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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两个在外面巡逻的士兵进了林子干掉,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叶十一带着夜魄摸到了金色大帐的营地,却也不动手,只是先藏身在一个草料堆后面。

月上中天之时,天上飘过云层,将那皎洁的月光遮了大半去,营地里大多人已经熟睡,篝火也淡了火光,金色帐篷附近便也暗淡下来。

叶十一将面巾拉了起来,和夜魄摸到了大帐后面背光处,手中长剑轻轻一划,将大帐划破个洞,示意夜魄在外面守候,然后弯腰从那洞里钻了进去。

洞在帐篷里的一个柜子后面,听得里面如雷的鼾声,从地上捏起一点泥土搓成小团,叶十一手指轻弹,射灭了帐篷里面的几根巨大的蜡烛,等灯火暗淡下来,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后,方从柜子后面闪身而出。

“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野力家的人。”黑暗中发出的笑声低沉而带了阴森的凉意,一股内息无声无息般的朝着叶十一击来。

如果闪躲,那强劲的内力必然会击碎身后的柜子,那么发出的动静就会将周围的士兵惊醒。叶十一一咬牙,矮身迎着那掌力扑了上去,内息集中在那内力的方向,然后手中长剑已经从下往上刺了进去。

噗的一声闷响后是嗤的一声轻响,一个身穿黑紫色衣服的男子眼珠都快瞪出来满脸惊诧的没了声息。

将尸体静然放下,叶十一强压着口里的腥甜将血吞了回去,然后摸出一颗药丸吃了,随手挑开了后账。

夜魄听得里面声响,刚欲从洞里钻进去,只觉耳边阴风扫过,腰往下一压,就地半滚,长刀就势划出,然后身体随着刀势扑了上去,一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将痛呼阻挡回去之时,长刀也捅穿了对方的身体。

手中提着李元清的头颅,叶十一从洞口钻了出去,看了眼地上那身着黑紫色服装的尸体,眼神沉了沉,示意夜魄一起回到那草料堆后面,便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十一哥?!”夜魄着急的唤了一声,然后从药袋里摸出药丸给他塞口里,见他脸色惨白,嘴角边的血丝还带着一些紫色,脸色顿时变了,低声道:“有毒!”

叶十一看了下手掌上鲜血的颜色,摇摇头道:“无妨,我不怕毒。”虽然做不到凌清羽那样的百毒不侵,但是毒性对他而言却是要弱上很多,这些都得益于体内的那两颗蛇丹。

“我们待会从白色大营那边走,要让人看到咱们拿着这人头的样子,然后跳河,准备好了嘛?”见夜魄点头,叶十一随手从旁边篝火里抽出跟木头丢在了粮草堆上,对夜魄一点头,就从粮草堆后面冲了出去。

两人没有用轻功,而是跌跌撞撞般的从巡逻士兵的眼前跑向了白色大营。

目瞪口呆几秒后,巡逻的士兵大声叫了起来:“有刺客!元帅被刺杀了!”

眼见叫的士兵越来越多,而大营里面也开始哄闹起来,那粮草堆的火焰也冒了起来,叶十一将人头丢给了从野力族里迎出来的士兵,叫道:“报告族长,已经完成任务!”说完,就和夜魄两个施展轻功从那群士兵旁边绕了过去,隐身进了阴影里面,一边快速的脱着那野力家族的盔甲,一边往河边跑去。

后面已经乱成一片,李元清的人马追了上来,见到拿着李元清人头的野力士兵就砍,当场将那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士兵砍死,后面野力家族的士兵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双方顿时打做一团。

“刺客在这边!”营地里有看到叶十一和夜魄两人身影的巡逻兵一边叫道一边招呼人射箭,只是那两道人影如同飘忽的青烟一般,从身边闪过之时,刀光剑光在清冷的夜色里带出一道闪亮,随后就是飞溅的热血,呼叫声就哑在了半途之中。

直到跃入水里,叶十一都没想到这事居然这么轻松就完成了,回头看向那已经热闹成一片的大营,再想起那李元清帐篷里面的人,眉头不觉轻蹙。

“何方宵小!”岸上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两人心里一凛,再不做耽误,潜入水里往对岸游了过去。

“大人,为何放过那两人?”岸边站立着两个穿着紫黑色劲靠的人,其中一人不解的问另外一人。

“那两人武功不俗,咱们未必是对手,何况,就算他们不动手,野力大人也打算动手,这倒是让我们省了力。”

“可是李元清是李大人支持的人。”

“哼,他派的黑煞只怕已经死了,那黑虎也算黑煞里面一流高手,他都死了,你以为咱们两能挡得住他们?算了,咱们只管野力大人的安全就是。”

因为李元清之死,党项军队里再次洗牌,三个月后,野力得到了党项全军控制权。

上了岸,夜魄回头拉了一把叶十一,然后撕开了他的衣服,见他肩头上一个紫黑色的手掌印眉头不觉一皱,然后视线就不觉看到了他的左胸,刚一愣神,叶十一已经将衣服拉起,道:“咱们快走。”

半夜时分的米钵山,树影憧憧,山脉如同隐伏的巨兽一样在平原上起伏,天上起了云,月色星光暗淡下去,风从林中绕过带起了呜咽之声。

“回去睡下吧,他们不会那么快回来的。”看向远处那深深夜色,影十三劝道,见凌清羽依然皱着眉没动,道:“放心吧,你看孟苏都亲自带人去接应了,他们两人的武功已经不是一般高手能比,叶十一连排名第十的水清莲都杀了,那些党项人怎么是他的对手。”

望着那茫茫夜色,凌清羽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往带了温柔灯光的木屋走去。

第二日清晨回来的叶十一和夜魄受到了英雄一般的欢迎,千人队更是兴奋得意,谁都愿意跟着一个强大有勇有谋的老大,虽然他还是那么的年轻。

凌清羽站在山寨的台阶上,看着在两边欢呼的士兵里和孟苏并肩一起走上来的叶十一和夜魄,心里又是自豪又是心酸。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凌清羽走下两阶台阶,紧紧的拥抱了下叶十一,然后再紧紧拥抱了下夜魄,然后拉起了两人的手,高高举起,在山上雷动般的欢呼声中,低声道:“我为你们骄傲!”

叶十一和夜魄两人此后不知道受到过多少的赞誉,但是留在心底的,始终是此时的感动和喜悦激动。

孟苏是在河边不远接应到他们,当时就已经看到对面乱成一团,一天后,探子回报,因为李元清的人头在野力族士兵手上,当天晚上,两族士兵发生了小型火拼,直到别的族长将两边的人拉开才没有发生大型内战,只是大营里面已经乱成一团,怕被孟苏趁机进攻,各族之间都退后了二十里地重新扎营。

“为何不趁机攻过去?”听得探子汇报,夜霖悄声问道。

“黄河现在正是水急的时候,咱们没船,又没有做准备,过去也就是小规模,那是送给人杀。”叶十一低声道。

夜霖惊讶的望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回答!再看他眼角眉梢都微微上翘,三年以来已经习惯了的冷冽面容现在居然带了温柔之意,不觉惊吓得退了一步。

“这样看来,他们这段时间是不会攻过来的了。”孟苏看着简易沙盘,然后抬头对凌清羽道:“等杜鸣那边的援军一来,我会奔袭西凉。”

“西凉?”凌清羽一怔,然后看向沙盘上孟苏指着的那个地方。

“是,你看,”手指在几个地方画上一圈,孟苏道:“我拿下西凉后,党项就等于被关在这里面了,没有了纵深,他们骑兵的威力就要打上折扣,咱们就可以一口口的吃掉他。”说完,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叶十一,笑道:“十一,和我一起去怎样?”

叶十一一怔,然后看向了凌清羽,他跟着吕晓在党项地盘转悠了一年,对党项的事情要比孟苏熟悉得多,对河西走廊的熟悉度也高,孟苏要打河西走廊,他心里的确跃跃欲试,但是,河西走廊从西凉到玉门关有两千多里的距离,要全部打下,只怕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情。

“嗯,我明白了,我去代县。”凌清羽低头看着沙盘,并未看见叶十一的目光,微微点头道。

叶十一转头看向了孟苏,见到他那鼓励的目光,低垂了眼帘,道:“好!”

“我已经叫夜雪他们三个过来,十三,他们三个也可以给我嘛?”孟苏对影十三笑道。

影十三本来一直盯着那沙盘,听了孟苏的话,抬头笑道:“可以,你带去吧。”当初夜雪他们三个是和叶十一一起跟着吕晓在党项做了一年地下工作者的,孟苏不仅要了叶十一的千人队,还要带上那三,可以想象得到河西走廊之战将是如何血腥了,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的确也没时间耗下去。

见党项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孟苏便找了时间带了凌清羽去长山头天湖纵马。

那是一片完全没有人迹的湿地草原,景色开阔优美,动物繁多,湖边的红柳林郁郁葱葱万紫千红,各种鸟儿落户其中,见他们疾驰而过,也就飞开几步又飞了回来。

马跑到极致之时,迎面的风如同刀割一般,刮在脸上生痛生痛,却是仿似在心上也划了一道小口,抑郁也从那口子里被吹了出去,让凌清羽大声的叫了出来。

孟苏搂紧了她腰,飞跃过了一个水洼,然后勒紧了缰绳,黑马高高的抬起了前蹄,在凌清羽再次的惊叫中又稳稳的落下,然后很是不屑的打了个喷嚏。

孟苏跳下了马,然后抱了她下来,拢了拢她的散发,从马背上拿了个网兜,对她笑道:“给。”

接过网兜,顺着孟苏手指的方向,凌清羽将裤腿一挽鞋袜一脱,走下了湖里,清澈见底的湖水里游弋着的许多鱼儿,见她下水先是散开一下,然后又围了上来,轻啄着她的腿,欢呼一声,凌清羽放下网兜,扑腾在水里用手去抓那些鱼,

孟苏松了黑马的缰绳,让它自己吃草,然后坐在了湖边的石头上,看着她玩耍,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拿起刀削了起来。

见她鱼没抓着,自己倒是弄得一身湿,孟苏笑着摇头,站了起来,握了握树枝的手感,脱了靴子,走下了水,一手挽住了差点跌倒进水里的凌清羽,手中的树枝往水中一叉,便带上了一条鱼来。

凌清羽惊讶的望着他,然后鼓掌道:“真厉害!”

“我家里,原来就是黄河边上的。”拉了她上岸,孟苏找了块干地,一边收集柴火,一边道:“从小就在河边上玩,那时候地里收成不好,我爹就带着我们去抓鱼。”回头见凌清羽坐在石头上一边将水拧干,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便笑道:“想听?

凌清羽狂点头,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有故事,但是好似谁都没有跟她说过,当然她也没问过,总觉得,来历这种事情,她自己说不出口,也不能去要求别人说。

“我家里在黄河边上,家里也有几十亩滩头田,下面还有个弟弟,家里的日子,那时候算是过得不错,”孟苏将柴火拢到一起,打了个呼哨,等黑马跑回来,从马背拿下背囊又放了它继续去吃草,然后拿出火石打燃了火,接着道:“后来黄河泛滥,我家的田和房子都被淹了,母亲被冲到下游才被救起,没多久就过世了,爹便带我们兄弟两去了镇上,爹有手艺,还能赚点钱,于是,便有人看中了他…,”停了下,孟苏加了几根柴火在火堆上,自嘲的笑了下,然后道:“爹娶了后娘,又生了两个弟弟,家里人口多,吃的便不够,爹带了我一起去接活做,家里弟弟带着那两小的,有次弟弟睡着了,让小的摔到了头,后娘把弟弟一顿揍,等我回去的时候……”

孟苏深吸了一口,转头见凌清羽脸上神色,不觉笑着摸了摸她头,道:“这个世道这么艰难,他死的早说不定也是种福分。后娘揍得狠,还不给请大夫,我回去之时,他已经断了气,当时我扑上去打她,被我爹给拽开来,罚我跪在门口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去镇上看到有招兵的,便虚报了年纪从了军,去到黑水关时,将军一看我就知道我虚报了年纪,当时就调到他身边当了亲兵,那一年,我不到十二岁。”

凌清羽的眼睛有光闪啊闪,让孟苏不觉又摸了摸她头,笑道:“不过我不算最小从军的,将军是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才十二岁,离哥八岁就跟了将军,上战场的时候才十一岁,我上战场的时候都十三了,跟着将军走一点危险都没有。”

“你后来没有见过你父亲嘛?”凌清羽小心的问道。

“有,”孟苏拿起小刀开始处理那条鱼,道:“我立了战功,升了校尉时,我爹找过来过,说是家里穷,要我接济点钱给家里,我把赏赐和几年积攒下来的军饷都给了他,他接了后娘和两个弟弟到了代县,准备买房子定居。随后,就是白沟之事,那时候,我官阶低,又是刚升上去的,如果交点钱是可以保出来的。”将剖好的鱼放在水里洗洗,抹上调料,拿了棍子插好放在火上,孟苏淡淡的道:“尹霆安去找了我爹,我爹对着跟着他去的衙役说,他不认识我,他家儿子早死了,他没有一个叫孟苏的儿子。”

凌清羽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他的脖子里,孟苏身子一僵,然后回手拍了拍她,道:“放心,我无事的,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一本心酸帐,你看这么多年,谁会去说自己家人,离哥是孤儿,将军你也知道,谷城和我差不多,要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那么小就去投军…”

“孟苏…”凌清羽低低唤了声。

“嗯?”

“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晓,”孟苏微笑侧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道:“我们都知晓。”

呃!凌清羽不觉望了下天。

孟苏笑着把她从身后抱到前面,一边将她湿透的裤子脱了下来,将自己披风搭在她身上,将裤子放在火上烤干,一边道:“可否给我说说,你在那边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啊?”凌清羽舒服的靠在他怀里,想了想道:“长相和现在也差不多,我在那边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吧,母亲是医生,父亲从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调皮得让老师三天两头的喊家长,啊就是喊我爹娘去学校,去学堂,那时候,我写的检查都有这么厚一叠!那时候家里条件好,我父母什么都由着我来,去美国啊就是番外读的书,读书的时候玩的帆船,我那时就是舟师哦,五大洋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后来毕业后,我没有去父亲的公司,啊,就是商行,我去做了投资,因为投资刺激嘛,然后……”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然后,然后就是痛苦…,结婚,父亲公司因为大伯的陷害而陷入困境,父亲病重,自己回家挑起大梁,然后父亲病逝之时发现老公有了,流产,再然后,就是一边撑起家族企业,一边打离婚官司,再然后,就是到了这里。

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并未逃过孟苏的眼睛,将她抱紧了一些,孟苏心痛的道:“不是好事就别去想了。”

“其实,孟苏,我是个不祥之人吧?”凌清羽低声呢喃般的道,否则为何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就这样一个个的死去。

“胡说!”孟苏轻喝一声道:“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早死了,你已经让我们多活了这么多年,够了。”轻轻一笑,道:“能遇到你,是孟苏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凌清羽没再说话,头靠在了他的胸口,看着火堆上那鱼油滴在了火焰里,发出兹兹的声音,天高云淡,满目绿色。

“清羽,孟苏若是身死,可否进你那长生殿?”身后低低的询问声让凌清羽微微一怔,抬头见他眼中那满溢的柔情,心中不觉一酸,那几年他收敛的很好,让她以为那次沙地的事情早已经过去,年轻人,谁没有个头脑发热的时候,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忘记,可是杨昭死后,他直接表明了心意,就好似压抑已久的火焰喷发出来一样,那样热烈的感情,让她无处可躲,也不忍心再躲。

如今的形势,她们的命运就如同巨浪上的一叶扁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覆了去。河西走廊,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党项经营了几十年,岂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长生殿……那里留下的只是一份念想而已,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起来跟她说笑,就算她再伤心再痛苦,哭得撕心裂肺,他们也无法再起来安慰她哄她。

虽然如此,那里也是唯一能让她再看到他们,至少可以在心里欺骗自己的地方。

“嗯,”凌清羽点头,带了一丝笑意道:“等我也去了,咱们倒是可以开桌牌桌了。”

“嗯,我会在黄泉等你的。”孟苏低声道,然后低头吻上了她那笑得凄然的唇。

呃!凌清羽不觉望了下天。

孟苏笑着把她从身后抱到前面,一边将她湿透的裤子脱了下来,将自己披风搭在她身上,将裤子放在火上烤干,一边道:“可否给我说说,你在那边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啊?”凌清羽舒服的靠在他怀里,想了想道:“长相和现在也差不多,我在那边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吧,母亲是医生,父亲从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调皮得让老师三天两头的喊家长,啊就是喊我爹娘去学校,去学堂,那时候,我写的检查都有这么厚一叠!那时候家里条件好,我父母什么都由着我来,去美国啊就是番外读的书,读书的时候玩的帆船,我那时就是舟师哦,五大洋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后来毕业后,我没有去父亲的公司,啊,就是商行,我去做了投资,因为投资刺激嘛,然后……”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然后,然后就是痛苦…,结婚,父亲公司因为大伯的陷害而陷入困境,父亲病重,自己回家挑起大梁,然后父亲病逝之时发现老公有了,流产,再然后,就是一边撑起家族企业,一边打离婚官司,再然后,就是到了这里。

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并未逃过孟苏的眼睛,将她抱紧了一些,孟苏心痛的道:“不是好事就别去想了。”

“其实,孟苏,我是个不祥之人吧?”凌清羽低声呢喃般的道,否则为何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就这样一个个的死去。

“胡说!”孟苏轻喝一声道:“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早死了,你已经让我们多活了这么多年,够了。”轻轻一笑,道:“能遇到你,是孟苏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凌清羽没再说话,头靠在了他的胸口,看着火堆上那鱼油滴在了火焰里,发出兹兹的声音,天高云淡,满目绿色。

“清羽,孟苏若是身死,可否进你那长生殿?”身后低低的询问声让凌清羽微微一怔,抬头见他眼中那满溢的柔情,心中不觉一酸,那几年他收敛的很好,让她以为那次沙地的事情早已经过去,年轻人,谁没有个头脑发热的时候,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忘记,可是杨昭死后,他直接表明了心意,就好似压抑已久的火焰喷发出来一样,那样热烈的感情,让她无处可躲,也不忍心再躲。

如今的形势,她们的命运就如同巨浪上的一叶扁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覆了去。河西走廊,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党项经营了几十年,岂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长生殿……那里留下的只是一份念想而已,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起来跟她说笑,就算她再伤心再痛苦,哭得撕心裂肺,他们也无法再起来安慰她哄她。

虽然如此,那里也是唯一能让她再看到他们,至少可以在心里欺骗自己的地方。

“嗯,”凌清羽点头,带了一丝笑意道:“等我也去了,咱们倒是可以开桌牌桌了。”

“嗯,我会在黄泉等你的。”孟苏低声道,然后低头吻上了她那笑得凄然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