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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时,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悲伤之色。 ..

“好好的一个名将英雄,将士们却只能将其埋骨在这荒野之外,旁边的那座矮坟是他的侍从。由于担心将军到九泉之后会感到寂寞,属下将领特意将自己的随身兵器,与将军一起埋葬,寓意生死相随,并将其生平经历刻在碑石之。每每有路人经过,便会心怀憧憬感恩,取些携带物品来祭奠,时间久了,这些藏于地下的兵器也都有了灵性,于是幻化成妖,每次聚在这里喝酒寻乐。本来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那鬼面妖竟想到我那里去打劫,希望扩充人手壮大门面,也出现了昨晚之事。”

听他说完,我也对着怀的碎片感慨,“这些兵器生前跟谁那些将领保家卫国,如今却埋在黑暗不见天日,也是悲哀,心有怨气也是应该。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手下留情,将它们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

白涯子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葫芦,喝了一口酒后道:“你也不必自责,这些碎片都曾是千般锤炼锻造,又吸收了数千年的日月精华,如今都是打造兵器的好材料。将它们聚集在一起重新锻造,一定能造出一把与众不同的神器!”

说完之后,他剧烈的耸肩咳嗽了起来。

我有些担心道:“造伞的事,不必着急,你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吧!”

白涯子抚摸着娇爷的壳道:“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帮你造出一把伞来,没问题的。”

起几年前初见的时候,他现在显得愈发苍老瘦弱了,连呼吸都沉重了许多,身体状况真的很让人担心。

本来想让他多休息几天的,但白涯子态度却很坚持,他说这几年来娇爷不在身边,他已经歇得够久了,要趁着冬天到来之前,完成生平最后的一把兵器。

工作起来的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焕发,而且格外认真!

所有流程皆不假人手,事无巨细都由自己亲手完成。

后来的那些兵器碎片,很多材质都不相同,但白涯子却将把它们汇聚在一起通通丢入熔炉,用高温灼化成汁。然后一连数小时站在那里,连眼睛都不眨。

看着他这么辛苦,我也很是过意不去,于是便和阿离把整个木屋又翻新收拾了一遍,然后每日食用些山珍野味回来烹饪。

其实让我担心的不止是白涯子,还有娇爷。

在漠北的时候,良辰曾经告诉我,她之所以不带娇爷入沙漠而是将其寄养在别人家,除了行动不便以外,还有一点是它年纪太大了。

虽然发力的时候依然跑的和风一样快,但是却要缓很久才能歇过来。

阔别多年后,它再度回到主人跟前,眼已经没有了当初跟着我们离开时的亮光。

它总是显得很安静,喜欢沐浴在阳光下闭着眼睛休息,以前一点点声音都会将其惊醒,这会儿每次喊他吃饭都要用很大声。

而且它吃每次都吃很少,有时甚至摇摇头,完全不进食。

阿离对锻造兵器很感兴趣的样子,在白涯子工作的时候,他通常站在旁边,偶尔会提一两句有用的意见。

而我闲下来的时候陪着娇爷,坐在那里跟他讲述这些年的经历和故事。

我们在苍秀山呆了十天,但我看到那把成品伞的时候,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它看起来跟那把百兽伞有些相似,但又没那么花哨,无论是选色还是造型都格外素净淡雅,白底蓝花,不仅适用于十几岁的孩子,也适用于成年人,不扎眼不炫丽,但是却非常舒适。

伞柄处的暗匣,握手处的机关,全都被保留改进。

用作兵器攻击的时候,它还可以瞬间化为另外一种形态,伞身更锋利,手感更加沉稳有力,却丝毫不显笨重!

最让我惊喜的是,它竟然能在不同的光线下,呈现出不同的过渡色,只有在不被阳光照射的时候,才沉淀出耐人寻味的青花色。

白涯子道:“怎么样?顺手么,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我可以试着修改。”

我摇头,“它很好非常完美,我挑不出任何瑕疵!”

白涯子道:“你可以尝试着把手松开。”

我迟疑了下,把手移开,但它还像绽放在空气的花儿一样,一动不动的悬在半空。

我睁大了眼睛,将伞掷出去,它在空转了个圈,再次回到我身边!

我惊喜道:“这把伞,好像有生命一样!”

阿离道:“神器之所以为神器,是因为选材用料以及铸造人跟那些俗物都不一样。”

白涯子微微点头,“别的我不敢保证,这把伞包你用个几百年没有问题。”

“谢谢爷爷!”我兴奋的冲他道谢,“您累了吧,我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大家洗手吃饭吧!”

这晚的饭菜很丰盛,白涯子也吃的很香。

收拾完东西后,阿离便跟白涯子坐在那里聊天,而我则抱着那把青花伞在旁边打盹儿。

他们两个说了很久,以至于后来我都睡着了,还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

次日醒来,我跟往常一样,先给娇爷拔草,然后再给大伙儿准备早餐。

然而当我走出去以后,却没有看到它的影子。

我拿着菜叶问阿离,“你看,我今天采的都是菜心!有没有看到娇爷?”

阿离却道:“已经用不着了。”

我心格登一声,错愕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阿离道:“昨夜它随着白涯子一起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去房间里看看吧,跟他们道个别。”

我手的菜顿时落在了,怔了好一会儿才跑进屋子里。

白涯子此刻躺在床,面容安详。

而娇爷则卧在床边,身体缩在壳一动不动。

我艰难地开口,“白涯子爷爷……娇爷……”

没有人回应我的话,他们永远地陷入了沉睡,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低垂着头,沉默着任由眼泪一滴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