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望去,只见城关之下,数百士卒扛着一人,正在不断敲打着城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只能勉强看出,这些士卒都是穿着魏军的服饰。
副将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见主将在城外生死不明,也不敢耽误,急忙命令士卒打开城门。
城门开启的一瞬间,城楼之下,喊杀震天。
淆水失手,杨再兴伍天锡合兵一处,派出可靠战将镇守此处,兵锋所向,直指许昌而去。
以前的许都是整个曹魏的政治中心所在,因此而繁荣。但如今的许都,因为曹魏准备迁都洛阳,作为陪都,不再是政治中心。一些曹操的故将,文臣们,迁徙家人先行到了洛阳,更一步削弱了许都的繁荣。
如今的许都,数万大军离去之后,城池显得空旷不少。除了城内还剩余的一万多精兵,以及贾诩所率的一部分官员,基本上再也没有一点大汉都城的气势。
如今魏齐两国决战陈县,陈县以及化作血海炼狱,尸横遍野。齐军小队人马不断焚毁整个豫州之内的魏国粮囤,破坏曹军北方屯田,使得许昌也引起了一阵大的骚动。
中原的好处就是士族众多,乃是天下中心,有很高的价值。但缺点就是四面受敌,以及内没有险要可以守备。
张辽将主力歩骑全部给了杨再兴之后,自己麾下全用轻骑,四处劫掠魏国境内。纵然没有斩杀多少魏国将士,但是不断破坏魏国的粮食根基,对于他们的损失和影响将更加巨大。
官衙之内,贾诩正带着手下官员,统计各处受损情况。
夏侯惇快步而入,看着贾诩说道:“文和,情况不妙。”
贾诩见是夏侯惇,打断了他的话,待所有的人全部退出去之后,方才让他继续说道。
“方才探马来报,许昌东面发现齐国兵马。”
贾诩闻言也是一震。
如今许昌的精锐全部调动到了豫州一带,整个城内可战之兵也就是一万人。
“怎么回事,淆水的淳于晏呢?他那里不是有数千兵马,齐军过河,为何没有任何消息?”
夏侯惇摇摇头道:“我看多半淆水已经失守,淳于晏恐怕已经死在齐国手中。”
淆水失守,许昌最后一道屏障也彻底失去,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打击是致命的。
“大司马的意思?”
“城内兵马只有一万人,虽不知敌军有多少,但绝不能贸然出城迎战。为今,当马上派兵告之大王,请大王派援军前来。我等固守,方为上策。”
贾诩也赞同夏侯惇的意见,二人便快速安排,将各部士卒全部派往城墙,坚守城关,以防不测。
杨再兴一路西进,本想趁着许昌城内人人毫无防备之时攻破城池,以此作为人质逼迫曹昂退兵。
却没想到,许昌早就封闭四门,一副大敌当前的架势。面对这样第一个王八壳,纵然杨再兴和伍天锡的能力再强,一时间也难以攻破。
城内的军民见杨再兴没有攻城,也是长出了口气。
但贾诩却不这样认为,敌军虽然没有攻城,但连续杀死了几次派出去的信使。
围城数日之后,远在陈县的曹昂却丝毫不知许昌已经面临敌军进攻的情况下。
而也因为这样,导致城内的武将们对于一直坚守的计策上面产生了怀疑。
曹昂临走前,可是将最为精锐的骑兵全部交给了夏侯惇。
而杨再兴为了迷惑敌军,故意将骑兵全部隐藏起来,只派出步兵在城外叫嚣。
数日下来,魏国皆以为齐国此战只有步卒,并无骑兵。防守的声势渐渐弱了下来,更多的战将认为,这个时候就应该迎难而上,直接以精锐骑兵发起攻击。
书房内,等众人全部到齐之后,贾诩正了正神色,看着众人说道:“如今敌人万余士卒,四处劫掠,破坏我们城外的屯营,攻破一些县城,烧毁府库,粮食。带走能带走的金银,兵器。这个消息,你们也该知道了。”
说着,他扫视了一下在场众人,又说道:“之前我和大司马商议以守为攻,待大王援军到达,再出城迎战。但数日下来,诸位皆认为应该主动出击,挫敌锐气,今日召集大家来,也就是想要各位同僚商议一下解决方案。”
“大人实在是太谨慎了,贼寇入侵,自然是迎面杀之。当日,曹安民仗着自己骑兵优势,在许昌城下耀武扬威。如今,我们手握骑兵,他们想要步兵阻挡我们,岂不是痴人说梦。”一个武将闻言笑道。
不仅是一个人,而是有一部分人纷纷赞同。
“夏侯将军所言甚是,这个时候就应该搓搓敌人的锐气,也让那些齐国贼子们知道我们魏国也不是好欺负的。”
“是的,是的!”
一部分大臣,纷纷发出了爽朗的大笑声。有夏侯氏兄弟在,他们信心百倍。
贾诩先是不动神色的看了看其余的大臣,见无一人反对。便顺水推舟,转头望着夏侯渊说道:“大王临走前将许昌的安危交付到我的手中,如果出了差错,我可是难逃其责啊!”
夏侯渊心中其实对于贾诩一直都有些敌视,甚至是看不起。
毕竟魏国是曹氏当道。
而贾诩本就是降臣,若不是将孙女嫁给了曹昂,根本就没有机会窃居高位。
如今大战在即,此人如果再敢扰乱军心,延误大事,岂不是乱了魏国的根基。
他们可不敢忘记,这贾诩和齐王曹安民之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军国大事,还是他们曹氏亲族多拿定主意更为妥当。
“文和多虑了,某家带八千骑出城,城内的安危就交到文和手中。无论胜负如何,一切都和你没有些许关系,你看如何?”
始终都是面色沉稳的贾诩,这个时候露出了些许笑容,微微点头道:“如此,我也就不再阻拦。妙才率军出城,快去快回。我在城中摆下庆功宴,待将军归来之后,与将军饮宴,祝将军旗开得胜。”
言语看似狂妄,但却带着北方人浓浓的自信。
夏侯渊点点头,施礼之后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