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古时代,甚至是举世最为繁华的大汉都城,洛阳几乎可称为不夜城。
洛阳都城并非一般的小城镇,在这里,却是有夜生活的。
若非因为黄巾暴乱,朝廷没有下达宵禁命令的话,这洛阳都城,是真的通宵达旦,满城灯火辉煌。
刘容进城之时其实也正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时候。
所以,这个时候,城内街上其实依然还是游人如织,车水马龙,一些酒楼食肆熙熙攘攘,嘈杂不堪。这样的情况,会在再夜一些,达到一个高峰,因为那些青楼乐坊基本上也都是晚上营业的,入黑后,那些地方歌舞升平,迎来送往。这样的情况,会一直延续到子夜时分,那时才会宵禁,禁止在街上闲逛。
事实上,刘容在进城时,城门内外,进出城门的行人依然还在排着长龙,尤其是从大汉各地来到都城的行人。那些人,有些是各地的商贩;有些看上去是有一定来历的富贵人家,他们应该是为了避祸而来京城投靠亲朋戚友的;更多的是一些流落到京城来讨生活的一般百姓人家。
黄巾暴乱一年多了,对大汉的影响极大,一些遭受到了祸乱,在家乡已经没法生存下去的百姓,如果他们没有了投靠的对象,没了活路,那么下意识的就会往京城方向迁徙,最终流落到京城来。
目前,洛阳京城的流民百姓,早已经有了一种人满为患的地步了。
这个时期,像刘容这样,带着数百人马进城的情况并不算是个例,一些地方来的富贵人家,也会有不少护卫随行护送的。何况,城内的军马,也常常有调动,在京城内进进出出。
这也使得京城对于像刘容这样,数百兵甲齐备的人马进城的情况,的确也有些司空见惯了,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但是,当刘容这一行人来到了琅琊王府之前,停留在这里时,这就引起了一些街人过往的行人的注意。不少人在对刘容这一行人指指点点,低声窃语,站在远处看热闹。
而这时,刘容看到这京中的琅琊王府居然被人占了,连府门牌匾的名字都被换了,心里不禁来气,一阵恼怒。
刘容这一路从开阳城来到京城洛阳,一路陪笑甚至是贴钱,好声好气,对一些小县官也都放低了态度,装出讨好他们的样子。目的自然就是为了给琅琊商队打通一条商道,让以后商队的行商不受那么多的限制阻碍,为了长久之计。
像张济这样的关城守将,看不起自己,让刘容也不得不无奈的奉承巴结了一翻。
但是,刘容肯定不会一直如此低调卑微,尤其是现在来到了这京城。刘容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在京城立足,那么就必须要展现出一定的强势。把自己的能力以及实力展现出来,让那些看低自己,想要欺压自己,或是想要陷害自己的人好好考虑一下跟自己为敌的后果。
一路上,是为了长久之计,现在到了这里,刘容就并不打算再低调,再默默无名了。
就在这时,看守府门的家丁护卫,看到刘容这一行数百人马逗留在府门前,便趾高气扬的走了下来。
当中一个昂着头,喝骂道:“尔等何人?为何在此逗留不去?没看到这是蹇府吗?赶紧给我滚!”
蹇府!
原本是琅琊王府的牌匾,现在的确是写着蹇府的两个大字。
刘容压制着自己的心头怒火,上前冷眼看着喝骂的这个蹇府家丁,道:“蹇府?府上主人是哪位大人?”
“这自然是咱们蹇硕大人的蹇府了。在洛阳京城里,还有哪位大人姓蹇?赶紧的,给我滚,别在此宣闹!”
“原来是蹇硕……”刘容一听,倒是有印象了。
蹇硕,同样是宦官,虽然不是宫中十常侍之一,但也是一个深得皇帝宠信的宦官。两三年后,皇帝组建新军,设西园八校尉,当中上军校尉就是由蹇硕来担任。
这个时候,蹇硕应该是小黄门。
小黄门,是东汉时设置的宦官官职。名义上隶属少府,秩六百石。位次中常侍,高于中黄门。侍从皇帝左右,收受尚书奏事,传宣帝命,掌宫廷内外、皇帝与后宫之间的联络。现在宦官权势滔天,蹇硕甚至已经总典宫中禁兵,风头一时无俩。
也就是说,现在蹇硕还掌握着皇宫的禁军兵权。
在宫中,蹇硕的权势,仅在张让、赵忠等十常侍之下,实际也等于是张让、赵忠等人的忠实走狗、打手爪牙。
要是一般人,哪怕是朝廷权臣,也都不想轻易的得罪蹇硕。在这个时候,恐怕也只能乖乖的退走离开。
但刘容却不能就此离开。
琅琊王府是琅琊王在京城落脚的官邸王府,等于是刘容在京城的家,现在家都被占了,如果一声不吭的走了,就此算了,那么对刘容的声威绝对是一个打击。
“你知道我们蹇硕大人就好,还不快快离去!”那个看门的护卫不耐的再骂道。
他们狐假虎威,在京城内无法无天惯了,居然敢无视刘容这数百人马。
“离开?呵呵……”刘容冷冷一笑道:“本王是琅琊王刘容,此府原本就是琅琊王府,何时成了蹇硕这个阉官的蹇府了?为何本王不知道?你赶紧进去,通知蹇硕,让他马上,立刻离开本王的王府,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
“什么?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对咱们蹇大人无礼?什么琅琊王?琅琊王府的,咱们不知道!别想着来找茬,不然,咱们蹇大人可直接调来禁军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蹇硕的看门家丁依然声色俱厉的叫着,似一点都不害怕刘容的威胁。
“是谁在这里吵闹!不要命了吗?”
这时,府门大开,一下子就冲出了一群人来。
原来,早就有人把府门外的情况往内报告了。
“拜见蹇大人!”
那些看门家丁,赶紧战战兢兢的上前去拜见,跟着说道:“蹇大人,是他们来闹事,他说是什么的琅琊王刘容,还说这原本就是他的琅琊王府……”
蹇硕虽然是一个宦官阉人,但却是一个练武之人,身高体壮,倒也有几分气势。
刘容看到三国琅琊榜的收录提示,但他的名字是红色的,所以没有收录,但就凭感应到蹇硕的气势,可以估计他的力量有可能达到70左右,要比徐威、赵昱他们的气息更强一些,跟初见到的黄叙的力量差不多吧。
或许也有权势加成的关系,反正,出现在府门内的蹇硕,这时的确有着一种相当强势的气势。
而蹇硕听了下面的人报告后,他那阴冷的眼神先是闪过了一丝愕然,跟着多少也有一点不太自然,就似是有一点点的心虚。
他自然知道这原本就是琅琊王府,现在正主来了,他多少也有一点理亏。
事实上,他占据琅琊王府也不是太久。是去年才占据的。
黄巾暴乱后,皇帝自然心慌慌的,担心自己的安危。而蹇硕武力不错,有蹇硕守卫,让皇帝多少都多一些安全感。如此,蹇硕自然而然的就获得皇帝更多的宠信,皇城禁军也就慢慢的由他典军统率。
正因为可掌控皇城禁军,蹇硕便有些膨胀了。就想着在宫外弄一个更好的府邸立府。
琅琊王府位置极佳,并且又是一座占地开阔的王府。而最为主要的是,琅琊王府平时就只有一些年老的下人侍女在看守打扫,王府正主,已经有三、四十年不曾来过了。
这样的一座王府,居然空置了数十年,让一些老朽的下人白白居住了那么久。他们有什么资格居住在王府里?都是一些贱人罢了。
于是,蹇硕很轻易的,就使了些手段,把王府内的人都赶走了,跟着他就堂而皇之的占据了琅琊王府,并换了一个府名。
话说,既然已经吞到了肚子里的东西,蹇硕也就没有再吐出去的可能。所以,纵使他面对这座府邸的原主人有一点点心虚,可他绝对不可能再交还给刘容了。
区区一个跟当今大汉王室都不知道有多疏远关系的什么王爷,算得了什么?不管是什么的王爷,只要他愿意,也随时可以给他们安一个罪名,到时候必叫他们人财两空。
他也早就有了如何霸占了这座府邸的借口。
蹇硕冷着脸道:“琅琊王刘容?没听说过。再说了,你有什么的证据证明此座府邸就是你的?当然,最好你有证据,因为,此座府邸原本的人,勾结黄巾贼人,被皇上下旨抄家问斩了。如果你是正主,那正好,算是找到了幕后主使的人了。你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
证据?刘容还真的没有。
原本应该是有这座王府的地契的,可是,刘容也不知道是否是被烧了,找遍了现在开阳琅琊王府内的地下密室也找不到此京城琅琊王府的地契。
刘容知道琅琊王还有一座王府在京城的事,还是开阳琅琊王府外事管家刘福跟刘容说的。并且他还找来了一个来过京城王府的家丁,让他随刘容一起来,也是这个家丁带路才寻到了这王府大门前来。
属于琅琊王府的产业,那肯定会有王府的人去打理的,京城的王府也是一样道理。所以,有人员往来是正常的。
这个家丁叫刘列,也算是琅琊王一支的汉室旁系的子弟,但他差不多五十岁了。他小时候就被安排在京城琅琊王府,帮忙看守打理。多年前,被召回开阳城的琅琊王府,然后就一直留在开阳城的琅琊王府了。不久前黄巾贼劫掠了琅琊王府,他也是饶幸逃过了一劫。
有他带路,是不会错的,此蹇府就是原琅琊王府。
刘容看蹇硕所言,知道他是不愿意归还了。
无视了蹇硕的威胁,刘容寒着脸道:“蹇硕,本王给你一个面子,把王府归还,本王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如果你还是这样,不仅不想归还,还想威胁恐吓,想要陷害本王的话,那么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哈哈,可笑!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大人在京城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你跟本大人说不客气?那蹇某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王爷?屁!在蹇某眼里,啥都不是。信不信蹇某马上就进宫向皇上参你一本?就说你意图不轨,欲行谋逆之事。”
蹇硕看刘容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一点都不将刘容看在眼内。而刘容身后的那些人马,他也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一声令下就可以调来宫中禁军,将刘容的这些亲卫统统抓捕入狱。
“这么说,你是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行,那本王就要看看,如今的大汉,如今的朝廷,是不是当真的就是尔等阉人说了算。本王就要看看,是否像本王这样的汉室王爷,是不是就全都由尔等阉人随便拿捏!”
刘容真的生气了,大汉汉室,不能再这样下去,现在自己来了,那么是时候让那些阉人知道,谁的拳头更大!
“怎么样?难不成你咬我?如果不赶紧退去,蹇某便调来禁军,把尔等统统打进大牢,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蹇硕针锋相对的道,被刘容一口一个阉人揭着他的伤疤短处,蹇硕同样是无比恼怒。
“行!看不出,你这个阉人虽然没有了根,可还这么有种,那本王希望,一会你别哭着求饶!”刘容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了,神色一凛,喝道:“琅琊亲卫听令!咱们京中的琅琊王府,被人无故霸占,本王命令尔等,马上给我将那些霸占王府的人给我打出去!”
“典韦,这个蹇硕就交给你了,给我生擒了他!”
刘容最后扭头看了一眼似早就有些压抑不住正在睚目吡牙的典韦又说了一句。
“是!给我打!”
众人轰然应令。
典韦更是一个纵跃,从琅琊亲卫当中跳了出去,咧着大嘴冲蹇硕大喝:“尔这个阉人,给俺跪下!”
“刘容,你敢!”
蹇硕顿时被吓了一跳,他真的没有想到在京城居然真的有人敢跟他动粗。他虽然有持无恐,可以随时调来禁军大军,可眼下,他在府上才那么一点守卫,根本就敌不过刘容这数百之众,这是一个眼前亏,根本就来不及调来宫中禁卫。
可他这个眼前亏怕是吃定了,典韦那如山岳一般的身形,已经呼的一声向他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