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跟荣平郡主之间是能对彼此掏心掏肺的,可荣平郡主毕竟是长公主的女儿,荣安郡主胡心语是她嫡亲的妹妹。
妙音和胡心语之间的恩怨那是这辈子也解不开的。
花想容里卖的那些昂贵脂粉的配方若教给了荣平郡主,妙音是真的担心会被胡心语给盯上了。
故此她根本就没有思量就决定只让荣平郡主接受花想容的生意,那些秘方继续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荣平郡主要拿多少钱菜能得到花想容的经营权,妙音还是得仔细思量一下。
纵然俩人关系匪浅,但还是得明算账的。
“荣平表姐,往后花想容就是你的了,我们康王府上的人去那里买脂粉香料你可得多照顾啊!”楚楚笑道。
荣平郡主很爽快道;“花想容虽然以后由我经营,但铺子里的规矩不变。过去花想容照顾的各府近后照样得到照顾。”
楚楚笑着拍拍荣平郡主;“这还差不多,往后我们康王府会一如既往的照顾花想容的买卖。”
说了会儿话妙音提出带楚楚她们去花园走走。
虽然她们不是第一次逛东宫的花园了,然而因为东宫易主了,虽然花园里的亭台水榭如旧,但花木上还是略微有些变化的。
牡丹少了些许,桃和梅以及松竹多了起来。
水榭上的亭子也被重新的粉刷一新。
午膳就摆在了水榭之上。
每一道菜都是白苏亲自掌勺的。
不仅仅是妙音和赵元佑被白苏给抓住胃了,就连楚楚她们也是如此。
午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结束后妙音领着楚楚她们又花了一会儿船,约莫到妙音要午睡的时辰她们才各自领着孩子告辞。
妙音午睡起来后重新梳头,洗漱完毕后让墨竹把花想容这几年的账本拿来。
既然花想容要转给荣平郡主经营,自然得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让荣平郡主接手。
花想容不是一次性被荣平郡主买断,而是让她拥有经营权,而脂粉的配制还是由妙音这边供应的。
到时候每年彼此是二一添作五的分成。
妙音看了花想容最近几年的收支状况,最终决定让荣平郡主出两万贯钱和两个田庄来换。
毕竟不是彻底买断,价格上妙音自然要对要接手花想容的荣平郡主手下留情了。
她的花想容一年可是能赚几万贯钱呢,纵然荣平郡主接手后每年要跟东宫二一添作五的分成,她仍然是有大钱可赚的。
花想容换了主人,但只要里头的脂粉香料什么的配方不换,质量不变自然继续能日进斗金。
妙音就只是把花想容转让出去,至于有间客栈跟有间酒肆则继续在她手里。
知晓那两处地方真正主人的并不多。
妙音早就和赵元佑商量好了,等宗实稍微大一些了就让他做有间客栈和有间酒肆幕后的主人。
荣平郡主回到府里头后就开始盘自己手里的家当。
当初荣平郡主出嫁时长公主可是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嫁妆。
本朝规矩女子的嫁妆由自己作主,即便是丈夫若不经妻子允许那也是不能动那笔嫁妆的。
女人在婆家是否有地位那得看娘家给的嫁妆多寡。
嫁妆越多的媳妇在婆家的地位自然也就越高的。
荣平郡主自己有俸禄加上父母给的嫁妆手里的资产可不少。
她跟秦二郎成婚差不多十年了她手里的资产支出的很少。
秦二郎从衙门下差回来荣平郡主一边帮他脱官服一边兴致勃勃道;“今日我跟楚楚还有二姐去东宫跟娉婷小聚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官人聪明绝顶,不妨猜猜我得了什么意外收获。”
秦二郎看到妻子一脸的喜不自胜就知道这意外收获不小,他略略沉吟后忖度道;“莫不是太子妃送了你一样特别精致的首饰。”
荣平郡主把头朝旁边一扭,娇嗔道;“亏你还是聪明绝顶的秦二郎呢,你觉得我就眼皮子那么浅一套首饰就能让我乐不可支?”
荣平郡主跟自己生气了秦二郎自然有些无措;“我的好雅儿,为夫实在是猜不出你就说嘛,为夫在你面前何曾聪明绝顶,分明是愚钝不堪嘛。”
“罢了罢了,不为难你了。娉婷要把花想容转让出去,我和楚楚还有二姐都想要,故此我们就抓阄,没想到我竟然幸运的抓到了。接下来花想容就会在我名下了,不过娉婷还是要把脂粉的配方攥在手里,我们两家二一添作五的分成。即便是对半分也便宜啊,花想容一年的盈余是几何虽然我不大清楚,可大致也能估摸的到。官人,我们真的要发财了,等花想容记在我名下后我要去给财神爷上柱香。”荣平郡主虽然还没有拿到花想容的经营权,但她那一脸的高兴劲儿就好像自己已经开始坐在铺子里头数钱了似的。
秦二郎得知妻子的意外收获是花想容后也跟着高兴;“我我的雅儿何时变成个小财迷了?”
他宠溺的刮了一下妻子的笔尖。
荣平郡主不介意被丈夫说是小财迷;“我日后是要接手整个秦府庶务的,你不当家自然不知柴米贵了。秦府靠着私产以及朝廷的俸禄养着,日子虽然过得去,但却没有多少盈余,多亏了婆母持家有道,不然的话还真的会紧紧巴巴的。等花想容接手过来后我会拿出一部分的盈余来交给婆母,这样她这个当家人也就少为钱伤些脑筋。”
“如此甚好,甚好,母亲若是知晓你有这份孝心自会感动不已的。”秦二郎扶着荣平郡主的香肩缓缓道。
荣平郡主哼了一声;“婆母是不稀罕我这份孝心的,除非我给她生出孙儿来抱她才会觉得我是个孝顺的。”
成婚多年没有生出儿子一直都是荣平郡主的心病,也成了她和国舅夫人之间的一道看得见的隔河。
国舅夫人的意思是你既然自己肚子不争气,那就别给别人挡路,就应该让秦二郎房里那些丫头们怀上,可荣平郡主偏偏不给那些通房丫头们有身孕的机会。
夫妻俩刚用了晚饭国舅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就把秦二郎请到了正院。
若不是逢年过节,初一十五的国舅夫人都是一个人用晚饭的。
她早已经年老色衰了,自然就留不住秦国舅的心。
秦国舅平常除了在书房便是留在那几个漂亮年轻的妾那里。
不过国舅夫人到了这个岁数自然也就不在意丈夫那点柔情蜜意了,那些年轻貌美的妾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她们纵然跟国舅爷夜夜笙歌的,可吃穿用度不还是得看她这么主母的脸色。、
秦国舅从不过问内宅事,纵然他的美妾在面前诉委屈说被主母欺负了,他也就是安抚安抚,赏赐几样好东西罢了,从不曾为了个娇滴滴的美妾去影响了跟大娘子之间的和睦。
秦二郎过来时国舅夫人也不过刚刚用了晚饭。
“儿子给母亲请安!”秦二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家礼。
国舅夫人忙摆摆手;“罢了,你坐下吧,陪我吃会儿茶,说说话。”
秦二郎便在母亲的下首入座,很快侍女就把茶弄好了。
“母亲,四郎都相看了好几个姑娘了,都没有相中您也别太着急了,兴许是属于四郎的姻缘还没有到呢。”秦二郎知道母亲因为秦四郎的婚事一直都没有着落有些着急上火,故此忙好言安抚着。
国舅夫人叹了口气;“我就只有你和四郎两个儿子,你们俩一个老大不小了没有子嗣,一个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婚配,你说你让我如何不着急上火呢?你那些庶出的兄弟有子嗣的有子嗣,娶妻的娶妻了,你们也给我争点气可好?”
“母亲,儿子知道让您操心了,您放心我和雅儿迟早会有子嗣的,至于四郎的婚事他才十八岁,男子成婚晚一些不打紧的。”秦二郎缓缓道。
国舅夫人哼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拍在小几上;“你们迟早会有子嗣,那得到多咱?是等我闭眼蹬腿儿的时候吗?四郎的婚事我是不那么着急的,慢慢相看就是了,可你还有几年都而立了还没有子嗣。荣平郡主好歹是郡主竟然不如那小妾生养的你三妹妹素秋懂事。她知晓自己有孕很难,故此早早的抬举了你妹夫的通房,才几年啊你那三妹夫都已经有三个儿子了。”
“母亲,不是雅儿不抬举我房里的人,是我不愿意有庶出的子嗣,故此才——”没等秦二郎把话说完就被国舅夫人给强行打断;“你就别护着她了,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荣平的心思和手段气能瞒得了我的眼睛?二郎,眼下你堂舅家有个适龄的姑娘,是个庶出的,模样性情也都不错,而且看着是个好生养的,我寻思着把她给你纳了,兴许明年你就能抱上儿子了。”
“母亲,儿子暂时没有要纳妾的意思!”秦二郎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国舅夫人的这番好意。
被儿子拒绝的国舅夫人气的嘴唇发颤;“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我这般操心还不是为了你嘛,你怎就不领情呢?”
看到母亲被自己气成这样秦二郎心里头自然也不好受;“母亲息怒,儿子自然知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可儿子真的没有要纳妾的意思,您别逼我可以吗?”
“罢了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官了就是。”国舅夫人气的把头垂下干脆不在看坐在她对面的儿子了。
母子俩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秦二郎便闷闷的告退了。
尽管他极力掩饰跟母亲不欢而散的沮丧,但还是没能逃过荣平郡主的眼睛;“是不是婆母又逼你纳妾了?”
见妻子已经把问题挑破了秦二郎也就没有隐瞒,如实道;“母亲替我物色了个姑娘,是我堂舅家的庶女。我自然不愿意纳妾,故此便同母亲发生了龃龉。”
“官人,都是因为我害你和婆母一次次发生不快。”荣平郡主一脸愧疚道。
妻子这般愧疚让秦二郎很是不忍;“怎能怪你呢,若我要执意纳妾你不也是没办法嘛,终究是我不愿意在没有嫡子之前会有庶子。我相信咱们会有嫡子的,咱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
虽然荣平郡主贵为郡主,然在男权之下她仍然无法阻止丈夫纳妾或者收通房,若是执意阻挠的话就会落下悍妇之名。
若落下悍妇的名声的话势必会影响女儿日后的婚配。
荣平郡主还是很爱惜羽毛的。
次日一早妙音就打发人去秦府请荣平郡主来东宫。
这次请荣平郡主来不是单纯的闲话家常,主要是商议花想容易主之事的。
荣平郡主便没有带两个女儿入东宫,她带了贴身侍女乘马车至东宫。
进了陶然居后妙音和荣平郡主扯了几句家常,然后便言归正传。
妙音把几本账册放在荣平郡主面前;“表嫂,这几本账册是花想容三年以来的收支状况,你可以回去慢慢看。只要表嫂给我两万贯钱和两个超过两白户人口的田庄,那花想容就会被记在你名下。我从明年开始收分成,今年剩下的这几个月花想容的盈余我一个铜板也不取,贵妃粉,玉蓉膏等香粉的供应一如既往,你看如何?”
好半天荣平郡主才把妙音适才那番话给彻底消化完,然后便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真的愿意如此便宜的把花想容转给我吗?”
妙音笑盈盈的颔首;“那是自然了,你以为我会收你一半的私产不成?咱们好歹是亲戚,而且花想容也不是完全被你买断啊,往后铺子如何经营还是得听我安排,几样重要香粉的配方我是暂时不会交给你的,至于原因不用我多言表嫂也应该明白。”
“我自然明白,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其中分寸的,绝对不会让花想容在我手里亏了。”荣平郡主再三保证道。
妙音道;“我相信你。”
既然彼此谈妥了,那口头约定是不算数的,当白纸黑字落在纸上。
荣平郡主早有准备,她把自己郡主的印信带了来。
签字画押盖了章,从此往后花想容便属于荣平郡主,次年起东宫每年拿去五成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