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考分数揭晓。
宁小北起床刚想上网查分数,却接到海雄的电话,让他去鸿福酒楼,说要给他一个交代。
宁小北嘴角一勾,在街边悠然自得地吃完早饭,然后打了辆车过去。
鸿福酒楼,顶楼。
“跪下!”
海雄对一个膀大腰粗的青衫壮汉大声厉喝,青衫壮汉全身颤抖,拳头松了又紧,但最终还是跪在了宁小北身前。
“宁先生,我赵青御下不严,任凭处置!”
青衫壮汉赵青朝宁小北行了个半跪礼,但面目之上,俨然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宁小北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海雄身边,旁边放着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
他瞥见赵青那副压抑着暴怒的脸庞,冷冷一笑,旋即目光又瞥向一旁倒吊在房梁上,被打得半死不活浑身足足肿胀一圈的吕戒烟。
他心想,幸好没把雨凝带来,否则让她看到这血腥残暴的一幕,还不得误会自己这个温柔和谐好少年了?
“宁先生,我赵青任凭处置!”
见宁小北不鸟他,赵青又咬着牙重复一遍。
宁小北看向他,问道:“你是不是心里很不服?”
赵青一愣,“没有,赵青服得很。
“哦,真的吗?”宁小北淡淡一笑,“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眼里,分明就写着不服两个字!”
“我……”
赵青横脸憋得通红,简直想破罐子破摔,一走了之。
这事儿本来是手下小弟闯了祸,跟他关系不大,但海雄认为他作为铁山堂的老大,就有责任管理好铁山堂。
小弟之过,老大之责!
“我听说海龙帮分五堂一阁,烈火堂、铁山堂、潜龙堂、蚩尤堂、万金堂和暗阁,其中铁山堂主赵青,自幼研练披挂拳,乃是黑道上一等一的好手,即使在整个四龙帮,也能排进前十。”
宁小北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青本就对这个人没有好感,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瘦得跟猴一样,还挺能摆架子。
这要是某个大人物或者绝世高手也就算了,他可听说过这个宁小北,不过就是凑巧治好了海老的病,凭什么踩在自己头上?
“赵青,你给我放尊重些!宁先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海雄淡淡威喝道。
“是,义父。”
赵青垂下头,违逆谁也不敢违逆海雄。
当年海雄把他从一家濒临倒闭的孤儿院捞出来的时候,他便打定主意,一生追随海雄。
宁小北摆了摆手,示意海老没事,然后从高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不如这样吧,你陪我切磋一下,如果你能打赢我,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可好?”
“呃?”
赵青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让我陪他切磋?
在心中冷冷一笑,赵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说道:“宁先生开玩笑了。”
“我可是认真的,怎么样,要来试试吗?”
宁小北笑道。
海雄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也是站起身,“宁先生,赵青他一身蛮力,等会儿误伤了你可不太好,这话我们就当个玩笑罢。”
薛山也是在一旁拱手,压低声音道:“宁先生,赵青是我们海龙帮两大高手之一,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宁小北撇了撇嘴,“没事,你们忘了吗,我可是医生啊。来,傻大个,起来跟我比试比试,好长时间没锻炼了。”
“比试可以,但我有言在先,若是不慎伤了宁先生……”赵青缓缓说道。
“不怪你,死了算我活该。”宁小北不耐烦说道:“切磋而已,你别扭扭捏捏像个女人似的行不行?”
这一句话,瞬间激怒了赵青。
他从地上站起来,接近两米的个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宁先生,千万小心啊。”
海雄颇为担心地告诫一声,旋即叹了口气,站到一边。
这个义子他是知道的,从小跟随禅源寺玄印大师练习披挂拳,这门拳法大开大合,硬披应挂,手脚并用,以攻击性为第一目的。
虽然宁小北的实力也同样深不可测,但若交起手来,还真不好说。
正想着,场中已开始了比试。
“喝!”
一声低沉的暴喝自赵青喉间发出,令普通人和功夫低下的人胸口一闷,几欲呕吐。这股气势,太过霸道,普通人难以抵御。
赵青侵淫披挂拳多年,对武术有着极高的造诣,功夫之深,还未交手,便能靠气势让对手未战先怯。
一个普通的劈拳攻来,呼呼生风!
宁小北避也不避,一挥衣袖,直接一拳头硬撼了上去!
“哼,找死!”
微微一愣后,赵青满脸冷笑,在他看来,这位宁先生不过是学了某些三脚猫功夫的一招半式,就想挑衅自己,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这一招劈拳,看似招式普通,但依仗深厚的功夫,照样威不可挡!
嘭!
一个沉闷的拳肉碰撞之声响彻,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他们想知道,究竟是海龙帮‘铁拳无敌’赵青赢了,还是这位神秘的青年,宁先生赢了。
“咔擦。”
一道细小的骨裂声响起,赵青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惊讶。
他闷声不吭,倒退十多步,这才堪堪稳下身躯,一脸骇然地望向宁小北,两只眼睛瞪得牛大,充满了不可思议。
对比他的狼狈,宁小北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随后收回手,甩了甩,“靠,还真有点酸啊,挺疼……不错不错,海老,这家伙比薛山强多了。披挂拳,果然名不虚传。”
“宁先生说笑了。”
海老回过神来,对着他拱手一行礼,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宁先生实在是太凶猛了,竟然连赵青都不是他的对手,真是想不明白,难道他是从娘胎里掉出来就开始修炼的吗?
而一旁的薛山,纵使心中不悦,也绝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半分。
扑通!
赵青脸上神情一阵变幻,最终定格在了释然上,他双膝跪地,叹道:“宁先生,我赵青服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