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东宫和宁王府明里暗里的纷争德妃没有跟安王说太多,只是再三叮嘱他要安分守己。
接着德妃就说起了安王的婚事来;“你岁数也不小了,该把婚事定下来了,难不成你还真的要等到及冠后再说亲不成?”
原本安王对成婚是有些抗拒和排斥的,如今德妃再次提及他反而显得很平和;“那就依照母妃的意思早早的帮儿子把婚事定下来吧。”
德妃见安王没有因为自己催促他成婚而不喜欢,反而说愿意造些把婚事定下来让她有些意外,然后便是欣慰;“既是如此,那我和你四嫂帮你张罗个合适的姑娘把婚事定下来,明年成婚。”
“全凭母妃作主!”安王的表现让德妃满意极了,一下自儿子长大了,看来这次江州之行是对的,因为在去江州之前他还不乐意说亲呢。
次日,德妃就打发人把楚楚叫到宫里。
楚楚带着女儿慧茹一起入宫。
两岁多的小慧茹就跟个小粉团子似的,招人疼的很。
德妃对这个漂亮乖巧的孙女也是由心而发的疼惜,不过见了楚楚她还免不了还是会念叨想要抱孙子的经。
念叨完了德妃就跟楚楚说起了安王的婚事来;“老五已经同意说亲了,同意咱们帮他张罗。我在宫里自然对外头那些适龄婚配的闺秀不大熟悉,这个就得你操心了。门第嘛说的过去就行了,模样标致一些,主要还是看性情,寻个性情温柔点儿的,不过得精明,毕竟是要当一府主母的,年岁嘛比老五小就好,至于小多少你自己掂量着办。”
这就是对德妃对小儿媳妇的要求。
楚楚仔细掂量一番后才开口;“那媳妇就按母妃的要求从适龄的贵女里头仔细选选,这事儿啊急不来,母妃要有耐心。”
德妃道;“老五过了年就十八了,老四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都当爹了。我听说周娘子已经暗中帮老六物色媳妇了呢,老六才多大啊。”
李楚楚一听周娘子开始帮顺王暗中物色姑娘了禁不住咋舌,如此也就难怪德妃着急了。
安王可比顺王大五岁呢。
如今安王没有婚配,府里就几个姿色绝美的通房。
之前安王还对成婚显得很抗拒,没想到出了一趟公差回来就想开了,这让楚楚有些不可思议。
楚楚刚回到康王府侍女就把一张帖子送了过来;“王妃,这是宁王府送来的帖子。”
楚楚一听是宁王府送来的帖子看都没有看就收了。
这个时候宁王府送帖子过来自然是因为小郡主的满月酒了。
虽然小郡主是庶出的,但是宁王赵元佑的第一个女儿,又被破格封了郡主,这满月酒自然不能马马虎虎的就过去了。
接着楚楚就吩咐侍女檀香;“把我和王爷要去宁王府吃满月酒的穿戴准备好,还有贺礼也准备好。”
檀香便领命下去准备了,沉香来伺候楚楚更衣。
用晚膳时康王才过来。
小郡主的满月酒虽然不能马马虎虎的过,但也不可能像小石头和二郎那样的大操大办。
不过就是请要紧的亲朋好友过来吃一杯喜酒高兴高兴罢了。
妙音和墨竹,薄荷等一番盘算最终拿出了五卓酒席的规格来,自然是男女各五桌酒席。
宁王府里头不差钱,这酒席上的吃喝那都是挑最好的来。
一晃就到了小郡主满月这日。
一早宫里赏赐的礼物就送来了,除此之外礼部也已经把小郡主的封号拟好了,经今上过目后最终定下来,小郡主的封号是南乔。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对于南乔这个封号赵元佑很是喜欢,妙音亦是如此,虽然那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名义上是啊,小姑娘得个好的封号自己叫着也顺口不是嘛。
女儿被破格封为郡主杜兰溪已经受宠若惊了,如今得了个寓意极好的封号她自是喜不自胜的。
杜夫人握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兰溪,这一切都是拜淑妃娘娘的恩典,切莫忘记娘娘的恩典。”
杜兰溪忙道;“母亲放心,女儿会好好孝顺淑妃娘娘,好好侍奉王爷表哥,好好同王妃相处的。”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既心里头有章程那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叮嘱你了,过两天我就要回大名府了,若你父亲有造化早些回京做官是最好的,若不能的话那三年五载你我母女二人也就没有机会再相见了。”杜夫人自是舍不得女儿和外孙女的,更舍不得这繁花似锦的开封城,但她终究不能继续久留,马上年底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得自己这个当主母的回去操持,另外就是杜兰溪已经满月了,若她继续留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
杜兰溪知道母亲三两日就要走了,当离别说出口时她禁不住满心感伤。
来喝小郡主满月酒的都是皇亲国戚,宁王府门前自是香车宝马,锦衣华服,怎一个热闹了得!
虽然小郡主是杜兰溪生的,但她是个妾,今日她只能躲在后面,风头是这个府上女主人的。
妙音生辰那日戴了金步摇累的够呛,故此今日她打扮的比生辰那日简单了甚多,不过也依旧是霓裳羽衣,满身靓丽。
老的最早的是康王一家,之后是荣平郡主一家,接着是成安郡王一家,再然后是衡山郡王夫妇,再然后是形单影只的安王。
安王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扎了一条墨色的丝绦,丝绦上系了一块无暇美玉,整个人看着很是容光焕发,正当年少的他自是相貌堂堂,风华绝代的。
安王来吃喜酒却穿了一件比较素的衣裳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小弟恭喜三哥,三嫂,小侄女是个庶出的但刚满月就得到册封,而跟嫡女一样是郡主,可见这丫头的造化,更是父皇对三哥三嫂的格外偏爱了。”说着安王就先自己呵呵笑起来。
安王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从妙音身上飘过,这自然逃不过赵元佑那敏锐的目光了。
“没想到出了一趟公差老五的越发会说话了,听说父皇赏赐了你不少好东西,这次你办差得力,如今自然是父皇心里头分量最重的那个皇子了。”赵元佑不紧不慢道。
安王这次在江州大展拳脚赵元佑说不忌惮是假的,若不是他抢先一步的话自己怎么能错过这个在朝里朝外树立威信的机会呢?
安王跟赵元佑寒暄几句后就主动跟妙音搭话;“得知三嫂坠马亮甚是担忧,如今看到三嫂安好如昔亮就放心了。”
在妙音的记忆里安王是天真无邪的孩童,可眼前的他却是长大成人,玉树临风。
妙音片刻的恍惚后朝安王淡淡一笑;“劳五弟费心了,我已痊愈。”
她称呼自己五弟,这对于安王而言是多么新鲜的称呼啊。
在他有记忆的十多年里他从没有听到她称呼自己五弟。
在没有成为自己的三嫂之前她叫他小五,自己先是唤她娉婷姐姐,再大一些就直接换她娉婷。
他们成为叔嫂关系后她在人前称呼他安王,私下里则叫他五郎或者老五。
就在安王还在思绪万千的时候妙音和赵元佑已经去招呼下一波客人了。
尽管太子在禁足,东宫和宁王府的关系变得微妙了,但是今日这个场合太子妃还是会来的,不仅她来了她还带着自己的女儿含笑郡主一起来了。
太子妃依旧是穿戴得体,妆容精致,纵然用了最好的脂粉却也掩不住脸上的憔悴。
“我看皇嫂气色不大好,莫不是病了?”妙音故作关切道。
她虽然还没有变回昔日那个能和赵元佑一起筹谋天下的林妙音,但她知道自己坠马十有八九是东宫的手笔,她前些日子名节有损亦是东宫的手笔,如此她面对太子妃时自然不会满面春风,语笑嫣然。
她知道太子妃的形容憔悴非身体上的病症,而是心病,太子禁足便是太子妃的心病。
纵然太子妃看出妙音对自己的关心虚的很,但她还是得好好的应付;“有劳弟妹关心,我身体无恙。”
无恙二字被太子妃咬的很重。
不一会儿客人就全部到齐了,很快就开席。
在开席之前小郡主自然被抱出来同宾客们见见面了。
面对襁褓里那粉色的小肉团宾客们自然要夸上几句的。
酒席热闹的持续了差不多两一个时辰才散去。
等所有客人都走了妙音也就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管是心还是身都疲惫的很,衣裳没有顾上换妙音就躺在贵妃榻上睡了。
赵元佑进来看到妙音和衣躺下就责怪侍奉的侍女;“你们怎能让王妃就这样和衣躺着呢?越发不仔细当差了,本王看平日你们都被王妃给宠坏了。”
挨了责骂的墨竹和银杏等也不敢辩白。
看到妙音睡的香甜赵元佑也不忍心把她惊动了,只是默默坐在一旁陪着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银杏和墨竹轻手轻脚的把屋里的灯都掌上。
要用晚膳了妙音还在睡,赵元佑吩咐白苏做些清淡一些的吃食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