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拖了下去,所有人在新一轮的惊恐当中开启了新的游戏,这一次他们要写的是主菜的故事,但是在这一轮中,他们有了更多的想法。
上一轮的淘汰结果出来之后他们就发现,他们之前采取的策略是有效的,那些被夺走了纸条,没有能力再写新的答案的人全都被淘汰了,也就是说,确实可以通过毁灭别人答案的方法来提前决出获胜名单。
现在全场只剩下20个人,这一次要淘汰的人数是10人。
淘汰的人数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律,一会多一会少,似乎全看主厨心情,所以人们也没办法很理智地判断自己到底会不会在下一轮当中淘汰。
这次又要减去一半的人,剩下的20人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他们只想快速地破坏对方的答案,嘶吼声、尖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主厨对餐厅里的一片混乱无动于衷,席勒还在吃着饭,似乎那喧哗与他完全无关。
因为人越来越少,收走纸条的难度也就越来越低,没过一会所有答案就被收走了,主厨又进了后台,这次出来的时候,他额外地停顿了一下。
“下面我要宣布成为食材的名单。”主厨说着熟悉的开场白,但语调却变得沉重了起来,他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奈奥格·索希普。”
其他人只是惊讶了一瞬间,然后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席勒的淘汰是应该的,因为他上一轮什么都没写,他光忙着吃饭了,根本没交卷,不被淘汰才怪了。
淘汰人的环节是在公布完所有名单的时候统一进行的,除了席勒之外,还有九个人,名字念得很快,没被念到名字的人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知道所有答案的索希普博士被淘汰可以算作是开场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因为他终于不再完全地占据一个必赢的名额,其他人的生存机会也就多了些许。
处决开始了。
以往的处决过程都很快,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脊椎在接触到人的一瞬间,就会把对方的脊椎完全地抽出来,倒在地上的尸体还会抽搐几下,但很快就会变得悄无声息。
脊椎已经垂落下来了。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在席勒的头顶垂落下来的脊椎被一把寒光凛凛的餐刀切断了。
不是席勒扔的刀,席勒还在吃饭。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位侍者走到了席勒的背后站定,脊椎骨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向下生长着,可是每到要接触到席勒身体的时候,都会被侍者一刀砍断。
处决完成了,其他九个人全死了,只有席勒安然无恙地坐在原地,剩下的十个人哪怕再蠢也能看出不对了。
这似乎并不是有人在袒护席勒。
其中有个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大喊道:“用餐!他一直在用餐,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他!”
餐厅中的气氛为之一滞,这好像是一道答案就写在题目上的谜题,餐厅不用餐还能干什么呢?
众人都被天花板上的异状吓坏了,而主厨十分凶恶地威胁他们,他们自然就认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当然就乖乖地听他的话,开始玩起了游戏。
原来只要一直维持吃东西的姿态,就不会被攻击?
不论如何,先试试再说,其他十个人纷纷拿起了刀叉,可这个时候主厨却出声了。
“你们是认真的吗?我记得我说过,赢了的人是食客,输了的都是食材。”
众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他们忽然意识到了盘子里的食物的原料是什么。
但其中一个人一咬牙说:“那也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没有早早发现这一点?”
说完,他不顾一切地开始狼吞虎咽。
其他人的犹豫也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开始对盘子里的食物下口了,这一道菜是奶酪,但是盘子上仍然有肉,似乎是被酒腌制过的烤肉块,许多人都避开了肉类,似乎这样道德就能允许他们毫无负担地吃掉其他的东西。
奶酪这环节,主厨宣布要淘汰的是五个人。
有一部分人觉得不放心,怕席勒避免被杀的规律在自己身上不奏效,所以还是写了东西,并交了上去。
全场就剩10个人了,有5个人写了东西,5个没有,席勒和存活下来的杰罗麦都交了白卷。
时间一到,主厨念出了淘汰名单,没写的五个人全被淘汰了,脊椎垂落下来开始攻击他们了。
其他侥幸逃过一劫的五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其他五个,他们想知道吃饭就能避免被杀这规律到底是不是真的。
除了席勒之外,又有四个侍者走了出来,他们用刀斩落了想要攻击食客们的脊椎,五个人安全地活了下来。
其他五个松了一口气,原来这规律是有效的,果然吃东西就可以避免被杀,他们终于可以活下来了。
到达了甜品环节,主厨又公布了淘汰人数,因为上次没能成功地淘汰掉五人,所以这次淘汰的人数还是五个人。
这次没有任何人交卷。
反正只要吃东西就不会被杀,这游戏一共也就七轮,甜品已经是倒数第二轮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成功地度过了。
大家都在安静地吃饭,主厨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就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原本应该在奶酪环节被淘汰的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轻轻地敲响了旁边的服务铃,他长出一口气,看着旁边桌子上的席勒,发现其实可以点菜单上的任何菜,他准备点一杯开胃酒,刚才的甜点有点太甜腻了,他向来吃不惯甜食。
侍者朝他走来,就在眼镜男装模作样地看菜单的时候,噗嗤一声,刀被插进了他的胸口,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然后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现在只剩下九个人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是说只要吃东西就没事吗?难道是因为这个男人停下吃饭而去敲服务铃的动作?但席勒之前也这样,并没什么事。
忽然有人看向了那个男人的盘子里,坐在他旁边的女士高声说道:“他没吃完!他没吃完全部的甜品就敲铃了,规则应该是不允许浪费。”
其他人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盘子,还好甜品的分量不大,基本上几下就可以吃完,剩下的几个人没有特别不喜欢甜品的,就算有,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也会努力吃完的。
有个人三口两口地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刀叉,停顿了一会才打算敲铃,可就在他停顿的这一会,垂落下来的脊椎贴到了他的脖子上。
唰的一声,他的脊椎被抽出来了。
他正是奶酪关没有交答案的五个人之一,现在这五个人就剩三个了,而场上还剩下八个人。
其他人也发现了,好像吃得太慢也不行,只有在持续地摄入食物的过程当中,侍者才会保护你,一旦停下,就会被天花板上的恐怖怪物弄死。
这个时候立刻有聪明人意识到他应该慢点吃,因为虽然这一轮他是没有被淘汰的人,但是这游戏毕竟还有一轮,要是下轮他被淘汰了,但是却吃不下去了,只要稍有停顿,侍者就不会保护自己了。
所以自己在这个环节慢点吃,留点肚子就能防患于未然,让自己之后好过一些。
没被淘汰的那五个人当中,有两个人采取了这个策略,他们开始一点一点把甜品表面的糖霜给刮下来送进嘴里,达成了似吃非吃的状态。
就在他们磨蹭了一小会之后,侍者闪现到了其中一个人身后,并又用一把刀捅进了他的胸口,现在场上只剩七个人了。
其他人真的要崩溃了,这又是什么规律?
“每道餐品是有时间限制的。”席勒忽然出声说:“这是西餐礼仪之一,因为法国菜要逐一上菜,如果前面一道菜吃得太慢,可能会使后面一道菜变得不新鲜,靠这个拖时间可没用。”
众人并不知道这个时间的极限是多少,但是他们并不敢赌,所以三口两口地吃完了盘子上的东西,赶紧敲响了服务铃叫下一道菜。
吃不完不行,吃太慢也不行,那就只能从菜品下手了,吃那些不容易腻、不容易占肚子的东西,那么在前六道菜当中,最好的选择就是餐前酒。
七个人当中的三个都选择了这道菜,但是这一次上来的并不是“哥谭落日”,而是一杯蓝紫色的鸡尾酒。
这七个人当中,有一些品酒的行家立刻就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开胃酒,里面绝对有高度酒,但是菜品落桌的一刻,就不容得他们不吃了。
三人纷纷端起酒杯,闻着那浓重的酒味,他们几欲作呕,但是又不敢不喝,有人选择端起杯一饮而尽,有人选择慢慢品尝。
前者在喝完酒的一瞬间就醉倒在了桌子上,他也是之前被淘汰了的人,没有了进食这个动作,他几乎是立刻就被抽走了脊椎。
现在被淘汰组只剩下了席勒和杰罗麦,总人数只剩下了六个。
这个时候,主厨宣布最后一轮开始了,这一轮会被淘汰的依旧是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