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将要呈现的事情，将是一直困扰他的心魔……”
姜灯说到这里，对面的人马已经赶来。
正当姒眠还在纠结，要不要让路时，马车径直穿过她们的身体，负责赶马车的马夫也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来。
姜灯解释道：“这里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相当于一段记忆，我们的出现，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而记忆中的人也看不到我们。”
马车过后，便是一匹高头大马。
坐在马上的人是一名筑基境后期修士，在他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绳子系着一队少男少女，看年纪不超过十五六岁。
足有百人之多！
他们徒步而行，被绳子绑住双手，形迹狼狈不说，都已经面露虚弱之色……
“啊！”
其中一名少年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由于大家都是系在一起的，他倒了，她周围的几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队伍不得不停止前进。
见状，领头男子只能勒马止步，翻身下马后，抽出腰间的长鞭，就朝倒下去的那一堆人抽去。
“快点儿走！天黑前我们还要赶到城里，把你们交给王仙长，要是耽误了事情，仔细你们的皮！”
男子是筑基境修士，他鞭子的力道，自然不是这群羸弱少年们能承受得了的，几鞭子下去，他们便已经皮开肉绽。
与大多数都在求饶的少年们不同，其中一人一语不发，只是阴狠地瞪着男子。
因为一路上步行，少年们全都形迹狼狈，就连他也不例外，一张小脸灰扑扑的，但还是依稀能看出他俊美的五官来。
一旁的姜灯眉头微蹙。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该不会是……
“看什么看！”
发现少年在瞪自己，男子不悦地一皱眉。
想着这名少年长得这么好看，是王仙长特意要的好货色，不好伤了他的脸，便将长鞭朝甩去他的后背甩去。
姒眠看不下去了，连忙施法想要制止，可惜并没有任何作用，长鞭还是无情地朝少年的后背落去。
最后，鞭子没有落下去，而是停滞在了半空中。
“怎、怎么回事！”男子大惊失色。
姜灯已经明白了什么，她下意识回头，就见到有人踏空而来。
“唉！”
姜灯轻叹一口气。
果然如此……
在她的注视下，那人轻飘飘地落下。
女子一身红衣如血，五官艳丽，张扬大气，如同灼灼的日光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再次见到这张脸，姜灯恍惚了一下。
原来从其他人的视角看，她前世长这样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姜灯觉得这张脸给她的感觉陌生了不少……
紧接着，三道剑光闪过。
三人同时御剑落地，在女子身后站定，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从外表来看每一个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师尊，您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三徒弟段川抱着剑，一脸不悦地嘟囔道：“姓王的收集炉鼎，您也要插一杠子，坏人家的事儿。”
二徒弟白子逸轻笑一声，“若不是师尊喜欢多管闲事，只怕也就没有我们今日了。”
段川的声音小了几分，但还是振振有词道：“哼，只有我们不行吗？干嘛还要救别人？”
女子没有搭理段川，而是直接下令道：“救下他们。”
“是。”
与冷漠的三师弟不同，大徒弟蔺烨十分听话，直接长剑出鞘，一剑削去了男子的头颅。
男子圆睁着双目，就此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咚！
脑袋重重砸落在地。
男子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了给王仙长送炉鼎的半路上，还死得这么轻易，甚至连反抗都没来得及……
蔺烨看上去十分听女子的话，不仅亲手杀了男子，还一一挥剑斩去了少年们手上的绳索，给予他们自由。
女子淡淡出声道：“你们可以回家了。”
“多谢恩人！”
众人道完谢，纷纷离开。
但却有一人不同，他便是刚才男子要鞭打的那名少年，只见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女子身旁，一把抱住了女子的小腿。
少年抬头，楚楚可怜地央求道：“我无处可去，只求仙师能够收留我，哪怕是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厮也好……”
闻言，女子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似乎是在思索将他收做小厮好，还是徒弟好。
一旁的姜灯已经看不下去了。
如果她能改变之后事情的发展轨迹，她真的会跳过去，大喊一声，“不要收他为徒！将来这崽子会噬师的！”
是的，这人就是少年时期的慕容斐然。
他十几岁的时候，被人抓去要当炉鼎，是姜灯救了他，还收他当了徒弟，排行第四，明明她一直没怎么缺着对方的修炼资源。
甚至姜灯自认已经做到了为师者的本分，可不知为何，收的七个徒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背叛了她。
就很……倒霉。
看出了女子的犹豫，三徒弟段川冷哼一声，抱着怀中的剑更紧了，“师尊，你不会又要收徒弟吧？有了我们仨还不知足。”
二徒弟白子逸和颜悦色道：“这个小家伙确实可怜，不如师尊就收下他吧，让他当我们的四师弟。”
大徒弟蔺烨敛去眼中的不满，镇定道：“全凭师尊做主。”
“也罢，若你修仙资质尚佳，本尊便收你为徒。”
说着，女子将手放到少年慕容斐然的头顶上，灵力灌入其中后，检测完体质后，便又拿开了。
“纯阳灵体？纯阳灵根？”
女子略一沉吟，“你的天赋比本尊其他弟子差了一些，不过也还凑合，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尊的四徒弟了。”
“多谢师尊，肯收我为徒！”
少年慕容斐然一脸惊喜地，叩头跪拜。
女子一脸冷漠地拎起慕容斐然，带着他踏空离去，其余三名弟子也连忙御剑跟上。
一众人逐渐远去。
原地的姒眠喃喃道：“这莫不是教主幼时的经历？”
姜灯点头，“不错。”
姒眠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情，“早知道刚才那人是小时候的教主，我不仅不拦着鞭子，我还上去补上几脚了。”
闻言，姜灯也露出了懊恼的神情，大意了，早知道她也这么干了！
刚想到这里，眼前的场景突然发生了变化。
她们竟然又回到了寝宫！
原本充斥在四周的黑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盘坐在玉床上的慕容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