏住呼吸等待最佳现身时机。

浴风神秀手拄着拐杖,看似毫无戒备的看向成旭,“白天你去哪里了?”

但是我察觉到他的手指,握着拐杖,抓的很紧,那分明是防御的姿势!

成旭轻声道:“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

“我姐姐。”

浴风神秀厉喝道:“你这孽障说什么胡话,你是我从沙场捡回来的,哪有什么有姐姐!”

他声音响亮又暴戾,我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双膝也跟着发软。

成旭像是习惯了他这种盛气凌人的怒火,依旧有条不紊道:“浴风曲华当然没有,但是我作为仙渡安家的孩子,却是有的。”

浴风神秀这下彻底愣住了,“你说你是……仙渡安家……”

“没错,我是安家的儿子,安成旭。”

“那曲华他……”

“六年前便已经被我杀死了。”

浴风神秀震惊道:“这些年,竟然都是你陪在我身边么?”

成旭道:“没错。”

“那年你多大?”

“十二岁。”

“你当真好本事,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在我眼皮底下隐瞒这么多年!”

“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成旭低咳了几声,才接着道:“每一次唤你义父的时候,我的内心都在承受无痛苦地煎熬。”

他之所以耐着性子同浴风神秀说这些话,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还是在拖延时间以加深对方身的毒性。

浴风神秀生性残忍,但是这些年来却始终待这个义孙不薄,这会儿乍然听闻他的真实身份,竟流露出几分伤感来。

我从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几分真假。

“不必装出这幅模样,你根本从未在乎过他的存在,偶尔施恩,也不过是让他更尽心的替你办事罢了。浴风曲华死了,对你而言,跟这府任何一人死了,都没有任何区别。”好在成旭对他了解甚深,所以也未被他他这幅老残皮相欺骗,他的声音,平稳的像镜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浴风神秀收起了难过,笑道:“你说的没错,呆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即便在外面布下结界,对于老夫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朋友,是来给你收尸的么?这会儿还不进来,他打算在门外躲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里,我便走了出来,对了他那双浑浊发黄的老眼。

面具在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被段策无意间给打碎裂了,所以这次我来,什么都没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