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和奥利弗意识到他们不能再站在这里讲话了,因为显然这两具尸体并不在他们任何人的计划之内。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先去楼下看一楼的那具尸体。
刚走下楼梯,两人就直直的面对着一具女尸,这应该是被人从甲板的窗户抛进来的,整个人呈现摔落姿态,但最恐怖的是,这个女人的脸皮不见了。
“火烈鸟。”阿曼达沉下声音说:“他会在作案之后剥下对方的脸皮并吃掉,这可以称得上是他的符号之一。”
“抄袭来的。”奥利弗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查看尸体的状况并说:“来源是席勒教授的一篇论文,后来他似乎也想挑起和猪面教授的骂战,但这两个人理都不理他。”
阿曼达感到一种荒唐的可笑。
“你不会是想说他在某个连环杀人狂的俱乐部当中吃瘪,而我也应该嘲笑他吧?这种该死的俱乐部到底有什么该死的存在的必要?!”
“至少它让我们了解连环杀手。”奥利弗蹲下身,轻轻的把女尸翻过来并说:“没有强奸痕迹,死亡很快,应该是被勒死的。”
“火烈鸟不在二楼。”阿曼达说:“尽管戴着面具,但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得他。”
“可能他是第三轮出场的人物,别忘了还有些人在轮空呢,而且不是每一个上船的人都要挑选挑战的对手,他可能是特别环节。”
奥利弗紧接着查看女尸的手臂,然后是腹腔,可就在此时,甲板上传来砰的一声。
伴随着人群慌乱地退避,奥利弗看到又一具尸体被扔了下来,他的脸色沉下去了。
“他们在无差别杀人!”阿曼达语调暗含着愤怒的说:“为的就是引起恐慌。”
“我说了,他们和你们是一伙的。”奥利弗眯起眼睛说:“恐怕你的上司除了派遣特工进来,也依旧联系了他们,目的就是在船上制造恐慌,好把所有人都埋葬在这儿……”
“但他们自己也会死,他们怎么可能……”
“你认为这艘船是怎么躲过那么多有关部门的追查的?”
阿曼达有些疑惑的看向奥利弗。
“有两种可能,要么船的主人和所有这些部门都有联络,他们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不可能,没人有这样的面子。”阿曼达摇了摇头说:“管理海洋的这几方关系错综复杂,哪怕我身处其中也理不清楚,他们几乎不可能同时卖一个人的面子。”
“那么就是这艘船本身有问题,或者说船和海都有问题。”奥利弗低头看向脚下并说:“之前我就发现了,赌局进行的时候,血液泵中的血液几乎完全不摇晃,而且发生意外之后,海面是无风起浪。”
“超能力罪犯?”
“更有可能是一个超能力组织,他们能够控制这艘船和周围的海域,这样就能做到让船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消失,让任何人类的执法机构都没办法抓住。”
“你的意思是他们和联邦调查局有合作?联邦调查局派到船上的人负责把船弄翻,而那群超能力者负责把联邦调查局的重要人物给救起来?”
奥利弗摇了摇头说:“更有可能是联邦调查局知道这个组织是什么,于是他就对他的下属说,关键时刻我们会派人在海里救你,但实际根本不会,你最了解他们的,不是吗?”
阿曼达捂住额头长叹一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奥利弗说的是对的,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情况,美国各类执法部门都非常擅长骗人去送死,可以说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没关系,情况还在掌控之内。”奥利弗点了点头说:“从衣着服饰来看,死的都是二楼的人,他们绝大多数已经社会性死亡了,现在我们主要的目标是保护好一楼的游客,我们……”
滋啦——咔!
忽然整个游轮一片漆黑,所有电力设备停止了工作,同一时间熄灭了。
黑暗中,阿曼达用发亮的眼白看向奥利弗说:“这也在你的计划中吗?”
“当然不是,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20分钟之前,娜塔莎和斯塔克分别了,因为斯塔克机甲上的装置探测到了异常的能量反应,而且不在船上,而在船周围的海域里。
他对这种能量反应更感兴趣,于是在帮助船稳定了船身之后,他就追随着能量反应下海了。
而娜塔莎需要去一楼,因为之前图派克告诉她,有个女人联系了他,说在一楼等他。
娜塔莎猜测这个女人和奥利弗有关,并且对目前的情况有帮助,否则图派克不可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告诉她这件事。
娜塔莎顺着员工通道来到了一楼,这个时候船已经停稳,水已经退了,刚到一楼的休息室走廊,娜塔莎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立刻顺着墙角摸了过去,透过门上的小窗,她看到一个女人正拖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准备通过员工通道上楼,或者说那其实是个少女,看起来年龄都不到20。
娜塔莎往左侧迈一步出现在了少女的身后,就在对方猛然回头的时候,她举起双手说:“我没有恶意,那个叫图派克的黑人说唱歌手让我来找你。”
少女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她举起了手枪,瞄准着娜塔莎的头,娜塔莎保持不动用俄语说:“我是克格勃特工,罗曼诺夫主席向你致意,共产国际万岁!”
少女立刻就迟疑了,但仍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娜塔莎知道这个宇宙没有神盾局,所以她直接开口说:“娜塔莎·罗曼诺夫,1928年出生于斯大林格勒,接受斯大林指派受训于红房子,后加入克格勃第8局,1967年受上级指派长期潜伏于美国,墨西哥革命爆发后,转为地上活动。”
她的这些话是用俄语说的,但对面的少女明显能听懂,并且用同样流畅的俄语说:“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不信也没关系,我想知道的只是奥利弗·奎恩到底做了什么,我相信你和他关系匪浅,更相信那些新闻报道不是真相。”
少女似乎再也绷不住了,长叹一声,扔下手中的尸体并说:“黑金丝雀,叫我黛娜也行,他们给了你什么任务?把奥利弗带回苏联吗?”
“我们并无此意,因为我们不会因一场阴谋就把一位优秀的革命家当做罪犯来对待,如果你听了今天的新闻广播就会知道,我们国内一致认为这起矛盾是场悲剧,而奥利弗·奎恩不应该是为此负责的那个。”
“太难得了。”黑金丝雀不无嘲讽的说:“而你们在之前的几年里做出的判断要比这草率的多。”
“我很抱歉,但那时我们也不好。”娜塔莎立刻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于是她摇了摇头说:“那几年莫斯科每天都在放天鹅湖,民众们面对太多的坏消息,我们没什么耐心,但现在已经好起来了。”
“似乎是确有此事。”黑金丝雀竟然认可了这番话,她点了点头说:“虽然我没真正的参与进去,但是奥利弗也提到过你们的几通电话给了他很大的鼓励,认为你们当中的一些人极为富有经验,且现在仍然心向正义。
“我感到很荣幸。”娜塔莎尽力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点了点头说。
但黑金丝雀似乎仍然看出了什么,她朝着娜塔莎走了过来,并站在她面前说:“你说你1928年出生,但你看起来并没那么老。”
“我接受过人体改造。”
“错误之一?”
“不,我现在仍为此感到荣幸,那时我们还很好。”
娜塔莎不确定自己是否完美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上次有此类怀疑还是在她还是个学徒的时候。
“和我讲讲你们在墨西哥做了什么,我希望能够完整地向莫斯科转述。”
“你确定吗?在这个时候?”
娜塔莎点了点头。
于是黑金丝雀开始给她讲,但其实她的也不完整,因为她是在瓜达拉哈拉州的根据地已经发展起来之后才被奥利弗给救回来的。
“我和一个国际贩毒组织有仇。”黑金丝雀叹了口气说:“忏悔卡特尔,可能你也听过,最近他们的名声很响亮,号称是美墨规模最大的贩毒组织,总部就在瓜达拉哈拉。”
“当时我被他们绑架了,奥利弗救了我,我们就这么认识了,当我和他一起回到基地的时候,我还秉承着美国人的思维,觉得他们不过是拿钱打仗的军阀,不过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他们一直在帮助农民,而且帮助的方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接触过这些。”
“和我说说你看到的就好,不必评价,也不必解释。”
黑金丝雀点了点头,开始向娜塔莎描述她在瓜达拉哈拉州的所见所闻,她只说她看到奥利弗他们做了什么,而没有加任何主观判断。
这个女孩现在年龄尚小,但光从她能以不到20岁的年纪惹上这么大的犯罪组织来看,她也不是个普通人,因此她的描述非常准确而又充满细节,客观严谨之外也不乏生动性,而且并不啰嗦,一件事三两句话就能讲完。
娜塔莎听得很入神,直到黑金丝雀讲到矛盾爆发,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黑金丝雀的语调低沉下去并说:“所有针对忏悔卡特尔的行动,我都参与其中,我知道奥利弗·奎恩是怎样的人,他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我认为卡洛斯有问题,他从一开始就不像个墨西哥本地人,但他确实救了不少人,领导了好几次成功的行动,当时一时风头无两。”
“反而是奥利弗当时提出的稳固基地的建议,让人们认为他在浪费大好战机,而后来他主动出击对付忏悔卡特尔,又被人指责是在拿兄弟的命冒险。”
“总之,一切几乎在顷刻之间崩塌了,英雄就这样以天崩地裂般的速度坠落,绝望到我当时最担心的就是奥利弗会承受不住这一切。”
黑金丝雀抬眼看向娜塔莎,然后被她眼中的冰冷和杀意吓了一跳。
“他太软弱了。”娜塔莎说:“让他回去,把那个卡洛斯和所有人扔进海里,立刻回去。”
黑金丝雀惊呆了,她说:“这……这是莫斯科给的建议吗?”
“这是斯大林给的,我知道他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