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庄格外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光是炭火都生了好几堆。
太子带了他的几个朋友来,年纪小的大概五岁,年纪大的有八九岁。
王秀让下人给他们专门置了一桌,有好喝的酸梅汤,有切好等着烤的肉片,还有一些做好的炒饭。
王秀让太子学着招待自己的朋友,如果需要什么,可以让下人再去拿。
太子先是给他们分了酸梅汤,然后是炒饭,最后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烤肉,吃得特别香。太子也很开心,不过当他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用生菜把烤好的肉片包起来,并没有吃的时候,便问道:“你怎么不吃?”
那个孩子有点腼腆,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我妹妹生病了,我想把吃的带回去给她。”
太子道:“那你先吃,一会我们再烤就是了。”
边上一个小孩道:“他妹妹不是生病了,是生气了,因为昨天他把小黄狗给了你,她妹妹就不高兴了。”
太子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自己的朋友,不知道要不要把小黄狗还回去。
就在这时,那个男孩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妹妹是担心,你不喜欢小黄,会在半路扔了它。”
太子愕然,他连忙道:“我不会的。”
男孩高兴道:“我知道你不会的,所以我跟妹妹说了,她只是生气我没有告诉她就把小黄狗送人,不是生你的气。”
太子道:“那你多装一点,我让他们给你拿食盒,这样你妹妹就不会生气了吧。”
男孩笑着道:“应该不会了,她很喜欢吃肉的。”
几个孩子笑着附和,也说自己爱吃肉。
一旁的王秀听了,让丫鬟再给他们加了一些五花肉,鸡肉串,不过要让他们配着蔬菜吃才行,免得吃得太油腻又不消化。
吃完了烤肉,王秀发现太子又不见了。
问过徐潇才知道,太子跟随那些孩子进村去了,好在有裴善跟着的。
王秀听了,放下心来。
她站了起来,抱着女儿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陆云鸿凑上来,王秀嫌闷热就推开了他。
她想儿子了,不知道送信入京,长公主愿不愿意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玩。
于是她把女儿搂进怀里,亲了又亲。
陆欣然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母亲情绪的低落,一直抱着她的脖子,乖乖地靠在肩上。
陆云鸿跟在后面逗她,她都不理,看起来可傲娇了。
陆云鸿就道:“欣然似乎有点早慧啊。”
王秀道:“她只是性子静而已,小姑娘家性子静一点也好,不闹腾。”
陆云鸿叹了口气道:“她三个姑姑小时候都很闹腾,你我就不用说了,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王秀笑了,斜睨了一眼陆云鸿道:“你要是怀疑欣然不是你亲生就直说,我还想给她找个亲爹呢。”
陆云鸿顿时急了,伸手就要来抱女儿。王秀不给他抱,他就追在后面道:“阿秀,你怎么能当着欣然这样说呢?我当然是她的亲爹啊!”
“她本来就早慧,你要是再跟她说这些,那她长大不久会胡思乱想吗?”
王秀道:“这有什么好想的?亲爹是谁有什么重要,反正她是我亲生的,认我就行了。”
陆云鸿道:“你强词夺理,欣然明明是我亲生的。”
王秀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嗤一声:“你亲生的?你会生孩子吗?”
陆云鸿:“……”
其他人或抿嘴笑,或火速逃离现场,总之不敢掺和。
陆云鸿哭笑不得,直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道:“我不跟你争了还不行吗?”
这个时候,陆欣然突然朝他伸了伸手,一副要爹爹抱的样子。
王秀拗不过她,只好将她递过去,随即不甘心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这么小就知道要护着你爹了?”
陆云鸿喜笑颜开地抱着女儿,开心道:“我就说是我亲生的嘛。”
王秀揶揄道:“你要是会生就好了,我还想多要两个呢。”
陆云鸿掂了掂女儿,一本正经道:“胡说,一对夫妻只能生两个孩子,我们已经有了。”
王秀愕然,问道:“大燕立法了吗?一对夫妻只能生两个孩子?那些多生的人家怎么办?”
陆云鸿道:“还能怎么办,人家家产多,再不济就是妻妾多,你要比?”
王秀:“……”
那什么?确实比不了!
没过一会,陆欣然就在陆云鸿的怀里睡着了,小家伙吃得好,睡得好,长得也好。抱在手里沉甸甸的,就能感觉到这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陆云鸿将下颚轻轻靠在女儿的肩头,然后温柔地看向王秀,轻声道:“睡着了。”
王秀道:“抱去给方嬷嬷吧?问问房间里熏过药香没有,记得要开一点窗户透气。”
陆云鸿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抱着女儿进屋去。
徐潇和姚玉在偏厅里喝茶,陆云珠和徐言心在茶房里说话,下人们各司其职,除了裴善他们还没有回来,整个山庄悠闲安逸,真是个不错的度假之所。
裴善和太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太子第一次玩得这么酣畅淋漓,不免有些心虚,担心回来了晚了会挨说,也不敢叫下人伺候。裴善无奈,只好去伙房给他打水洗漱,却看见徐言心还在伙房里没回屋。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许尴尬。
就在这时,偏厅那边要热水。
丫鬟过来传话,徐言心连忙道:“我去吧。”
话落,她对裴善微微颔首,提着热水朝偏厅走去。
裴善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他打了水热就准备回去了,路过偏厅时看见徐言心在给徐潇和姚玉泡茶,徐潇说道:“怎么是你,丫鬟呢?”
徐言心道:“我不就是你的小丫鬟吗?”
徐潇顿时失笑,连忙点头。
徐言心给姚玉添了茶就匆匆地出来了,和裴善又一次撞上,这一次裴善看清楚了她眼底的欢喜,以及她尚未敛去的笑容,像是夜里静静绽放的一朵白色山茶一样。
那样的美,是柔和的,也是欣喜的。
她似乎是……喜欢姚玉。
裴善想,微微颔首后,端着热水去了太子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