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黑蛇,巫咸国之巫师,个个都有驱使灵蟒的能力,但是眼前这条,却是我过去见过所有的蟒蛇都大!
它昂着头,两只红眼睛在暗夜当,显得杀气十足,腰身直径看起来像一个巨型水塔!
不仅是我吃惊,连旁边的苏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可怕的怪物!”
这只蛇仿佛是刚刚自地下苏醒,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所以动作难免有些迟钝。!
但即便如此,轻轻挪动间,依然造成了惊天动地震撼效果!
月神鸦向来沉稳,此刻见了巨蟒,竟显得格外慌张,飞速的拍打着双翅,希望能尽早离开此地。
然而这么一来,巨蟒便留意到了它,块头如此巨大的家伙,动作起来是快如闪电,伸出信子一舔,月神鸦便哇一声尖叫,竟然将后背的我们全部掀翻,自己逃生去了!
月神鸦是幽人胎盘所化,原本是与主人一脉相承同生共死的,苏决这只也非寻常的带路鸦,今日在惊恐之下做出这种行为,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阿离托着我,悠悠落在地。
虎惧雀虽然模样怪,但却是生着翅膀的妖怪,所以带着牛能言勉强飞了几下,两人虽然狼狈池些,但却不曾受什么伤。
苏决紧张的护在我们面前,“大人,您还是远一些吧,这畜生看起来不好对付,怕是要费些周折。”
阿离并未回应他的话,而是抬眼望着巨蟒的头顶。
发现那里,此刻竟赫然站着一人,身的衣服都已经破烂了,但神情却依旧冰冷高傲。
我惊讶,“楼夜雨!”
苏决也注意到了,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这是传说的大巫咸么?让我去会会他!”
说罢脚踩流云,飞身而,瞬间便来到与楼夜雨相同的高度。
我很紧张,“楼夜雨可钟木厉害,这回你认为谁会赢?”
阿离目不转睛道:“我还是压苏决。”
虽然我一直很信任他的话,可是这会儿心却是不敢苟同。
他们两人的身手,我都曾经见识过,苏决幻术确实厉害,但是楼夜雨方才与阿离交手过,这会儿召唤灵蛇后苏醒,却是看不出来一点疲意!所以难免让人起疑,他方才是真打不过阿离,还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苏决一出来,蟒蛇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去。
楼夜雨迎风而立,阴恻恻道:“依我巫咸国律例规定,但凡未经允许的入侵者,一律诛杀,哪怕是两位幽都来的贵人,也不例外,恕在下无礼,不能放你们离去。”
苏决笑笑,他身体瞬间紧绷,但是表面却依旧从容,“入侵者?巫咸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巫咸国是我冥界管辖地域,冥王大人自然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数日前,凤华公主带领六名巫师前往幽都,犯我九狱,杀人幽兵,还将一等重犯救出,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
楼夜雨自然是不肯承认,“大祭司说这话,可有任何凭证?”
“你我皆心知肚明,又何需拿出什么凭证?”
“无凭无据的,谁知是不有人刻意诬陷,好找借口入侵我巫咸国!”
听他这么说,我便扬声道:“当日凤华公入到幽都试图掳走陆判之子,我琚苏决便在场,而且还与她交过手,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守城卫目睹,这算是证据么?”
楼夜雨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你原本都是幽人,空口白牙的,谁又能明辨是非?”
我怒极反笑,“厚颜无耻之人,我曾见过不少,但是像巫咸这样位高权重,却肆意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却还是头一回见!”
我才说完,听到旁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
竟是牛能言将两只蹄子嗒嗒的拍打着,它不能轻易开口说话,所以只能用这种情绪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虎惧雀也被它的动作感染,亦兴奋道:“骂的好!”
楼夜雨僵在那里,他这样的身份,在巫咸国内享受的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怕已久不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痛骂,所以一时间,竟也没有想出话语来反驳。
苏决笑了下,道:“唐姑娘这话说的不错,只是还少了些,不如在下补充好了。巫咸国在我冥界地盘,受我冥界庇护,但巫咸大人却极力否认自己幽人身份,冥王大人今日在此,还试图阻挠拦截阻挠拦截,是谓不忠!每年到困龙谷,巧立名目骗取妖界前来以性命祭蛇,是谓不义!巫咸国创始之初,原意是为了躲避战乱,而巫咸却是违背了先人初衷,是谓不孝!明知王族有错,却不从旁辅佐改正,反而助纣为虐,成为国王爪牙欺压百姓,是谓不仁!像尔等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竟然还有脸在我们面前提什么律法,简直荒唐可笑!”
他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听得现场一片肃然,而我也顿时对这位大祭司有所改观,忍不住道:“左思的嘴炮我曾见识过,引籍用典一口气万字长篇滔滔不绝并非虚谈!却不想,苏决竟也有这样的好本事!”
在我正看得眼也不眨之时,阿离却蓦然捏紧了我的手指。
我郁闷的回过神来,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做什么?”
他贴在我耳边,声音压的极低,“我也可以。”
我看着他,无语道:“我知道你可以,但是你能撕破脸皮,同楼夜雨讲出方才那番话么?”
他却是语气不屑道:“不说这番话还好,说了这番话……我却是改变主意了,这战我压楼夜雨。”
我难以置信道:“不是吧?你不怕他待会儿翻盘打你脸?”
阿离淡淡道:“不怕,他们两个人站的近,苏决更能感受到对方的灵压,他原本不是多话之人,这会儿却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显然是心虚了。由此可见,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所以我才改压楼夜雨胜。”
我却是不服,认定了他是小心眼吃醋,于是便道:“那我压苏决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