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泪眼汪汪的样子着实楚楚动人,让人人很容易我见犹怜。
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宁王夫妇设计陷害的,太子的怒火在一点一点转移;“陈湘君,你敢拿着袅袅和你的母亲和弟弟的性命安危向本宫发毒誓你没有背叛本宫吗?”
太子还是挺相信赌咒发誓那一套的,对于湘君而言女儿袅袅和她的母亲兄弟那都是心头肉,她敢拿着他们的性命安危发誓吗?
湘君没想到太子竟然逼自己拿女儿和母亲兄弟的性命发誓,他们可是自己最最要紧的亲人,跟自己的性命一样重要。
自己怎能拿着他们的性命安危发毒誓呢?
可自己若不按照太子的意思发毒誓的话他就不会相信适才自己所言。
只有自己安全了,那女儿和母亲还有弟弟才安全。
想明白了这一点湘君也就没有顾虑了;“殿下,我发誓,我若胆敢背叛殿下我的女儿和母亲兄弟都不得好死!”
湘君都拿着她最在乎的人诅咒发誓了太子愿意选择相信她一次,就在湘君以为自己总算要熬过这一关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清凉的女子的声音;“湘良媛可真够狠毒的,为了诓骗太子殿下相信你的胡话你竟然不惜拿着自己的至亲发毒誓,你就不怕毒誓马上就会应验吗?”
这个突然的闯入者是刘鸾。
得知太子来见湘君后她预感到什么,故此匆忙的赶来过来,刚好听到湘君在那里信誓旦旦的发毒誓。
“刘良娣,我知道你恨我分走了殿下对你的宠爱,但你不能落井下石啊?你以为你害死我了太子殿下就会重新宠爱你吗?”湘君一脸幽怨的望着带着些许杀气的闯入者刘鸾。
对于刘鸾的不请自来太子有些不悦;“鸾儿,你快回去,别瞎胡闹!”
刘鸾很庆幸自己过来了,若不然不会知晓太子对湘君有多庇护,到了这步田地太子还护着湘君。
“表哥,我没有胡闹,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来,可我若不来你就被这个贱人给骗了。她和那侍卫的私情的的确确是确有其事的。”不等太子反应过来刘鸾便逼问湘君道;“湘良媛,除夕之夜太子和太子妃去参加宫廷宴饮,你便趁机在此跟侍卫公维辉幽会,你的两个侍女荞麦和麦穗在我给你把风,我突然到访你不得不见我,那个时候你脸上的潮红和眼里的春色作何解释?还有去岁太子殿下下恩州时我突然来访你,你锁骨上面有一块紫色的痕迹又作何解释?还有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若太子殿下不相信那是个野种那就请最顶级的太医来给她诊脉。据我所知那些厉害的国手们通过诊脉可判断出孩子上身的具体日子,若有差池的话也就是两三日而已。”
接着刘鸾就把目光看向容色复杂的太子;“表哥,我知道你稀罕湘良媛,但她害你颜面尽失你怎还能容他在这里胡搅蛮缠呢?你可是大宋的储君,威仪不容有损,就算湘良媛真是冤枉的,那她都该死,没有什么比东宫的颜面,太子的威仪更要紧的。”
说完这些后刘鸾便提着裙角盈盈而去。
湘君好恨啊,自己好不容易让太子的态度有所转圜了,可刘鸾的突然出现让一切毁于一旦。
“太子殿下,您莫要信刘良娣挑唆,她容不得我,她巴不得我现在就死,因为没有我了她才能在东宫被您独宠,兴许兴许她也被宁王和林妙音收买了来陷害我呢。”湘君的双手紧紧抱着太子的大腿,就好像处于水塘之中的溺水人抓住了唯一能让她不会沉底的一块随时可能飘走的浮木。
太子在短暂沉吟后无情的把湘君一脚踢开;“陈湘君,本宫差一点就被你骗了,这世上最不可能骗本宫的女人就是鸾儿你懂吗?”
太子这一脚着实有些重湘君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等她缓过劲来时太子早已经离开了。
太子被绿这件事在后宫也传的沸沸扬扬。
宸妃听气的浑身打哆嗦。
“青黛,眉黛,你们相信外头的那些传言吗?”宸妃知道自己问的有些自欺欺人。
眉黛小心翼翼道;“奴婢相信是有人故意诋毁中伤太子殿下的,娘娘不必在意,谣言止于智者,只要抓住造谣之人自然这股子风也就渐渐消散了。”
青黛也忙附和眉黛的话在宽慰宸妃。
可宸妃心里头很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微微叹了口气;“我养的儿子我清楚,太子在女色上的确是个拎不清的,我甚至早就预感到会在这方面吃大亏,可惜太子翅膀硬了,我这个当娘的约束不了他。”
东宫那边的事情自然不会传不到秦皇后的耳朵里头。
阑珊饶阳县咋的把自己听到的绘声绘色的描述给秦皇后听;“娘娘,没想到这位湘良媛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给太子殿下戴绿帽子,这下看太子如何收场。想来不日就会陆续有弹劾太子殿下的札子上来了。”
显然阑珊是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
太子倒霉秦皇后并没有太喜形于色;“这件事丢的是东宫的脸,损的也是皇家的颜面,你给我约束好了中宫宫人们,莫要在底下说长道短的。”
阑珊;“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的。”
太子被绿后宫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不过没有人敢把这件事传入今上耳中,毕竟今上近来龙体欠安。
儿子被绿了,而且这个儿子还是大宋的太子,这若是让今上知晓了那不亚于自己这个当皇帝的被绿了。
没有人会在今上面前提起东宫那边的花花事,但很快今上还是知晓了。
是日,今上觉得在屋里闷得慌了,故此就让路安吉陪着出去散步。
途径尚药局时他无意间听到几个小宫女聚集在一棵大柳树下面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几个小宫女自然不知道有人经过,故此她们不管不顾的说着让她们觉得有趣之事。
她们说的刚好就是东宫湘良媛跟侍卫有染,太子被绿那件事。
今上得知后气的当即就晕了过去。
那几个不干活在这里说长道短的小宫女活该倒霉,罚了俸还挨了板子。
秦皇后得知今上晕倒就急急忙忙的到了福宁殿。
这个时候太医们也已经到了。
好在今上就是一时情绪激动导致的暂时性晕厥,用一下针就无事了。
今上苏醒过来确认无恙太医们就退下了,独留秦皇后在这里侍奉。
“东宫里头的丑事是不是你早就知晓了?你们所有人都在瞒着朕对吗?”今上凝视着秦皇后的眼睛冷冷质问道。
“官家,您龙体欠安,适才太医再三叮嘱切莫大喜大悲,当心平气和。您要尊医嘱。”秦皇后温柔握住今上的手,那手虽然依旧修长,骨节分明,但因为常年握笔批阅奏疏的缘故,握笔的位置结了厚厚的老茧。
今上微微闭上眼睛沉吟了许久才重新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太子连最起吗的修身齐家都做不到,何谈治国平天下呢,看来朕之前是真的高估他的能为了。”
秦皇后;“太子在女色上是有些不懂克制,想来经过这件事后他能吃一堑长一智了。官家当初既然决定扶元夕坐上太子之位那就是经过再三考量,仔细权衡的。太子是有诸多不足,来日方长官家仔细教导就是。”
虽然秦皇后很想说你的太子选错人了,可她终究不能说。
在某些事上她和今上终究是先论君臣再论夫妻的。
东宫那边太子妃亲自审讯跟湘君有染的公维辉。
在看了公维辉的供词后太子的面色越发的难看;“太子妃,你要继续提神那厮,我不相信那厮真的就是色胆包天来勾搭湘良媛的,他幕后必然有人指使。”
“殿下是怀疑湘良媛和公维辉的私情并非单纯的郎情妾意那么简单?”太子妃可从没有想过这件事背后还会有猫腻。
不管是后宫还是后宅女子偷人也不算是太稀罕了,当年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不就跟侍卫燕赤凤有一腿嘛,若武则天不早早的跟太子李治有私的话,安有感业寺内久别重逢的看朱成碧思纷纷。
太子如今是相信湘君和公维辉有染的,但他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宁王和林妙音的手笔。
太子妃在太子的受益下继续提神公维辉,不管如何审讯对方一口咬定自己跟湘良媛之间的私情是你情我愿,无人从背后指使。
几次对公维辉用严刑拷打他依旧没有改过口供。
东宫那边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妙音和赵元佑的耳目。
得知太子妃对公维辉用重刑后妙音不免有些担忧;“万一那厮熬不住最终把宁王府给供出来怎好,我看不如寻个机会结果了那厮的性命干净。”
赵元佑摇摇头;“不可不可,这个时候若公维辉突然死了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放心,那厮是不可能把宁王府供出来的,我所启用的每一颗棋子都绝对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