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真轻笑。
打蛇,看来还是要打其七寸。
她的男人,真是厉害,这些东西,也不知他是从何得知的。
赵孟九戴着手铐的双手紧紧捏了起来。
他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他的孩子,他不能不管。
他已五十有三,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两个女人给他生下了三个孩子。
若是因为自己牵连到他们,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虽然自小流浪,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祖籍何处,但这三个孩子,是他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续,他不能让他们出事!
思至此,赵孟九收敛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脸色,变得苍白而凝重。
他抬眸,微红的眸色,带着一丝乞求看向虞重楼。
“虞少......别伤害他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虞重楼嗤笑一声,如玉的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桌面,不轻不重,不徐不疾。
“不装了?倒是还有点担当。不想为难他们,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所说的一切,令不令我老婆满意了。”
若是有一句假话,呵,他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一切胆敢伤害他女人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赵孟九狠狠眯上了眼眸,双手,有些颤抖。
那些陈年旧事若是都被抖落出来,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他,不敢不说。
这个男人既然能够查到他的孩子身上,那便说明,好多情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说不说,那些事情有一日都会大白于天下。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重又睁开眼睛,眸中,多了一丝坚决与狼狈。
“虞少,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虞重楼美眸寒凉。
“想抽烟?等你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我会考虑让你过一下瘾的,只是现在,不行,我老婆,见不得烟味。”
赵孟九呼吸一滞,随即眼眸低垂,敛起了一身狂妄。
“简小姐想知道什么,问吧。”
我必如实相告。
面对自己的软肋,他没有丝毫退路。
简真就着虞重楼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两口热水,这才看向有些颓然的赵孟九。
“告诉我,四十年前,你绑架过何人?”
她终于听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在京都绑架了他的那个蒙面男人。
他的声音,她记忆犹新。
就连他闪进电梯内的那个骇人的眼神,她也是刻在了脑海里。
终是,让她找见了这个差点让她坠入地狱之人。
她就是觉得,他说的四十年前的那件事,让她莫名想到了母亲。
四十年前,京都。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赵孟九动了动手指,内心慌乱如麻。
那都是多年悬而未决的事情了,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四十年前?他做过的坏事他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可唯独那件事,让他记忆犹新。
可他,不敢说。
那可是秋家的小姐,简真的母亲。
若是让简真知道是自己绑架了她的母亲导致一家人骨肉分离,他估计,会死在监狱里,永无翻身之日了。
若是他出不去,他的三个年幼的孩子,该怎么办!
“简......简小姐,你说的四十年前,我不知道所指何事?那年,我也就是个孩子,靠着在街上乞讨为生,偶尔会去偷窃一些财物。至于你说的,可否给我一个提示?”
简真看着他的慌乱与假装镇定的丑态,淡笑道:“你还真是会选择性失忆。
上次你绑架我之后,曾在车里与人通话。你说:五爷,这次您放心,四十年前那件事是我疏忽了,这次不会。
你还曾对别人夸过海口,四十年间,你曾绑架过一对顶级豪门的母女。
记起来了吗?可否让我告知于你,你绑架了谁?”
秋景墨一听,目眦欲裂。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杂碎搞得我的爷爷奶奶几十年以泪洗面,让我父亲叔叔愧疚一生,让我的妹妹被人欺凌多年。
若不是你,我的家人,何至会过得如此艰难。
我打死你这个败类!”
秋景墨气急攻心,冲过去就将此人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姑姑被抱走时才三岁。
三岁的孩子,还正是需要父母疼爱的年纪,可她就那么被人抱走了,离开了对她疼爱异常的家人,辗转来到了这个她人地生疏的地方。
她该是多么的害怕和无助啊。
简真也是红了眼眶,被虞重楼搂着,靠在他的怀里无声的悲痛着。
孩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所在,失去孩子,是最毁灭性的打击,父母亲人会为了她的不见而伤痛一生,也会为了无法见证她的成长和未来而伤神伤心。
更会担心她因此殒命,或受到伤害而心情焦虑。
他们的生活被彻底改变,在无休无止的伤痛中不停寻找,不停自我折磨,自我责备。
那些愤怒,伤心,内疚,害怕,会将一个悲痛至绝望的人,折磨至疯魔!
这样的丧尽天良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虞重楼轻拍着简真的背部,满心疼惜。
他的小女人,就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不是遭受这些苦痛。
看了一眼被揍得鼻青脸肿,血迹斑斑的男人,穆羽聂嫌恶地开口道:“别抱什么侥幸的心理。好好回答我女人的问题,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若不然,就算是秋景墨将他活活打死,他也是死有余辜,没人会为他的死亡而买单。
赵孟九用手护住脸,忙喊了一声:“别......别打了,我说,我说,我也是受人指使......”
秋景墨收回即将落在他身上的脚,厉声呵斥道:“将你知道的,一字不落给我说出来,若有半句假话,我要你的命!”
事关姑姑的前尘往事,他绝对不会姑息!
赵孟九重又被保镖提起来扔进了椅子里。
而简真,则是红着眼眶一把拉过秋景墨的手,看着他红肿的,有几处被蹭破皮的手,很是心疼的抽出湿巾为他擦拭着伤处。
“六哥,为这么个垃圾,不值得。”
她有些后悔没能及时拉住他。
秋景墨也是红着眼眶,揉了揉简真柔软的发丝。
“六哥无碍,倒是这个恶心的家伙,让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