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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鸿最终还是接手了高鲜的案子。

满朝文武也都松了口气,开始准备搬椅子看戏了。谁都没有怀疑,陆云鸿到底能不能胜任。

有些人,他站在那里,目光所到之处,臣民无不诚服。

黄少瑜得空的时候,还悄悄跟徐潇说:“我之前听说他不肯,皇上要亲自审,心里还忍不住慌了一下,怕到时候不懂皇上的圣意,揣摩错了。可他来了,天塌了他去顶着,我们两个可以休息一会了。”

徐潇意味深长地道:“你确定?”

黄少瑜只觉得心口一滞,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是的,陆云鸿折腾他们两个了。

大半夜的,他像是没有瞌睡的神人一样,带着他们去审高鲜。

徐潇执刑,他执笔,陆云鸿坐在长案前,冷冷道:“开始吧。”

高鲜是趴在地上的,失去一只手,救治得晚了些,他失血过多,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

看见陆云鸿要问话时,徐潇把他扶起来,跪坐在地上。

此时高鲜发丝凌乱,衣服脏污不堪,身上除了血渍便是地上蹭到的泥灰,而那张脸看起来乌青发黑,已经跟往常大相径庭了。

陆云鸿轻拍惊堂木,问道:“高鲜,为何在府内大开杀戒!”

高鲜抬起头,眼睛充血,眼珠子好似要滚落出来一样,睁得大大的,恶狠狠地望着陆云鸿。

他冷笑:“你想知道什么?”

陆云鸿道:“我想知道真相。”

高鲜嗤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再费唇舌。

陆云鸿也不着急,而是懒懒地对着黄少瑜道:“记。高鲜因裴家喜得麟儿,皇上和太子多加恩赏,以至于妒性大发,在府内凌虐郡主,滥杀无辜。”

黄少瑜都懵了,根本下不去笔。

可刚刚闭眼的高鲜,猛地一下子睁开,那张脸突然涨得通红,整个人面容也开始扭曲,变得愤懑不堪,痛苦不已。

他没有想到,陆云鸿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他当时心中所想,整个人宛如被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他愤怒着,心里无比厌恶地想,陆云鸿真是够狠的!

陆云鸿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比刚刚多了几分凉薄,冷冷地讥诮道:“你以为我是黄少瑜,你说什么我写什么?你不说我就上呈白纸?”

“高鲜,你那么聪明,就该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么晚来审你,并不是想套什么机密的话,这纯粹就是我大晚上睡不着了,想找几个人陪我而已。”

“当然,死人不算。”

高鲜的骨节捏得咔咔作响,涨血的脸看起来恐怖极了,那双眼睛从红变黑,像无尽的深渊一样,恨不得蚕食掉陆云鸿的血肉。

可陆云鸿好端端地坐在大案里,还抚摸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起来真像是夜里睡不着,出来找消遣来了。

黄少瑜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七上八下的,往常别人都说他审案狠辣,不留情面。那些人怕是没有见过什么叫做杀神,光是坐在这里,就已经给人一种摄魂夺魄的感觉了。

这个时候,他不免佩服起高鲜来。你说你,都是阶下囚了,还狂什么狂?

好生招了,大家都好,何必要弄得那阎王生气,到时候给你挫骨扬灰你就满意了。

别人也罢,只当是没见识的,死了也不冤枉。

可你和他同朝为官多年,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性?真当他是来秉公办案,捞你出去的?

笑话!

黄少瑜摇了摇头,鬼使神差般照着陆云鸿说的写了。

高鲜看得眼眸欲裂,终于肯开口说了,他道:“不是。”

陆云鸿道:“那就如实说,你为什么要杀诚王府的人。”

高鲜冷笑道:“在我高家的,就是我高家的下人,什么诚王府的人,我不明白。”

陆云鸿道:“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你谋害郡主的时候,只想着是在杀妻!”

高鲜一下子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怒吼道:“我没有谋害郡主!”

陆云鸿转头对黄少瑜道:“记下,他下手的时候,知道自己杀的是郡主!”

高鲜魂都要吓飞了,挣扎着想要去找陆云鸿说清楚,却被徐潇狠狠地压制在地上。

他在那地上挣扎着,伤口流出的鲜血很快把地都染红了,可他根本顾不得,赤红着眼睛,拼命地解释道:“我没有谋害郡主,陆云鸿,我没有谋害郡主!你休想把这个罪名压在我的身上,郡主还活得好好的,她根本就没有死!”

陆云鸿却淡淡道:“你入狱的时候,她的确还没有死。”

“再说了,死了才算谋害,没死就可以洗刷罪名,这是谁教给你的?”

“知道诚王为什么后来不进大狱?那是因为皇上怕他进来,把你碎尸万段了!”

“高鲜,燕阳郡主是皇家郡主,自幼娇生惯养的你会不知道。当年皇后娘娘的亲姐姐,那位可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出嫁后不过因为小产,下红不止便没了性命。燕阳郡主的身体,比她又强多少呢?你可知,那床榻都湿透了,一个弱女子又有多少血是可以流的?”

“谋害郡主是诛连亲族的大罪,你们高家已经被收监押往京城,你等着和亲人团聚吧。”

高鲜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仰着头,伸长着手想要去够陆云鸿的衣角,可惜那大案离他太远了,他根本够不着。

无奈之下,他只好哀求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谋害郡主。我只是……我只是想灭一灭她的威风,打两个人出出气而已。”

陆云鸿嗤道:“灭一灭郡主的威风?据我所知,郡主自从嫁给你以后,安分守己,并未做出什么狂妄驯夫之事,就连你那原配所生的女儿,也当成亲生的抚养,到哪里都亲自带着。如此贤妻,你竟然说要灭一灭她的威风?你要灭的,究竟是郡主的威风,还是你心里的怨气?”

高鲜被说中心事,眼神古怪地闪烁着,似乎还在想怎么脱罪?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办法,只能苟延残喘着,悔意在地蔓延,还有无尽的惧意,也在吞噬着他。

一想到整个高家都会遭此大祸,他再也挺不住了,连忙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见裴善独得皇上和太子的恩宠,心中气愤不已,就拿下人撒气。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谋害郡主,就是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伤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