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看到刘鸾满脸泪盈盈的那叫一个心疼。
纵横花丛多少年端王的怜香惜玉那是不在话下,然而他对既是爱妾又是青梅竹马表妹的刘鸾则是格外的温柔。
端王亲自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刘鸾擦眼泪;“我知道你怀疑王妃害咱们的儿子,我承认她并非无此心,但是在我大局未落定之前她是不会任性胡为的,我已经让富嫣然去调查大郎中毒之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给赵宗昌看病的大夫对外是说大公子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然而实则那是中毒,给端王府看病的大夫那都是御医院出来的,他们在人情世故上的练达比医术更上层楼。
听端王这么说刘鸾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许,然后用那双含着泪的杏眼看向端王;“王妃的手真的是干净的吗?”
端王在刘鸾的香肩上温柔一拍;“放心吧,富嫣然是妒忌你得宠,但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你啊锋芒太盛了,平常要在富嫣然面前收敛一些,为了我为了咱们的儿子你要多受点儿委屈。”
端王这么一安抚刘鸾自然心里头顺畅了。
富嫣然很清楚自己没有谋害赵宗昌,若是不能及时把嫌疑洗清的话就麻烦了,当端王命她一天内把下毒的人找出来时她自然不敢懈怠。
富嫣然虽然容貌平常,但是处理内宅的事却是一把好手,没有一天,半天她就把给赵宗昌下毒的人找出来了,只可惜人已经死了,是咬舌自尽的,尸体还没有彻底凉透。
给赵宗昌吃的红枣糕里下毒的不是旁人正是照料他衣食起居的齐婆子,此人之前还是赵宗昌的乳母的婆婆。
这个齐婆子把厨房给赵宗昌准备的红枣糕给掉了个包,厨房准备的红枣糕里是没有毒的,因为一时疏忽留下了罪证。
给赵宗昌下毒的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富嫣然望着这具尸体心里头甚是气闷。
从端王书房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富嫣然屏退左右,然后留自己的心腹侍女紫薇跟白薇从旁侍奉。
富嫣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道;“王爷跟刘鸾必然会觉得下毒害赵宗昌的人是我。”
紫薇不以为然道;“奴婢觉得王妃是多虑了,就算刘夫人怀疑您王爷也是相信您的,奴婢估摸着十有八九那个齐婆子是寿王府的习作,为的就是借此来挑起王妃和刘夫人的妻妾争斗,让端王府后宅不得安宁。若王府内宅不得安宁了,自然王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富嫣然朝紫薇微微颔首,赞许道;“还是你看的透彻,我怎就犯了糊涂呢,看来今后我要对刘鸾母子好一些才是。”
紫薇道;“日后王妃当了皇后娘娘还愁不能收拾刘夫人吗?眼下王妃还多隐忍一些,您别忘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就是看着刘鸾得宠我不舒坦,王爷终究是不喜欢我的。”富嫣然的眉宇间掠过些许哀伤来,她伸出自己那双涂了蔻丹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这张脸,然后无力的叹了口气。
端王府发生的事很快就到了妙音耳中。
“看来这件事是寿王的手笔。”妙音吃了一口赵元佑送到手里拨了皮的蜜橘后道。
赵元佑一边继续给妙音拨橘子一边猜测道;“我看未必,寿王未必这么愚蠢,若那个齐婆子真的是寿王府的习作那也是胡心语的手笔。”
妙音低头仔细琢磨一番后觉得赵元佑的猜测是站得住脚的;“这手笔的确有些小家子气,更符合胡心语的格局。这个年啊先让寿王夫妇好好过,等过了年才有好戏看呢。”
时光飞逝,一晃就到了崭新的嘉平三年。
过年期间妙音除了跟赵元佑一起入宫给帝后,李淑妃问安外就是应付各类礼尚往来,让她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到了正月初八才算安静下来。
妙音本打算好好歇息一整天,没想到荣平郡主胡心雅带着女儿秦千寻过来串门儿。
吃了会儿茶后荣平郡主才跟妙音说起正事儿;“娉婷,你知道吗大姑母打算跟三司副使蔡荣家坐姻亲了。”
妙音忙把吃进嘴里的山楂糕咽下去;“怎么可能啊,据我所知蔡家并无适龄的小娘子跟大表哥婚配啊!”
不过话出口后妙音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瞬间恍然大悟,前世赵元亨坐稳江山后对自己嫡母一脉也就是秦家以及跟秦家关系非常的人下手,然而唯有自己的大姨父许浩峰免遭毒手,这一世自跟姨母许夫人见面后妙音就一直在想前世许浩峰是何时投靠赵元亨的,而今算是有答案了。
荣平郡主自然不知妙音此刻心下的波浪起伏,她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后才回答妙音适才的疑问;“蔡家是没有适龄的小娘子,但是蔡夫人的娘家有啊,我听婆母说大姑父的母亲跟蔡夫人是同族的远房亲戚,论起来大姑父还得称呼蔡夫人一声姨母呢。”
“原来是这样啊!”妙音没想到许浩峰跟蔡夫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所谓亲戚关系,如此以来两家做个姻亲也就不奇怪了,不过妙音清楚记得前世自己的大表兄许成礼琪的妻子并非蔡夫人的娘家人,而是太仆寺卿的女儿。
莫非这位太仆寺卿跟蔡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看到妙音在那里陷入沉思荣平郡主禁不住笑着问好端端的怎就发起呆来了?
妙音忙讪讪一笑;“我也不知怎得就胡思乱想起来了,表嫂怎知大姨母打算跟蔡家结亲呢?
荣平郡主道;“我是听婆母说的,许是前两日大姑母去秦府的时候跟祖母还有婆母说起过吧,不过眼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大表弟当务之急是准备三月的科举,想来应该是先筹谋他的婚事,一切等金榜题名后再说。”
妙音微微颔首;“十有八九是这个可能。”
荣平郡主母女在宁王府盘桓了小半日才走,这里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各类糖果和点心都比家里的好,以至于秦千寻都不乐意回去了,大有乐不思蜀的意思。
妙音让白苏把小丫头爱持的糖果和点心全部给她带走,这样小丫头才心满意足的跟着母亲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走远妙音才欢好收回目光,然后禁不住跟身边的墨竹嘀咕道;“没想到寻丫头这么小竟然也是个爱吃的,大了后自然也是个吃货。”
墨竹道;“能吃是福啊!”
对此妙音是深表赞同的,因为她也很爱吃。
回到关雎阁妙音让墨竹准备纸笔,很快她就写好了一封书信,等墨迹晾干后妙音把书信亲自折叠起来递给墨竹;“你把这封信教给你二哥,我要他办的事情都在这封信里头。”
虽然王府不缺人手,他们的能力都可能在长安之上,但妙音还是习惯有些事情交给长安去办。
出门应酬的赵元佑等到晚上才回来。
闻着赵元佑身上的酒气妙音本能的表现出很嫌弃来,她先吩咐白苏去准备醒酒汤,接着吩咐丹青和银杏伺候赵元佑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难道不是娘子伺候我吗?”赵元佑当着丫头们的面牵起妙音的手。
“哼,你吃酒吃的醉醺醺的要我伺候你,想美事儿吧!”妙音不客气的把赵元佑的手甩开,然后扭过头不理人了。
旋即,赵元佑就去沐浴更衣,他知道妙音不喜欢自己身上有不好的味道,沐浴完毕后他特意熏了香,把自己弄的香喷喷的才出来。
等吃了醒酒汤后赵元佑问妙音可是如愿以偿的睡了一天的觉?
妙音委屈道;“哪有啊,我正打算睡呢荣平就带着寻儿来了,我寻思着元宵节前我是没有功夫白天睡大觉了。”
想到白天面对各种迎来送往,可晚上还得让赵元佑折腾妙音顿感疲惫不堪,恨不得面前有个枕头马上就睡。
赵元佑知道最近妙音累坏了,他笑着捏了捏那双让他怎么捏都捏不够的纤纤素手;“音儿累坏了,我真是心疼呢,等过了元宵节这个年也就彻底过完了,你也就有大巴的时光可以歇息了,暂时先忍忍,乖,很快就过去了。”
他的这一个乖字让妙音的心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
明明觉得很疲惫了,可接下来她还是兴致满满的陪着赵元佑折腾,差不多到了后半夜自己彻底折腾不动了赵元佑方意犹未尽的罢手。
外人知道赵元佑是个病秧子,男女之事上肯定力不从心,殊不知这所谓的病秧子在那方面厉害的很。
妙音累极了,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次日。
赵元佑早就起床用罢了早饭出门会友了,妙音还想睡唯恐等下府里会来客人她只得拖着一身酸痛起身。
轮到紫苏伺候妙音梳头了。
大多时候妙音都是亲自梳理她那一头青丝,然而此刻实在是犯懒,故此才让紫苏伺候。
“王妃,奴婢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紫苏一边拿着桃木梳子轻轻帮妙音梳理着青丝一边喃喃低语道;“我可最不喜欢旁人吞吞吐吐的,咱们虽是主仆,然而在我心里头你就跟我姐姐似的,有话你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