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宫内,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作为曹安民后宫之中最为富裕的糜氏一族,糜环最喜热闹。每逢佳节往往都是大摆筵席,赏赐金钱给宫内所有宫娥宦官。
如今方过七夕,恰逢糜竺入府,糜环吩咐御厨准备酒菜招待糜竺。
“兄长许久未曾入宫,难道是不想小妹吗?”
糜竺身处高位,一言一行之间都是重臣风采。
“小妹身在后宫,哥哥我身为外臣,经常出入必然被外人所诟病。”
糜环嘟囔道:“什么诟病,你是我哥哥!难道哥哥和妹妹见面也不行吗?”
糜竺无奈的摇摇头,眉眼间满是宠溺神色。虽然妹妹已经三十,但对于他来说,她仿佛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
“大哥,二哥去哪了?好些时候也不见他入宫。”
糜竺似乎有些慌张,眼珠子一转,微笑说道:“你二哥不喜欢进入宫廷,这你也知道。”
糜环叹了口气道:“二哥这性子,真是与大哥不同,有的时候,就连小妹我都看不透他。”
糜竺笑了笑不再多言。
片刻之后,糜竺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封儿呢?”
说到儿子,糜竺的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不少。
身为后妃,除了争抢恩宠,就是争夺国本。
可惜,作为曹安民的后妃,她们纵然是千姿百艳,却也难以撼动曹安民和陈嫣之间的感情。加上,如今太子曹胜参与朝政治理,手段也越发纯熟,无论是朝臣还是天下百姓都认为他将来一定是合适的继承者。
可惜,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争气。
不单单比不上太子,就连其他那些皇子也比不过。自己糜氏一族的好的没学到,但那些纨绔子弟的臭毛病被他学了个十成十。
“在宫内,估计又在那里纵乐,算了不提他,一提他我就生气。”
糜竺闻言心中也顿时没了底气。
不知为何,糜竺这些日子总感觉心中有点发慌,似乎危机时刻环绕在自己的周围。
如今自己唯一的指望就只有曹封。
若是曹封能有出息,自己必然将糜氏一族托付全力助他,可如今看来,这唯一的大树似乎也有些不稳当。
“封儿也不小了,看样子是时候给他找一门亲事,好稳住他的心性。”
糜竺话音一落,近旁的糜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曹胜稍长了几岁,但前来求亲的络绎不绝,豪门望族,各大世家皆是纷纷将家族之中的合适姑娘送到宫中。
相比他们,自己的儿子完全就是无人问津。
“这件事情,还需要兄长您多多掂量了。小妹身居深宫之内,对于外间的情况不太了解。”
糜竺来之前也有耳闻,听糜环这样说,顿时心中更是着急起来。
从紫霞宫出来后,糜竺还未登上马车,旁边的小厮连忙拉住他说道:“家主,方才沈大人,朱大人,陈大人派人前来,请您一定要马上去他们府邸上。”
糜竺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若是别人,糜竺自然不慌不忙。但这三人却和他有远谋,此刻派人前来,必然是十万火急。
“快,马上带我去。”
府邸之上,沈阳,朱兰、陈兴三人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走动。见糜竺到来,三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求助的人,快速迎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糜夫人召见我,如此重要之时,有什么要事打搅我?”
沈阳满头大汗的说道:“大人,大事不妙了。你我所谋之事被锦衣卫发现了,如今,他们已经带着查到的线索在呈来京城的路上,若是这个消息传到了陛下案头,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什么!”糜竺身体有些发软,向后退了几步,用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几人。
“大人,到底该怎么办啊?”其他两人也是束手无策,除了求他,别无任何办法。
糜竺让他们把自己搀扶到一边的椅子边,自己坐下来,细细思索片刻,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所行之事不是一直极为隐秘吗?为何会被锦衣卫发现。”
朱兰跌跌撞撞的说道:“大人,实在是这一次我们所运输的军资实在是太多,属下没办法,只能将物资分为两批。本来第一次是没有任何问题,却没想到第二批刚过潼关便被锦衣卫发现。如今一干人等全部被他们抓住,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出什么。”
“混账!我不是一直告诉你们,每个月只有那一天可以,为何你们不听我的。如此贪婪,还要把我拖累进去。”
“大人,求你救救我们,贩卖军资给敌国乃是叛国大罪,若是被陛下知道,必然是诛灭三族。求大人为我们求情。”
“求情?”糜竺忽然干笑了几声。
如今的曹安民,如今的齐国可不是当初那个偏安一隅的小国。
当初的糜竺,对于齐国来说,极为重要。但如今,齐国蒸蒸日上,糜竺存在的价值越来越小。况且,如今曹安民更加倚重的乃是中山甄氏一族。
甄宽的妹妹也在宫中,两族的实力也是极为均等,种种情形皆在告诫他,让他隐退。
可惜糜竺的贪欲,让他无法放手,甚至还干出了偷卖军资的事情。
“如今我自身难保,如何能救你们。”
陈兴急忙说道:“大人,如今情报还没有传到京中,您看是不是派人想办法截杀?”
糜竺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己如今已经是犯了如此大的罪行,若是再犯上截杀锦衣卫的勾当,自己恐怕就算是有十个脑袋恐怕也不够砍的。
“你们真的是疯了吗?截杀锦衣卫,若是此事被陛下知晓,恐怕不单单我要完了,就连宫内的糜夫人和王子封也得全部连累了。”
陈兴见糜竺一直推脱顿时来了气,大叫道:“大人不要忘记了,我们运输军资,每次都取其中三成给了大人。若是我们全部落网,大人您也脱不了干系。”
糜竺顿时大骂道:“你们这是要威胁我吗?”
朱兰笑道:“我只望大人记住,你我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若死,你们糜氏一族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