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怕那些藏在黑暗里的手突然伸出来伤害到自己在意的人。
“没事,整个码头都被警察包围了,很安全的,你快点和重楼回去。”
听他如此说,简真才安心。
她冲着虞重楼微微一笑,便跟着他离开了。
刚一上车,简真便昏了过去。
她不想这么脆弱的,可是,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黑暗和恐慌给她精神上带来了很大的折磨,一旦放松下来,她便坚持不住倒下了。
简真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三天。
大夫说她的身体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但她就是高热不退,神识混沌。
哪怕是在昏迷中,她也是不停说着胡话,身体颤抖。
虞重楼不顾胳膊上的伤势,就那么抱着她,在病床上坐了三日。
期间,他不停安慰着简真,在她耳边轻语:“不怕,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简真在混沌中,一直喊着爷爷,除此之外,她还在喊着,小哥哥。
虽然虞重楼已经知道她就是自己找了十年的小女孩,可这句小哥哥,却是让他的内心崩溃成河。
他的小女孩啊,他到底是没有保护好。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不该丢下你一人,以后不会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来伤害你!”
虞重楼的话一直在简真耳边低语,让她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病房内等候着的还有秋景瑜,秋景墨以及秋景天三人。
简真失踪那日中午,秋景墨收到了璃山一名管理人员打来的电话,说是刚往山里新投放进去了一批牛羊幼崽得了瘟疫,让他赶紧过去看看。秋景墨一听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便驱车去了璃山。
谁想他这一过去,就出事了。
等出了山,无数条信息差点轰烂他的手机,这时他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简真竟然被人劫走了!
这还了得!
紫恒虽说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但到处都是安有摄像头的。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将人劫走,这要他如何能忍?
只是等他回到公司时才发现,整个公司的网络被黑了二十分钟。
那二十分钟,无人知道简真是如何在公司消失的。
直到后来秋景天还原了视频监控才发现,简真坐电梯直接下了停车场,随后被人劫持了。
来人身材高大,带着黑色面罩,戴着帽子和墨镜,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见面目。
秋景墨带人去了后勤部,那里,少了一名电梯修理工。
下午简真失踪后,那名修理工便离开了公司,随后派去找寻他的人打来电话说,那人租住的房子已是人去楼空,不见踪影。一同失踪的,还有那名璃山管理人员。
这怎么看,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看着备受折磨的简真,秋景墨懊悔得无以复加。
他拿着香烟和秋景瑜出了病房,来到了过道里:“五哥,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吗?”
秋景瑜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卷:“码头老板姓李,那艘船是一个名叫赵九之人所租,船上的船员也不认识赵九,甚至都没见过他的面。警察搜遍了整个船只的角落,那人好似空气一般,消失不见了。警方调查过了,李老板与这件事没什么瓜葛,而那个赵九留下的身份证是假的,还有那辆轿车的车牌也不是真的,而且,车已被沉入大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这件事,他们做得很干净,不知是谁下的手,也不知他们绑架小真的目的是什么。
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幕后之人定是与我们相熟之人。若不然,他不会对我们的一切如此了解。
密切排查一切可疑人员,我怕这次的事,只是一个开端。”
那些人没有达到目的,不会轻易罢手。
秋景墨眼眶微红,三天了,他们陪着简真三天没合眼,可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天知道简真昏迷的那一刻,他们有多慌张。
“这次多亏了重楼,要不是他,小真怕是凶多吉少了。”
秋景墨靠在墙壁上,耳边听着五哥说着话,半晌,都没再吭声,只是那眸子,越来越深寒。
一直到晚间时,简真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眼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隐隐还传来心跳声。她抬眸,一眼便撞进了虞重楼深邃且布满红血丝的眼眸。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简真动了动手脚,貌似,自己窝在她的怀里,双手还抱着他精瘦的腰身。
她有些愣怔。
刚才在梦里,她看见爷爷越走越远,她拼命地在后面追,可怎么也追不上爷爷的身影。
她哭喊着,口里一直叫着爷爷,可无济于事,爷爷终是走得看不见了。
悲痛欲绝之际,她的耳边响起了温润的呼唤声:“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暗夜里突然破出一道光,驱走了简真心中的恐惧和孤寒。
简真止住哭声,喊道:“小哥哥.....”
“是我,不怕了......”
“小哥哥......”
简真定定地看着虞重楼,心跳加快:你真的就是我的小哥哥吗?我找了十年的小哥哥!原来,我的感觉没有出错!
小哥哥,能够找见你,我此生便也无憾了!
简真仰头看着虞重楼,眼里,渐渐染上了浓雾。
坐在沙发里的秋景天听见动静,刚想说话,就看见简真与虞重楼就像是入定了一般,一个垂首,一个抬头,双方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好辣眼睛噢,要是自己这个发光体不在,他们是不是就会来个零距离接触?
实在忍不住了,秋景天用手抵在嘴边重重地咳了一声。
简真回神,看见房中坐着的秋景天,突觉脸颊发烫。
她缩回抱着虞重楼的手臂,立即坐起了身,喊了一句:“八哥好。”
秋景天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她再不醒,他们就都要疯了。爷爷奶奶的电话都快将他们三人的手机给打爆了,找了好些理由才搪塞过去。
三日的不眠不休,几乎维持一个姿势的虞重楼,此时才觉得浑身僵硬,胳膊和腿都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