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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历一拳击在左掌上,胸中象燃起了火,张老锁一家,多么纯朴,多么善良,怎么会突然遭此横祸,家破人亡。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娘,不许抓我娘,坏蛋……”妞妞抽动手脚,突然梦呓起来。
黄历眼角抽动了两下,因为愤怒,他的耳根在突突地跳。他走到沃格身旁,低声说道:“沃格,请你一定要治好这个病人,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沃格不置可否地望着黄历,诚恳地说道:“朋友,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位老人的伤势看起来很重。”
黄历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出去一下,那位白胡子老头也是个医生,中国的医生,他应该能做你的助手。”
沃格有些奇怪,黄历不留在这里关心自己的救命恩人,却要出去一下,但他没有提出疑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在远方,现出了一道闪电,亮得很,照亮了一部分镇子,照亮了无云的天空和黑暗相连的地方。乌云在头上堆得密密层层,好象蓬松的灰色山峰要向地面扑来。
在峰流镇,白家大院是最气派的宅第,重门深院,飞檐青瓦,暖阁凉亭,曲槛回廊,两座更楼巍然相对。大门座北朝南开,左右各有一根通天旗杆,门上一对大石狮,威风凛凛。
一条黑影就在这大雨即将来临之际,窜到了白家大院的后门附近。静静地观察片刻,黑影贴着围墙迅速潜去。
白家大院的围墙又高又厚,足有三米,可这也难不倒黄历。他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将手里的石子抛了进去,贴墙听着里面的动静。半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掌慢慢撑到墙壁上,顺着墙角慢慢地爬了上去……
两头卷须、乌黑闪亮、一丈多长的硬木大香几,上面摆着半人来高的细瓷花瓶,里面插着两把开屏式的孔雀翎古扇。中间供着文武财神,两边分列两个神龛。左边是大肚子弥勒佛,右边是观世音菩萨。玻璃窗上吊挂着红底黄穗的织锦窗帘,床头摆着漆雕金花的烟酒具。一股富贵的气息却让珍娘觉得陌生而害怕,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而因为反抗和挣扎被扭伤的脚踝更加痛了起来。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两根蜡烛在有气无力地燃烧着,惨淡的烛光照着桌上摆着的几样菜肴,这是刚才进来的一个佣人送来的。
自从被强绑起来,珍娘的眼泪就没停止过,泪水早就沾湿了她的衣服。她担心公爹,担心孩子,担心丈夫,也担心自己。
公爹被打倒,又象疯虎般扑上来,孩子在哇哇大哭,然后是刺耳的枪声……她被捆绑着,嘴里堵上了布,黑布车篷使她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她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听到了那熟悉的响和白坏水的惨叫,还有丈夫愤怒的吼叫和激烈的厮打声。然后,又是刺耳可怕的枪响,几声恶毒的咒骂……
珍娘想起了今天可怕的经历,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已经红肿的眼睛,两行眼泪再次顺着面颊滴落下来。
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珍娘也越来越紧张,惊恐地望着房门。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有着宽大额头和白得异乎寻常的大长脸的男人,目光中闪着淫邪和阴狠。
白宗林贪婪地打量着珍娘,笑道:“虽比不上慕容家的,却也是很不错了。没想到,山沟里也能飞出凤凰来,哈哈。”
珍娘瞪大了眼睛,因为害怕而有些发抖,嘴里不由得发出唔唔的声音。
“呵呵,小娘子,着急了?想陪爷唠几句。”白宗林走上两步,轻浮地用手指捏弄着珍娘的下巴,然后拿下了珍娘嘴里的布。
珍娘用力摆头,似乎白宗林的手上长着癞,或者那手就是一条毒蛇。
白宗林掐了掐珍娘的脸蛋,又将手移到了她的胸前,坏笑着掏摸了一把。
呸,珍娘又羞又恼,却没有别的反抗手段,只好啐了白宗林一脸唾沫,骂道:“坏蛋,放开我。”
“挺厉害吗。”白宗林掏出手帕擦着脸,恬不知耻吸了吸鼻子,“香的,小娘子的口水是香的,呆会我要喝个够。”说着,他一手按住珍娘的肩膀,一手去解珍娘的衣扣,嘴里不干不净地胡言乱语道:“从了我,以后保你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做我的第五房姨太太;若是不从,我玩够了就把你卖进窑子,让你成为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
“你放过我吧,我是有男人,有孩子的人。”珍娘哭着哀求道。
白宗林手停了停,又继续动作,嘴上说道:“我不在乎这些,你既是有夫之妇,就别装什么冰清玉洁。乖乖伺候好爷,爷就给你个名分。”
“畜生,禽兽……”珍娘徒劳地扭动身子。
外衣被解开了大半,露出了红色肚兜和晶莹雪白的肌肤,白宗林的眼睛射出了兽性的光芒,猛地撕掉了珍娘上身的最后一层屏障。珍娘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卟,嗯,嗯,通,门外传来几声异响,白宗林停下了手,不悦地转头骂道:“该死的奴才,都给我滚远点。”
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伴着冷风和潮气,一个蒙面大汉赫然出现,手里一支模样怪异的枪直指白宗林。
“你——”白宗林刚刚吐出一个字,黄历手中的枪便响了,伴着“卟,卟”两声轻微的枪响。白宗林象被人在脸上猛击了两拳,身体猛地向后倒了下去。
黄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只脚猛地抬起,挡在了白宗林的身下,又顺着劲尽量缓慢地放下。尸体倒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嘘——,黄历一手扯下蒙脸布,一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珍娘张大着嘴巴,只吐出了一个“黄”字,便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