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采月一愣，僵了瞬，马上又挂起笑容，“我当然知道啦……我只是说，先设计首饰，也……也没急着叫你娶我啊……”
封墨言没吱声。
杨采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也不敢再啰嗦。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再度开口，却转移了话题：“你昨天去看过诗雯？”
“嗯！”见他肯说话，杨采月又高兴起来，娇哼哼地道，“诗雯说无聊，让我过去陪她，又心血来潮让我做她的模特，一坐几个小时，可累了呢！”
“辛苦你。”
“哎呀，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小姑子做点什么，是我这个大嫂的责任和义务。”
“谢谢。”虽是感谢的话，但男人说来却并不怎么走心。
杨采月温柔一笑，善良无比的样子，“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诗雯，虽然牺牲很大，可她能活下来，也值得了。”
“嗯。”男人应了句，没了下文。
空气再次陷入尴尬的静默。
而后，就听楼上突然“咚”的一声，随即传来哭声。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管家的声音带着惊慌，楼下的封墨言脸色骤变，早已飞奔上楼。
“怎么回事？”推门进去，见管家抱着女儿，地上散着一些物件，还有一张椅子倒在地上。
“呜呜呜呜——”孩子哭得惨烈，额角还有血迹。
封墨言上前抢下孩子，心疼到无以复加：“你们怎么看她的？”
管家跟佣人吓得恨不得跪地求饶：“先生，我才刚刚走开，想着去给大小姐拿件外套……没曾想，大小姐会爬到椅子上去，我该死……没有照顾好大小姐……请先生责罚！”
保镖阿全赶紧取来医药箱，劝道：“封总，先把大小姐伤口处理下，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封墨言压着怒火，看向怀里哭声震天的女儿，双眸泛红，眼泪都快落下。
好在，一番检查后，小丫头只是额角破了点皮，用ok绷贴上就没事了。
杨采月见封墨言还绷着脸，佣人们全都大气不敢喘，她走上前以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招呼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以后注意着点！大小姐身子多娇贵你们不清楚吗？摔坏了你们拿命也赔不起！”
可佣人们全都低头杵着，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敢走开。
杨采月略显尴尬，只好又看向沙发上抱着孩子的男人。
“墨言，小孩子好动是正常的，你也不要太……那个了，有时候，重视、娇惯的过了头，未必见得是好事，她摔一回，长记性了，下次就不敢再……”
话没说完，封墨言抬眸打断，“你在教我怎么养女儿？”
“我……”她语塞，瞬间混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对她的保护，确实是有点过于——”
“我的女儿，我愿意！”
“……”
封雨希止住了哭声，对大人间的剑拨弩张不感兴趣，只是在爸爸怀里动了动，又要跳下去。
封墨言连忙拦住：“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做什么去？”
小丫头眼眶红红，鼻尖儿红红，额头摔倒的地方也是血红一片，看着可爱又可怜，叫人心软到极致。
“我要拿照片……麻麻的照片儿……”封雨希见爸爸生气了，也不敢再造次，抬手指向斗柜里的抽屉。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小丫头爬那么高，是要够斗柜里放着的妈妈的照片。
“要照片做什么？”封墨言不解。
“我要给小哥哥看，我有麻麻，我的麻麻很漂亮很漂亮！”封雨希一边抽泣，一边解释，水灵灵的眼眸透着认真执着。
封墨言对女儿向来无力拒绝，只好抱着她去斗柜里拿了照片。
杨采月看着父女俩手里的照片，一双手忍不住悄然攥紧，牙关也暗暗合拢。
杨千语都死了四年了，这栋别墅里还保留着她的遗物，从照片到衣服，从床上寝具到生活用品，一件不少。
等她以后嫁进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这些旧物还不扔，叫她情何以堪？
想到这些，杨采月心里再度愤愤不平。
“墨言，希希大了，有些事实应该告诉她了吧？你这样瞒着，只会让她活在幻想之中，以后又怎么会接纳我？”纵然知道这话说出来男人会生气，她还是忍不住。
果然，封墨言看向她，不客气地道：“封家欠你的恩情，我还还不够？你还要让我的女儿接纳你？”
言外之意，顶多我娶你就行了，跟我女儿无关，别想让我女儿认你当妈！
“我——”杨采月惊呆了，瞪着眼眸看向男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封墨言抱起女儿，径直出去。
杨采月随着转身，欲言又止，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气得脑子里嗡嗡乱响！
父女俩下楼梯，小丫头软糯地开口：“爸爸……”
“嗯？”
“我不喜欢采月阿姨做我妈妈。”
“嗯，那就不要她做妈妈。”
“爸爸，我也不想你跟采月阿姨结婚。”
“为什么？”
“就是不喜欢。”
“可采月阿姨救了姑姑的命，对我们全家都有恩，她的身体出现问题了，以后需要人照顾。爸爸跟她结婚，是责任。”男人耐心解释。
小丫头撅着嘴巴，小声嘀咕：“可以给钱嘛……反正爸爸最有钱了……”
封墨言听到这话，温柔深邃的眼眸微微沉寂了几分，而后岔开话题：“额头还疼不疼？”
“爸爸亲一下就不疼了。”
男人笑，大掌捧着女儿的后脑勺，按近了，在女儿额头亲了好几下。
“爸爸，你带我出去玩儿吧，我要找那两个小哥哥，给他们看麻麻的照片儿！”
“好。”
楼下，王城赶来接老板上班，听到这话忍不住提醒：“封总，上午有个重要会议的。”
“让宫北泽去。”
王城为难：“封总，宫少今天也很忙啊……”
“那就让他再忙一点，反正没女人没孩子的，不打拼事业做什么？”
“……”
见老板心意已决，王城只好给公司的常务副总，宫家三少——宫北泽打了电话。
片刻后，王城拿来手机，一脸生无可恋：“封总，宫少让你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