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席勒正在给布洛德做检查,因为是初步检查,暂时不需要心理辅导和治疗,所以整个过程结束的很快,席勒问了布洛德的几个问题,就已经能够确定他的病因和病状了。
在心理学方面,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症状相对比较典型,尽管情绪问题的成因千奇百怪,但是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总是能精确对应某种病症。
这也是为什么,心理疾病被称为疾病,而不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因为绝大多数人,在某种情绪当中都表现出了同样的症状,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不同的情绪积累之后,导致了身体产生了相同的病变,才能被归为一类疾病。
席勒拿着自己写好的诊断单和处方走出来,递给埃迪,然后说:“中重度抑郁并伴有焦虑症状,建议是采取药物治疗,同时换个环境……”
席勒抬头看了一下房间之中的环境,然后说:“你们没有发现吗?这里有点太过潮湿和阴暗了,这种场景非常容易诱发负面情绪,增大心理压力。”
“另外,我看到。后面的那间房子里,还住着一个小女孩,我建议你们换个地方,这不但对孩子的情绪不好,过于湿冷的环境,对女性的身体也不好。”
鲍勃却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们要是能换环境的话,还会住在这吗?!你以为我想住在这吗?!”
“我刚来这里租房的时候,明明租到了一间很好的房子,可是没过多久,房东就把房子租给了别人,那帮人是一群黑帮,拿枪指着我们,让我滚蛋!”
“我带着小缇娜,怎么可能和他们抗衡?于是,我又找了一家中介公司,他们带我去看的房子很好,可是结果却让我住到这里来,我想去找他们的麻烦,可却发现他们和黑帮也有勾结!”
鲍勃咬着牙使劲跺了跺脚说“那帮该死的没人性的畜生!居然还想让我把女儿卖掉,我绝不会如他们的愿的,我会把他们都杀掉!”
鲍勃额头上青筋暴起,显得亢奋了起来,席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说:“别太激动,除非,你不想要你朋友的处方了……”
席勒把手里的纸递给了鲍勃,可是鲍勃却好像再次受到刺激一样,怒吼道:“你和他们都是一类人!!该死的阔老,高高在上的有钱人!!!”
“你们这群医生都是这样!拿处方来要挟病人,只要我们听你的,你就给我们处方,要是我们不听你的,你就不给我们治病!该死的绑架犯!!”
“你以为这是什么施舍吗?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赶紧给我滚!”
本来。埃迪就引着鲍勃诉说他的遭遇,鲍勃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正处于动情之时,席勒就对他说了这些,原本就处于波动期的情绪受到了刺激,所以彻底失控了。
埃迪咽了一下口水,比起鲍勃,他更担心席勒受到刺激,鲍勃发疯顶多是自己撞墙,可要是席勒发疯,纽约就危险了。
埃迪有点后悔把席勒带出来了,他早就应该想到,处于这种极端状态下的普通人鲍勃,不可能有太强的自控能力,要是有的话,他也不会让自己沦落至此了。
在埃迪的记者生涯当中,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因为孤注一掷,生意失败,又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而从上层社会跌落。
他们往往满怀怨恨、不肯接受现实。把一切错误都推到这个社会头上,因此敌视所有人,变得敏感又暴躁。
席勒使劲咳嗽了两声,把手里的纸捏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然后又开始用拳头锤旁边的墙板。
埃迪赶忙拉着他往外走,来到室外之后,因为脱离了阴暗狭窄的环境,席勒的状况稍微好了一些。
席勒低着头,咬着牙说:“超级英雄们的精神问题非常复杂,也很难解决,但我不怕病情复杂,也不怕难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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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们是一群高尚的好人,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帮他们,他们绝不会口出恶言,来伤害我……”席勒变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断断续续的说:“但普通人不是,他们对任何人散发恶意,排斥所有没有按照他们的设想来行动的人……”
说到这里,席勒忽然愣住了,然后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超级英雄们不会伤害我……那他们为什么要……”
之后回去的路上,席勒都显得有些茫然,这与他之前的那种戒断反应式的呆滞不同。
之前,埃迪刚遇到席勒的时候,席勒处于一种不能思考的状态当中,就好像是刚刚从精神创伤中摆脱出来,陷入了木僵的状态。
可是在回程的路上,席勒就好像是大脑被思绪填满了,一直在低声自言自语着什么,埃迪也曾凑过去听,可是席勒那重音离奇的咬字,让他什么也没听清。
回到埃迪的房子之后,托尔正在往里面搬圣诞树,埃迪打量了一下那棵树说:“等一下,这颗松树怎么有点……我是说,怎么有点和商店橱窗里的不太一样?”
“啊,它比较的原始和野生。”托尔委婉的说。
埃迪愣了一下,冲着他咆孝道:“你不会是去砍了棵树吧?!!!你知不知道乱砍乱伐是犯罪?!!”
托尔摆了一下手说:“在阿斯嘉德,乱砍乱伐不是犯罪,我说的,我可是神王。”
说完,他把那颗松树挪到了屋里,然后说:“我本来是想上街买一棵的,可是,你们人类卖的那些树,比阿斯嘉德的杂草还弱,毫无美感。”
“看看我带来的这棵树,他可是个棒小伙,我叫他‘公牛角’!看看到它最上面的那颗枝杈了吗?绝对可以轻松挂起一连串的星星,而不被折断!”
埃迪有些无语的看着这颗和他天花板差不多高、占据了半个客厅的松树,他都不知道该骂托尔过于追求强和美,还是该夸他细心到刚好选了一棵和房间层高差不多高的松树。
席勒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思考着,而他的背后,一会是埃迪拖着一连串的彩灯灯串走过去,一会是托尔拿着一个会爬树的圣诞老人玩具走过来。
一会是托尔拍着毒液的背,让他把刚刚吞下去的圣诞彩球吐出来,一会是毒液勒着托尔的脖子,让他把最大音量播放圣诞歌曲的收音机关掉。
两个闲人懒汉装饰个圣诞树,装饰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托尔捂着自己的肚子说:“我觉得有点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来点驼鹿肉配酸奶油怎么样?”
“你在靠近圣诞节的时候吃驼鹿肉,你就不怕圣诞老人给你送礼物的时候,捶你一拳吗?”
“就算我不是人类,我也知道,给圣诞老人拉车的是驯鹿,不是驼鹿,而且,他也不会给我送礼物,我又不是小孩了。”
在毒液的控制之下,埃迪你一言我一语的和托尔拌嘴,而这个时候。席勒又清醒了过来,他转头看着两人说:“……我饿了,有吃的吗?”
托尔一扬手里的锅铲,然后说:“等着吧,阿斯嘉德的鹿肉会香的你们吞掉舌头。”
说完,他去做饭,而埃迪和席勒则坐在了餐桌的两边,席勒的双手放在桌面上,看着埃迪的眼睛说:“在大概两周之前,所有我认识的超级英雄们,我的朋友们,开始不再和我联络了……”
埃迪挑了一下眉,知道自己即将听到一个惊天八卦,于是,他把之前托尔买的农家维京啤酒拿了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最开始,他们只是不再找我进行心理治疗,明明他们还面对着生活中各种各样的烂摊,子以及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但他们都不再联络我了。”
“而后,我所能找到的,可以进行心理治疗的对象也都消失了,包括罪犯、黑帮头目和骗子……”
“再之后。我所有用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也都消失了,烟草、酒精、药物……”
埃迪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说:“不会吧?那帮人总不可能是故意孤立你吧?”
“我了解他们,尽管我不喜欢他们当中有些人的性格,尤其是那个托尼·斯塔克,但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是好人,应该做不出来集体孤立某些人的事。”
埃迪摸了摸下巴,突然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他看向席勒说:“首先,我不是受害者有罪论,但是你之前是不是做了一些什么事?比如,可能伤害了他们?”
“恰恰相反!”席勒提高了音调,开始变得有些亢奋和激动,他的手又开始抖。不断的拍着桌子的桌面,语速飞快的说:“我为他们做了很多!我治好了他们每个人,解决了每一件事!我甚至……”
席勒的声音也吸引了正在煎肉排的托尔,他把锅里的肉排盛到盘子上,放进烤箱里进行低温熏烤,然后拿着锅铲,站在埃迪的背后,听席勒讲述。
席勒用絮絮叨叨且略显委屈的语气,跟埃迪和托尔,说了之前自己做的所有事,并且着重的强调了,自己这份完美的计划,所能够达到的完美的效果。
在整个纽约,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待遇,哪怕是斯塔克或者是洛基和斯特兰奇,都没有完整的听过席勒清楚明白的讲完自己所有的计划。
在绝大多数的事件当中,他们只知道席勒的一部分计划,甚至到最后,都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推断出了席勒的所有目的,而很多时候答桉是并没有。
可是,出于某种原因,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席勒,将自己的全部计划合盘拖出,包括如何设计一系列的事件,稳定超级英雄们的精神状态,再弥合他们之间的关系,接着开拓更大的地图,制造更大的蛋糕,把所有人团结起来,最后再让所有人达成完美的结局。
席勒坐在桌子前侃侃而谈,越说越觉得自己逻辑通顺、因果分明、计划完美,执行性也极高。
可是在他的视野里,埃迪和托尔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苍白。
席勒停下来之后,横竖觉得不对,于是,细细去看他们的眼神,终于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看出了一句话——
“席勒,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