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儿心想自己是真的被迷晕了头,竟然想问他,纳妾吗?
堂堂一品大将军的千金,喜欢一介布衣,甚至不介意身份。
但是,现在她知道,不必问了。
她很多余。
那两人的世界,像是笼罩着一个看不清的琉璃罩,将外人都隔离开来。
江柠儿收回视线,转身慢慢往外走。
次日清晨。
君夜宸最后一次给江无忧施针,复诊结束。
听闻那江三婶昨晚大哭了一场,当天夜里就投了井,无颜苟活。
也许人心并没有多坏,只是太自私。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江家的事,告一段落。
两人准备启程。
江风郑重地递给君夜宸一枚令牌,道,“神医大人,你两次救了无忧的命,是老夫的恩人。金银珠宝,实在是难以表达我们江家的感谢。这一枚令牌,是江家的信物。如果将来神医你有什么差遣,吩咐一声,我们江家必定赴汤蹈火。”
当然了,是在不背叛国家,不违背律法的前提下。
君夜宸就像是当年收下那盒珍珠一样,随手收下令牌,点头道,“告辞。”
“谢谢神医哥哥!”江无忧乖巧行礼。
江家一行人亲自送出城门口,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咦?柠儿那丫头呢,她昨天还说要好好送送恩人,怎么不在?”江风四处扫了一下,皱眉道。
“昨晚喝多了,唉,可能是没起来吧。”和江柠儿交好的一个婶娘说道。
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小女儿家家的心思,这会儿不知如何难过呢。
正在此时,江柠儿抱着一个大盒子,远远地跑了过来。
“还好赶上了!”江柠儿喘着气,将手中一大盒红糖麻花递给楚曦玉,道:
“谢谢神医夫人找出谋害无忧的凶手,听闻你喜欢吃景州的红糖麻花,这个送给你!”
楚曦玉有些诧异。咦?
她看了君夜宸一眼,将一大盒收了下来,道,“谢谢江姑娘。”
“不谢不谢,是我要好谢谢你们。谢谢神医大人又一次救了无忧,谢谢你们!”江柠儿长长鞠了一躬。
江风笑道,“原来是赶早去买红糖麻花了,柠儿有心了。神医大人,下次再来景州,一定要来江家,我给两位接风!”
在一片感谢的欢送之中,马车终于开出了城。
……
楚曦玉打开盒子,红糖麻花还是热的,香喷喷诱人。
她拿起一个正要放入嘴中,突然看了君夜宸一眼,道,“王爷,这个应该没毒吧?”
君夜宸随手摘了斗篷,看了一眼麻花,道,“没有。”
“那就好。吃情敌送的东西,总是要小心一点嘛。”楚曦玉打趣着嚼着红糖麻花,嘎嘣脆。
情敌?
君夜宸一脸迷茫地看向她,“什么?”
“刚才那江姑娘,钟意你。”楚曦玉装作不经意瞥了他一眼,啧了一声道,“连面都没露,已经迷了不止一个小姑娘,王爷厉害嘛?”
君夜宸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女子的模样,脑海中一片空白。
除了知道她是江家人,一无所知。
“王爷当年来救人的时候,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三年没见,还对你念念不忘。还挺长情。”楚曦玉慢条斯理继续吃麻花,语气里透着一丝酸味。
君夜宸沉吟了一下道,“可能是因为我救了她弟弟,太感动了吧?我什么也没干,真的。”
楚曦玉一噎,差点被麻花卡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啊!”君夜宸赶紧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她。
楚曦玉饮了一大口温茶,才缓过来,道,“你说,她是江无忧姐姐?”
“这不很显然吗?这年纪也不可能是妹妹。”君夜宸浑然不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楚曦玉都要被他整笑了,“那是江无忧的姑姑,她是江大将军最小的嫡女,不是孙女。”
“差不多。”君夜宸道。
楚曦玉又拿起一个麻花,吧唧吧唧塞嘴里。这可真是差太多了好吗?
连人家是谁都没搞清楚。
江柠儿要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都没分清她是她爹的女儿还是孙女,怕是要气哭过去。
“不管她是谁,我真和她没关系!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君夜宸又立即解释道。
完全忘了当年其实和人家说过一句话的。
他记忆里,确实江家有一个人,来送了盒珍珠。
那人是谁?
三年过去了,谁还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是男是女都没印象了。
“我看出来了。”楚曦玉没忍住还是笑了。
连人是谁都没分清,能有什么关系。
君夜宸见她笑了,脸色这才放松下来。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难了。
楚曦玉不吃醋,他不高兴。吃醋,他又担心。
但如果真要选一个,那君夜宸还是宁愿她吃醋,反正他乐意哄。
“喏,挺香的,吃一个。”楚曦玉奖励一般地喂给他一个麻花。
但对楚曦玉的投喂一向直接张嘴的某人,这次却迟疑了。
盯着那麻花看了好几眼,仿佛看什么毒药,坚决道,“我不配。”
暗恋对象送的麻花,我不配吃!!
不配拥有。
勿投喂,谢谢。
楚曦玉噗嗤一声笑翻了,歪倒在他怀中,“王爷,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看她这意思,大概是祝福吧?”
君夜宸还是没给麻花一个眼神。
一日爱过我,一辈子不敢吃,就是这么有原则(并不是怕媳妇)。
楚曦玉自己喂自己吃了,开开心心地赖在他怀中也不起来,一边嗑麻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闲聊。
出了景州城不过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了。
银月道,“少主小心,有刺客埋伏!”
君夜宸将楚曦玉护在怀中,道,“你们处理。”
银月和冷言两人,和对方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外面刀光剑影,噼里啪啦。
马车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楚曦玉也不慌。和君夜宸在一起,她满是安全感。
君夜宸从车厢的柜子里,拿出一支拇指头那么粗的香,直接点燃。
那东西简直像艾草一样,瞬间浓浓烟雾覆盖了整个马车。
看起来仿佛失火了一般。
“这是什么毒雾?”俞安脸色严峻问道。
风毒医不敢靠近,道,“这……这我不认识,看起来好像没毒,但……但这位是能以寒鸦散压制医见愁的神人,他的毒肯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