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这些贼军伙食还真的不错,还有肉吃啊!”打扫战场,一个曹军士兵发现羯族留下来的伙房,同时也闻到浓郁的肉香味,不敬大喜叫出声来。
他这一呼喊顿时引来了周围不少士卒的注意。
“娘的,早就听说这些胡狗天天吃肉不吃饭,这一次我们能吃个饱了!”
“弟兄们,一起来打打牙祭啊!”
为了解救幽州百姓,曹军进军速度极快,后勤的军资完全跟不上,能够有一顿饭吃就很不错,想要大鱼大肉基本上别想。士兵们的嘴里都淡出鸟来,听到声音,便一涌而来,将伙房中的肉抢了个精光。
“香,好香啊!”
“就是,没有羊肉那么膻,又比猪肉更加瘦。难道这是鹿肉?”
“鹿肉?那可是稀罕东西,大家多吃一点!”
“我的妈啊!”一个正在吃着肉的士兵突然把手中的肉扔在地上,“人肉,这是人肉啊!”
火光下,地上静静的躺着半截煮熟的手臂,惨白的手上还有撕啃留下的牙印,不约而同的,所有吃过肉的曹军士兵一起蹲下,翻肠倒胃的呕吐,直到把苦胆都吐出来。
曹军这些年一直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场上极其强悍的背后,是他们强大的后勤补给。纵然是山穷水尽没有粮食之时,他们也会抢世家,抢地主。但他们从来没有拿过人肉当军粮,纵然在这个时代,人肉当军粮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曹军上下还真的没有一个人吃过人肉,由此反应也不奇怪。
与此同时,李绩惊喜的发现,城主府之内堆积如山的财宝,连忙命令士卒全部装箱收拢起来。至于那些汉人女子,按照李绩所说,愿意跟曹军士兵的,一律照单全收,不愿意的,也由斛律光带人将他们全部护送到青州去。
伙房之内发生的事情,李绩也很快得知。看着那些蹲在角落里呕吐不止的士卒,他才明白为何羯族破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城门封闭,原来是早已打算将这些汉人子民当做军粮。
“这些畜生,要是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把他们扒皮抽筋不可。”王彦章扯着破锣嗓子大骂道。
李绩擦了擦嘴角边的污渍,看着眼前众将说道:“出发之前,主公曾经言明对待外族之人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本将本来还觉得有些残忍,现在看来,这些家伙压根就不是人,是畜生,我们决不能放过这些家伙。”
王彦章抱拳说道:“军师,您就下令吧!别说是五万胡狗,就算是十万,二十万,我也要把他们的脑袋全部拧下来不可。”
李绩思索片刻道:“眼下袁熙麾下周侗金台部率军镇守上谷和代郡。兵力虽然只有两三万人,但却不可不防。谁愿率军攻伐他们?”
“末将愿往!”
众人定睛望去,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曹安民新收大将薛礼薛仁贵。
“薛将军勇气可嘉,本将军给你一万兵马,你速速往西进军,若欲胡狗,能战便战,不能战决不能硬拼,明白吗?”
“末将遵命!”薛仁贵接过将令,眼神之中毫无任何波澜。
“泉州雍奴乃是幽州东南大门,只要占据,我们的水军就有了登陆点。前先探子来报,匈奴人率军占据了这两处,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夺取此地?”
“末将愿往!”王彦章抱拳走了出来。
李绩看了一眼王彦章道:“王将军勇猛无比,这一处由你前去自然是当仁不让,但匈奴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还需一人相辅相成,方能无恙,不知哪位将军愿随王将军一同出战匈奴?”
匈奴也好,周侗房玄龄也罢,和鲜卑大单于慕容儁比起来,这些功绩实在是小的可怜,正因如此,众将才没有你争我抢出战敌军。
“在下不才,愿随王将军一同出战。”
李绩望去顿时微微皱眉。眼前说话者,正是和薛仁贵一同投入曹安民麾下的“白袍鬼将”陈庆之。
曹军麾下无论文武皆堪称当世人雄,尤其是新加入的薛仁贵,文韬武略可堪大用,李绩敢保证以他的才能,不用多久必然会跻身曹军之中的一方大将,如同张辽、斛律光一般坐镇一方。
但眼前这个陈庆之,却是一个另类。若不是主公亲自点他一同随军,李绩都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稍微运动一下就给累死。
“陈将军,塞北之地可不似徐州那般,你的身体?”
陈庆之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看起来确实太瘦弱。站在武将之中,如同雄鹰中的小鸡楚楚可怜。但他胸怀韬略,心有抱负,生逢乱世,当建工立下,打下不世功勋。
“将军莫不是小看我了,末将虽然不能开弓,不能劈砍敌军,但我相信以我的谋略一定能够胜过匈奴胡狗,在下不才,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胜过匈奴人,在下愿意承担军法。”
曹安民治军,军法严苛。纵然是王彦章这种虎背熊腰,沙场无敌的大将也不敢随便接受军法处置。陈庆之一个瘦弱的小个子,居然有如此胆略,确实让他们高看一眼。能有如此大话者,要不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要不就是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之辈。
曹安民识才的本领他自然知晓,既然对陈庆之夸奖再三,并且破格提拔委以重任,此人必然有不寻常之处,若是剥了他的战心,久而久之他必然心生怨气。为了保证大军军心稳定,李绩还是选择相信曹安民。
“既然李将军说的如此真切,就由你协同王彦章将军率军一万前去对付匈奴刘豹等人。不求取胜,只求侧翼安然无恙。”
“末将遵命!”陈庆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红晕,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在这一仗中打出威风,要让这些家伙都知道自己的本事。
一切安排妥当,李绩出了口气道:“胡狗之中鲜卑最强,本将亲率剩下的三万大军攻伐北平,望诸将同心协力,务必一战扫胡,安定北疆。”
“一战扫胡,安定北疆!”众将抱拳答应,还未出战,战意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