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唐两国各怀鬼胎,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婚事在短短的数日之内便达成。
如同被火烧了尾巴一般,唐主似乎是迫不及待的嫁女儿,在曹安民的书信到达建康的第三天,出嫁的队伍就已经出发。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任何的良辰吉日。作为李渊最为宠爱的女儿,平阳公主就这样带着沉重的使命,前往虎穴。
曹安民以司马懿为使者,于半路等待唐国结亲的队伍。
自出发的第三日清晨,唐国结亲的队伍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传令各部,整理仪容,莫要丢了我大齐的威风。”司马懿淡淡说道,慎重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华服,从礼数上齐国都是无可挑剔。
作为御史台大夫,朝中重臣,司马懿可谓是风光无限。
此次作为使者等待唐军前来,下面的官吏和随从都自觉的整理衣服,挺直腰板。
不多时,唐国的队伍就到了近前。
队伍很庞大,足足有百车之多,数百名士卒护送,浩浩荡荡。
为首一位文人,约四十余岁,气度不凡。此人正是李唐的外交大臣虞世南。
齐军的出现,虞世南自然不敢继续久待,策马上前,靠近司马懿等人,翻身下马道:“在下乃是此次婚事正使虞世南,不知足下是?”
“在下齐国御史台大夫司马懿,奉陛下旨意前来迎接平阳公主。”司马懿一丝不苟的举拳回答道。
“原来是司马仲达!”虞世南惊呼一声,肃然起敬。
司马懿向后看了一眼,轻声问道:“不知公主一路可好?”
“舟车劳顿,有些疲累。”虞世南实话实说。
听见只是疲惫,司马懿心中一松道:“此地离着驿馆还有二十里路程,外使的队伍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再坚持一下,黑夜之前必能赶到。”
虞世南自然领命,队伍再次快速出发。
齐军前来迎接的有数百人,加上送亲的队伍一下子更为臃肿庞大。
所到之处,无不引人注目。
曹安民与南唐联姻之事并未在荆州之地传开。因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马车之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需要如此大的排场迎接。
马车之内,李秀宁身穿红衣,脸上涂着粉黛,但那一双眼睛之中却给人透露着哀伤之色。
都说公主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有享受不完的清福。但对于李秀宁来说,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前夫早逝,自己寡居数年,如今又带着国家的使命前往齐国和亲。
庞大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公主,我们马上就到江夏了。”一旁的侍女提醒道。
李秀宁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诀别的神色。
这个侍女并不是李秀宁的亲信,而是李渊派来助她刺杀曹安民的帮手。
一路奔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李秀宁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
“行了,替我梳妆。”
队伍庞大,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直到半个时辰以后,队伍才到达城门附近。
司马懿和虞世南一路之上并未有言语。
一则,二人的身份处境有天大的不同。司马懿舍不下身段,而虞世南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二者看似是结亲和送亲的队伍,但却无半分喜悦神色。
不过,当队伍靠近城门的时候,虞世南吃了一惊。因为他看见了曹安民。
虞世南虽然身为外臣,但却没有见过曹安民,但对于曹安民的描述,他却知道,这定然是一个威武的帝王。
起初,他以为只是一个小校。但是后来,他却推翻了这个想法。
这人剑眉星目,气势滔天,纵然隔着数丈开外,也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这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他的身边,还有几十名侍卫。
偌大的江夏城内,虞世南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
老实说,他怎么也没想到曹安民会如此同意这门亲事,而且还在城门口安心等待。但现在见他亲自出迎,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错觉。
刺杀之事,恐怕有戏!
“足下可是虞世南,虞先生?”就在虞世南打量曹安民的时候,曹安民已经来到近前,笑着问道。
“外臣虞世南,参见陛下。”虞世南连忙下马行大礼。
曹安民亲自远迎,足见他对于此次联姻有多么重视。正因为重视,虞世南心中的底气才更加足。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曹安民说着将虞世南搀扶起来。
“陛下亲临城门,我代公主多谢陛下。”
“呵呵,公主乃是朕未过门的夫人,朕出门迎接,自然是天经地义。但此番朕之所以出迎,乃是为了先生”曹安民呵呵一笑,虞世南满面惊讶神色。
曹安民再次说道:“先生乃是唐国名士,才名闻满天下,朕甚为敬佩。可惜两国相隔甚远,朕未曾一见。今日能见到先生,乃是三生有幸的大事。”
虞世南怎么也没想到曹安民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在南唐众人的心中,曹安民就是一个残暴不仁的魔王,是一个只知道武力,毫无任何文化底蕴的野蛮人。但今日一见,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心中的警惕之心顿时小三不少。
其实也不怪虞世南,这个时代,任何诸侯嫁娶,从来没有主人家亲自出门迎娶未婚妻。
曹安民身为天下最强国家的君王,能够如此重视他,换做其他人也会如同虞世南这般。
如此礼贤下士,难怪能够让大齐变成今天这种气势。
二人寒暄片刻之后,曹安民对虞世南示意一下,队伍便再次朝着城中而去。
后面马车之内,李秀宁的芳心乱跳,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掀起帘子向前看去。依稀看见曹安民的样子,尤其得知曹安民亲自出城迎接自己,心中更是有了些许暖意。
但一想到齐国和唐国之间的仇恨,这份暖意也快速散去。
纵然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他不是唐国人,他是大唐的敌人,对待敌人只有以死搏之。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之中不由回想起父亲和二哥临行前的话。
在国恨家仇的面前,个人哪有什么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