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元佑未曾见过云辞的那为心上人苏品言,但是透过云辞为其画的多幅画像让他对这位苏小娘子有了很深的印象,因为她与妙音甚是相似,若不仔细看真的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了,然仔细看还是会看出两者有一些不同的。
云辞一共见过妙音两面,初次是妙音从生生堂求医后来长宁王府时,第二次便是妙音的生辰。那日原本是赵元佑要去林府的,然而临时遇到了棘手之事,无奈下他只能让云辞这个替身替自己出现在林府妙音的寿宴上。
这两回就让云辞对妙音倾心了?还是他真的把妙音当成了苏品言的替身?
赵元佑可以确定适才自己看到的那幅画像中人的确是妙音,而非苏品言。
若云辞敢生不该生的心思自己绝对不容许,妙音就是赵元佑的逆鳞,别人惦记妙音他赵元佑管不着,但是云辞惦记妙音绝不容许!
赵元佑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云辞所居的思言轩。
云辞命菊香给自己添了一盏茶,然后他默默的把墙上那幅画像给摘了下来。
“公子怎把画像摘下来了?这可是您刚刚画就的。”面对菊香的不解云辞一脸淡然道;“画像有些不妥之处,还是重新画一幅挂上吧。”
菊香恩了一声转念又开口道;“适才我看殿下带着些许不悦之色离开的,公子跟殿下莫不是发生不快了?”
面对菊香的疑惑云辞虽然有些不悦,然还是绕有耐心道;“我和守初不曾发生不快,对了守初拿来了一颗百年老人参你一会儿把他弄成参,那些鹿茸暂时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御药房的百年人参被李昭仪讨走了一颗的消息很快就在后宫传开了,周婉容得知此事后那叫一个妒忌,原本昨晚圣驾是要去她那里的,可突然去了中宫,让她空欢喜一场原本就心里头不爽,然那是皇后自己怎敢相争,百年人参又落到了李昭仪宫里这让周婉容更加不自在,故此她就风风火火的到了贵妃的章华宫。
“娘娘,那百年老人参可是辽国送来的贺礼呢,要用也是官家还有皇后和您用,她李昭仪算个什么东西。”面对周婉容的愤愤不平贵妃亦是不屑;“你若能让官家身体解除病痛你也可以跟官家或者皇后去讨另一颗百年人参。李昭仪不过是借着给官家按摩的机会替她那个病秧子儿子讨人参,不管是念在她近日的功劳还是三皇子皇后都会把那颗人参赐给她。”
在贵妃眼里李昭仪根本不值得她争风吃醋,出身卑微,儿子是个病秧子,相貌凡凡,这样的妃嫔能在后宫掀起什么风浪来,之前李昭仪日日去御书房为今上按摩时贵妃都未曾心生警觉。
看到贵妃根本不把李昭仪放在眼睛里周婉容也就逐渐平静下来;“是妾心浮气躁了,扰了娘娘歇息还请您宽宥。”
贵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坐在下首的周婉容语重心长道;“瑶儿,你的性子还是要再磨一磨,官家速来不喜欢太毛毛躁躁的女人,若本宫不是这张脸太过出众当初也不曾宠冠后宫。官家喜欢的女子是温婉娴静,沉得住气的,皇后如此,苗贤妃如此,就连新晋的董娘子亦是如此,包括前些日子刚死了的苏美人年轻时也曾得宠过,她若非性情越来越不讨喜官家也不会厌弃了她。你虽然育有六皇子,而且有本宫这个贵妃护着你,然你也不能让后来居上啊!”
“妾谨记娘娘的教诲,妾会好生磨练自己的性子,不会让您失望的。”贵妃听了周婉容的保证不知可否的淡然一笑。
就在这时候宫女进来禀报说陈湘君小姐在外求见。
一听来的是陈湘君后贵妃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她先让周婉容离开,然后才命人把陈湘君请进来。
出现在贵妃面前的陈湘君一身素淡,脸色微微有些憔悴,丝毫不见往日的风采。
“臣女陈湘君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并没有让陈湘君即刻平身,而是让她跪了片刻才淡淡的说了平身二字。
陈湘君起身后贵妃也未曾赐座。
“本宫并未传你入宫你是如何入宫来的?”贵妃对陈湘君厉声质问道。
“回贵妃娘娘,臣女是偷了姐姐的腰牌入宫来的。”陈湘君如实道。
为了让陈迎春自由出入宫禁贵妃就赐了她一枚腰牌。
除了皇子公主外能自由出入宫禁的甚少,贵妃费了一些功夫才给陈迎春弄到了那一枚自由出入宫禁的腰牌。
得知陈湘君偷了陈迎春的腰牌后贵妃的脸色变得分外阴沉;“陈湘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迎春的腰牌,你如此处心积虑入宫来见本宫到底为何?”
面对贵妃的喝问陈湘君不卑不亢的应对道;“臣女入宫来见贵妃娘娘的确不是请安,而是有些不明白的事来求教贵妃娘娘。”
贵妃把侍奉的宫女都打发到殿外,然后居高临下的质问陈湘君;“你莫不是因为本宫没有成全你跟寿王特意来向本宫兴师问罪的吧?”
“臣女可不敢向贵妃娘娘兴师问罪,臣女只是不明白娘娘为何要这般对待臣女?我和姐姐都是您的侄女,我比姐姐优秀甚多,可为何在您眼里就只有姐姐?因为您对姐姐的偏爱导致父母对姐姐也格外偏爱,这些我都不可以跟姐姐争,我和寿王表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您为何不许?若您是为了表哥的大业那好,我只要给表哥当个妾能常伴左右就知足了,可您还是不肯,您竟然把我扔给一个老鳏夫湘君敢问娘娘您到底跟湘君何愁何怨?您要这般作践我陈湘君?”自从那日妙音去了一趟陈府后陈湘君就再也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必须得争取,必须得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造成自己今天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是贵妃,她必须得要弄个明白,贵妃何至如此。
多年身居高位贵妃何曾被人这般无礼过,陈湘君适才的话和态度彻底让贵妃耐心全无,她抓气了面前的一支茶盏朝陈湘君砸了过去;“混账,谁给你的胆量敢跟本宫这般说话?就算是官家就算是皇后都不曾这般对待个本宫!”
陈湘君并没有躲,茶盏砸在了陈湘君的香肩之上,然后接着就滑落在地化作了满地的碎片,陈湘君觉得自己肩膀仿佛要脱落那般的痛楚。
贵妃稍微压了一下火气后继续道;“你是比迎春长的好,也比迎春聪明,然而你就是因为长的这张脸让你太自负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都不肯好好学,女红厨艺你也不愿意学,你就仗着这张脸自视甚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若寿王身边有你这等品行的女子他安有大业可言?本宫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连累到寿王。他的妻子必须是林妙音,而我们陈家的女子将会在寿王登上大位后将林妙音取而代之,你陈湘君能甘心屈居人下吗?你能给林妙音当牛做马吗?你不能。虽然你姐姐没有你有心机,性子直率,但她却能屈能伸,她绝对不会成为寿王的绊脚石。她能俯下身子去伺候男人伺候主母,你扪心自问你陈湘君能吗?你跟寿王在一起哪一回不是他迁就你让着你伺候你。”
稍微顿了顿贵妃继续道;“陈湘君,你嫁给中山郡王对陈家对你的寿王表哥都好,你不是说你爱寿王嘛难道这点牺牲都不肯为他做吗?中山郡王可是太祖皇帝的重孙子,你嫁他是你的造化。陈湘君,你若敢缠着寿王我就让你弟弟和你母亲好看,反正丁姨娘盼陈家主母的位置盼的脖子都长了。”
原本要跟贵妃大闹一场的陈湘君在听完贵妃适才那番话后竟然理屈词穷,肩膀上的疼痛还有心上的疼痛让她险些呼吸不过来。
霎时两行清泪划出眼角。
面对陈湘君的眼泪贵妃丝毫没有心软;“你在我面前哭是没有用的,你的眼泪可以对付男人,但等你到了我这把岁数你的眼泪对于男人而言半文钱都不值。你陈湘君除了这张脸外一无是处,然以色侍君何曾长久过,不管是杨贵妃还是花蕊夫人,她们能成为君王的新头爱靠的除了那张脸外还有才情和性情。本宫伺候官家自然起初靠的是那张脸,然而本宫能固宠能从一个小小的美人爬到贵妃的位置靠的不光是那张脸。你若识相就安心待嫁,你明年及笄后就跟中山郡王完婚。”
说完这些后贵妃就命人把陈湘君请出去。
陈湘君失魂落魄的被贵妃赶出了章华宫。
等陈湘君离开后贵妃从自己寝殿拿出了一包药,接着她又写了一封亲笔信,把密信跟这包药一同交给了内侍张晋;“你把这两样东西务必亲手教给本宫的兄长,得到他的回音你才可以回来。”
张晋领命后就悄悄出宫去了。
两天后陈湘君染病的消息就传到妙音耳中,而在这之前她已经知晓了陈湘君入宫觐见贵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