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采薇开了两个铺子的事情妙音很快就知晓了,开铺子的是用的郭采薇的私房钱。
妙音可以断定郭采薇那笔钱就是老夫人给的私产。
当初妙音通过手段把老夫人给郭采薇的田庄和铺面都已经被她弄到手了,然而那些金银财宝她却是无从入手的。
若没有老夫人的这笔私产郭采薇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同时开两间铺面的。
郭采薇经营有道,铺面开了很快就生意兴隆了。
从银杏嘴里得知林少华把郭采薇给接回来后妙音淡淡一笑;“人啊终究还是要接回来的,否则咱们的三奶奶开铺子赚的钱可都流到郭家人的口袋里了。”
妙音知道林少华接郭采薇回来不是为夫妻情,而是看着那两个铺子赚钱了,他怎么能让自己媳妇辛苦赚的银钱姓了郭呢。林少华速来是个见利忘义,唯利是图之人,一早妙音就知晓。
墨竹一听郭采薇回来了禁不住嘀咕道;“三奶奶回来了,如此咱们内宅又要热闹了。”
银杏道;“可不是嘛,明年二爷就要娶媳妇了,到时候会更热闹,可惜那个时候郡主就嫁出去了,看不到府里多热闹了。”
郭采薇毁了孙红莲的清白,那她跟林少堂的婚事也就黄了,上月初孙氏又给儿子定下了一门婚事。
这次孙氏给林少堂定下的姑娘是她表姐家的次女,姓宁名仙儿,刚及笄不久。宁仙儿的父亲宁硕在鸿胪寺任职。
林少堂对这个宁仙儿不算太满意,嫌姑娘模样不出挑,虽然姑娘名唤仙儿,可一点也不仙,但孙氏却觉得姑娘不错,听说姑娘十一岁就帮着母亲料理府中庶务,打的一手好算盘,厨艺女红也都没得说。
这宁仙儿性格也不似一般闺秀那般柔柔弱弱的,她甚是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儿泼辣。
孙氏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若不给他娶个精明能干的媳妇,日后肯定会被林少华和郭采薇给算计死。
郭采薇回到林府后就把手里的银子拿出了一部分给林少华;“官人,这些音钱是我两家铺面赚的其中一大部分,我知道官人往后用钱的地方多,这些你先拿去用。”
虽然郭采薇还是没法真的喜欢上林少华,但是在郭家的这几个月她也想明白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自己已经是他林少华的妻子了,那就该跟他一条心,努力的爱护他,扶持他。
看在钱的份儿上林少华难得对郭采薇面露笑意;“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娘子是我林少华的福气。”
郭采薇道;“官人既如此说那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当初我是如何被孙氏算计官人也清楚,等公爹的孝守完了咱们二房就跟大房彻底分家了,咱们得搬出去,我打算单独过,反正官人不是二房的长子,住不住到一起不打紧。”
对于郭采薇的这个提议林少华稍微沉吟后;“能搬出去是最好的,然将来我是要走仕途的,你也知若是被扣上不孝的帽子那对日后我的仕途之路可很不利。”
虽然还未金榜题名,但林少华已经开始为自己日后步入仕途作准备了。
郭采薇内心微微冷笑了一下,她已然看明白了林少华是个怎样的为人,他最爱的是他自己,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完全可以丢弃原则,这样的他如何清风明月,玉质风骨的林少白比呢?
把郭采薇接回来是林少华自己的主张,并没有征求孙氏的意见,因此当得知林少华把郭采薇接回来后孙氏很不悦。
孙氏虽然不悦,但也没有马上找小夫妻的麻烦,而是在林二老爷那吹枕头风。
“老爷,三郎把郭氏给接回来了,他根本没有来向我请示就把人给接回来了,这孩子越发有主见了,根本不把我这个当嫡母的放在眼里。”孙氏给林二老爷做按摩的力道稍微加大了一些,守孝期间林二老爷对自己的那些妾们都静而与之,不是宿在书房就是宿在孙氏这里。
俩人都老夫老妻了,而且孙氏也早已经年老色衰了,林二老爷和孙氏在一起也就是简单的睡觉而已。
听了孙氏对林少华的不满后林二老爷沉吟了半天才道;“不管怎样郭氏也得到教训了,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该把人给接回来了。你对三郎要宽容一些,我不敢奢望你对三郎如对二郎那般好,但是你对他当宽容一些,如此他才真的把你当母亲来敬重。”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林二老爷对林少华的偏爱这让孙氏甚不痛快,然她也不好发作。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的在经营自己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次日,郭采薇来请安的时候孙氏对她毫无不快,一如既往的和善温柔;“采薇啊,你既已经回来了那就跟三郎好好过日子,切莫再去作那些影响名声之事了,好好调养一下身子,好早日为林家开枝散叶。”
“儿媳谨记婆母的教诲。”郭采薇此刻装的就跟绵羊似的,要多听话有多听话,然她内心深处却在不停的冷笑。
今年冬天的雪来的比以往时候晚了一些,眼看冬月过去,腊月来临才终于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虽是初雪却下的格外热闹,从黄昏时就开始飘雪花,纷纷扬扬的一直下,直到次日午后才结束。
一场雪后天冷了不少。
速来怕冷的妙音更不敢出门了。
墨竹和银杏几个丫头堆了不少雪人然后放在了廊下给妙音看。
妙音看着白苏堆的那个雪人最是可爱,故此就拿到了屋里,她的屋子太暖和了,转眼功夫小雪人就化了。
妙音让墨竹她们拿了瓦罐收集竹叶和梅花上的雪水,留着以后烹茶用。
墨竹她们收集了好些,雪水收集好了后按照妙音的吩咐放置在了一个妥帖的地方。
待天稍微暖和一些后妙音就穿着赵元佑给她的那件狐白裘出了听雪居,雪已经把清扫干净了,一边沿着幽幽曲径前行可以一边欣赏小径两旁堆积的白雪。
下雪后会让天越发的冷,然妙音还是喜欢下雪的。
她知道母亲秦落雪尤爱雪,跟她名字里有个雪字有关系,也跟她的性情有关系。
因为记忆有限,故而妙音对亲生母亲的印象不是特别深刻,关于母亲的许多事都是通过父亲林大老爷以及养母秦皇后,还有外祖母他们那里听来的。
妙音先去了一趟梦雪居给林大老爷请安,在那里小坐了一会儿妙音就去了秋来轩。
妙音过来的时候秦素秋正跟林少白围坐火旁对弈,炭火盆里烧了栗子,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让人流口水的香气。
“看来我过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哥哥跟嫂嫂了。”妙音盈盈笑道。
秦素秋的脸微微一红,连忙嗔怪道;“你这坏丫头一来就取笑我,看我不打你。”
“嫂嫂疼我还来不及呢,怎会舍得打我呢。”妙音牵着秦素秋的衣袖小女孩儿一般撒起娇来。
看到妙音身上崭新的狐白裘林少白忙问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的那件?
妙音含羞道;“是三哥给我的,母后给的那件有些陈旧了。”
秦素秋端详了妙音身上的狐白裘一番后道;“宁王给的这件色泽更加鲜亮,摸着也柔软,比外头的白雪还要好看,皇后姑母赐的那件也不差,然不及这一件。”
妙音微微颔首表示对秦素秋这番话的赞同。
接着寒露就把火盆里已经烧熟的栗子用夹子给夹到了托盘里头,等稍微冷一些后妙音和林少白,秦素秋就开始吃栗子,至于那一盘还未完的棋局就暂时作罢了。
就在这时候春桃从外头进来;“大奶奶,不好了,二爷跟二老爷的侍妾巧儿私会被三奶奶的人给逮了个正着,这会子三奶奶正拿着人去二夫人那里呢。”
“二弟竟然跟丫头私会?”林少白知道林少堂不是个长进的,可当他听到林少堂跟丫头私会的消息后还是吃了一惊,毕竟眼下他们还在为老夫人守孝。
父亲在那么孙辈为祖父母守孝只需一年就好,这期间若是传出作风有损的话那名声可就彻底坏了,而且还会连累旁人。
林少堂在混他也应该知晓这个道理吧。
妙音和秦素秋相互对视一眼后就一起起身,她们要去二房看热闹去。
林少白看二人起身就知道她们要作甚,于是他赶忙提醒道;“既然是二房的丑事跟咱们有何相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妙音回头朝自家哥哥俏皮的眨眨眼睛;“的确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如此热闹错过了岂不可惜,哥哥自己把那盘棋给下完吧,我跟嫂嫂去看看热闹。”
说罢妙音就拉着秦素秋的手往外去。
出了秋来轩的门秦素秋方才跟妙音悄声低语道;“我总觉得林少堂跟巧儿的事是郭采薇的手笔,郭采薇才回来几天啊没想到就弄出如此动静来。”
妙音微微扬了扬嘴角;“的确是郭采薇的手笔,要怪只怪林少堂那狗东西烂泥扶不上墙。”
巧儿是林二老爷的一个侍妾,不过早就失宠了,因为没有生养,故此始终没有个名分。
妙音和秦素秋很快就到了二夫人的院子,老远就听到二夫人训斥林少堂的声音。
此刻,林少堂跟巧儿分别跪在二夫人脚下,俩人都有些衣衫不整,郭采薇则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抱了看热闹的心态来。
二夫人最怕的就是这件事被大房的人知晓,当听到丫头禀报说大奶奶和娉婷郡主过来时孙氏的脸瞬间一白。
不等孙氏开口郭采薇忙道;“还不请郡主和大奶奶进来。”
孙氏狠狠的瞪了郭采薇一眼,那目光甚是骇人;“郭采薇,是你让她们来的对吗?”
面对孙氏咬牙切齿的质问郭采薇云淡风轻道;“婆母觉得是哪就是,婆母觉得不是那自然就不是。”
孙氏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一刻孙氏几乎可以笃定自己儿子跟巧儿的事是郭采薇的手笔。
功夫不大妙音和秦素秋就迈着从容的脚步出现在了孙氏面前。
“婶娘,我和嫂嫂过来给您请安的,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二哥这是怎么了?他怎和叔父的侍妾巧儿跪在一起?”妙音表现出既惊讶又疑惑的样子来,如此孙氏还不好发作,她只能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二哥做了错事,娉婷,素秋,你们切莫把眼下看到是事情说出去,否则对咱们林家上下可都是不利的。”
虽然巧儿是个侍妾,可那也是林少堂他老爹的女人,当儿子的把爹的女人给睡了,而且还是在守孝期间,若这件事传出去了结果可想而知。
秦素秋忙率先表态;“婶娘放心,我和娉婷知晓分寸。”
妙音忙顺着秦素秋的话道;“婶娘宽心,我和嫂嫂自然是守口如瓶的,不管怎样这都是咱们林府的丑事,不过婶娘也得个二哥一个教训,否则的话他若日后再犯可如何是好?”
妙音的日后再犯四个字一出口孙氏气的差点儿抽过去;“娉婷所言极是,我自然会好好给少堂一个教训的。”
妙音道;“既然婶娘这里不方便让我个嫂嫂逗留,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对于孙氏而言妙音和秦素秋走或者留都不重要了,毕竟她们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孙氏觉得秦素秋和妙音应该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她们是要把这件事当一个把柄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这会子林少堂也意识到自己错了,跪在那里拼命的给孙氏磕头赔罪,很快额头上就磕出了血来。
孙氏是最疼儿子的,看到儿子额头磕破了她既心疼恼恨。
“少堂,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我也不能就此做罢,若是不给你一个教训谁知道你往后会闯出怎样的祸来。”接着孙氏就命人拿藤条来,然后让林少堂趴在那里接受责罚。
这根藤条孙氏是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庶子庶女的,从没想过会用在儿子身上。
为了给儿子一个教训孙氏只能一咬牙一跺脚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