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蒨气急,勉强抑制怒火,道:“你说当她是你的妹子,可你们已经长大了,还总是搂搂抱抱。只要她哭泣,你就舍不得推开她,你总是这么怜惜她,还不是喜欢她么?你总说我不相信你,若是我天天和一个女子搂搂抱抱,你会相信我么?”
韩子高低头不语,他心情烦乱,也听到了陈蒨口气里的责备,良久有着几分赌气道:“我是做的不好,我也没办法,你若相信我,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你若不相信我,我们就分开好了。”
“好好好,韩子高!你早就想和我分开了是吗?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爹有交代了是吗?”
韩子高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每次吵架,他都是要把自己推到那绝路上,他需要自己一遍遍地给他保证,象个霸道的孩子。
但韩子高也有需要被哄的时候,韩子高也只有19周岁,有的时候,也觉得累。周围人的眼光,父亲亲情的压力,小梅泪流满面的脸,都是压力。
他不讲话,一种沉默带来的刺痛迅速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韩子高突然转过身子,背对着陈蒨,落寞地道:“陈蒨!我累了,若没有其他的事,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陈蒨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一阵恐慌害怕,又是这拒绝的背影,即使他身披盔甲,他依然害怕看这背影。
“韩子高,你、你什么意思?”他终于结结巴巴地问。
韩子高突然觉得被他逼入了一个死胡同,陈蒨、父亲和小梅正在逼近自己。他们用两个相反的力量在撕扯自己,自己要被他们扯裂了。
“陈蒨!你自己觉得你做的比我好,我做的不好。你也不相信我,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呢?”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你说为什么?”他笑了起来,孤独地带着泪的笑,他就是这么狠,他就不能低次头来哄哄自己么?
“陈蒨,我还是那句话。小梅的事。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我早就说过,当她是妹子。但你若不相信我,我们就分开好了。”冷漠的话语继续从那绝美的红唇里蹦了出来。
“分开!分开!你就是这么容易地说出这两个字。你早巴不得和我分开,你就是这么狠!”
“你既然认为我喜欢的是小梅,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子高的声音更加的落寞,甚至也有了怒火的影子。
“你!好。那你告诉我,她女扮男装在军营里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把她送走?”陈蒨也控制不住怒火。
“我就是喜欢她,不舍得送走她,好了吧?你满意了?!”韩子高突然赌气大吼了起来。
陈蒨气的浑身颤抖。同时有着那种撕裂般的痛和嫉妒。他牙齿紧紧咬着,一颗心就如同被韩子高一刀刀捅着,真的想杀了他。杀了他,自己再不会这么痛!
正在此时。门外侍卫的声音:“报大将军!皇上十万火急,召大将军去宫中议事!”
陈蒨不动,听而不闻。
接着更多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将军!王爷!十万火急,有紧急军情,皇上急传大将军立刻入宫议事!”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宫中侍卫,个个心急如焚的样子。
陈蒨和韩子高都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陈蒨毕竟还有一丝理智,长叹一声,终于道:“子高,我先回去了。”
“嗯!”韩子高竟然不肯转过身子,但突然觉得胸口被堵住了。
陈蒨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韩子高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终于转过了身子,泪水却一滴滴地掉落了下来。
他赌气说了那分手的话,但听到了他离去的声音,就好像心都被撕裂了,那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若是真的没有了陈蒨,他韩子高又怎么活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些伤人的话?
他走了,军营静了下来,他的几个侍卫们过来跪下,齐声道:“韩将军恕罪!属下得到大将军严令,不得不将小梅在军营的消息报告给他,属下等愿意接受将军的惩罚!”
韩子高终于摆摆手道:“不关你们的事,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的属下们互相看了一眼,无奈退下。
韩子高呆呆地站在那儿,突然就觉得寒冷、孤独和寂寞,与此同时,后悔、内疚和自责却涌了上来,觉得自己应该给他解释,而不该态度这么冷淡。
他见到陈蒨时,更想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好累,自己不想去面对父亲,面对小梅,自己其实只想躲在他的怀里,忘记一切烦恼,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表现的这么冷傲,伤了自己唯一心爱的人?
是他语气里的不信任还是自己怪他始终派人监视自己的缘故?还是压力太大他觉得太累?抑或是内疚和自责反倒让自己赌气的缘故?
韩子高坐在军营里,茫茫的夜色袭来,一起袭来的还有那深切的孤独、自责和思念。
其实,和陈蒨比,他韩子高才是那个霸道的孩子啊。
却说周文育、侯安都领水军两万进军武昌,至10月份,侯安都和那王琳的大将樊猛打了一仗,樊猛弃城而走,他占了武昌。
周文育也赶到了,一起和那王琳对抗。
这日陈霸先继位的消息传到了侯安都的耳朵里,他本来这次出师就不利,连人带马掉到河里,一直惴惴不安,这时听到陈霸先篡位的消息,仰天长叹道:“我们师出无名,这次要输了。”
他却还有这忠君的正统思维,认为这个时候陈霸先的篡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这仗未打他自己先泄了气。
这时周文育属下大将周铁虎来见他,让他等待周文育的大军一起到来时,共同率军去攻郢州,其实这本是二人同仇敌忾之时,但周铁虎虽是个彪悍的大将,却不太懂得礼数,说话又不客气,原本周文育也是想要和侯安都合作,并非是命令,但在周铁虎的口里,就变成了命令的口气。
侯安都听到这周铁虎语气里的傲慢,气道:“我与你家将军互不隶属,他怎敢来命令我?!”
那周铁虎是个粗人,也不客气:“我家大将军军功显赫,战无不胜,侯将军若不倚仗他,恐怕凭已之力,是攻不下郢州城的。”
侯安都勃然大怒:“你家将军虽然军功显赫,也不比我强,我也一样战功累累,我一人去攻郢州,你们不必帮忙,请你回去禀明你家将军吧。”
他转头大叫:“来人哪!送客!”将那周铁虎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那周铁虎气愤愤地自去禀报周文育不提。
侯安都越想越气,自己率领众将星夜去围郢州。侯安都这次率领的主要是水军,萧摩诃却是陆军,未跟着前来。
却说守那郢州城的是王琳的大将潘纯陀,他却是个善于用兵之人,他也不正面和侯安都交锋,只让城中的士兵躲在城墙后放箭。
侯安都心中大怒,将这郢州围的水泄不通,在城外叫骂数日,可是却攻不进去,真是气得日日大骂。
却说那周文育听那周铁虎回来禀报,说侯安都不肯等着和他一起进攻郢州,自己擅自带兵前往,他心中气恼,也不肯带兵前去增援。
正没做理会处,探子来报,说王琳亲率大军,已到弇口,周文育不再管那侯安都,自领兵前去沌口抵御王琳。
此时陈霸先称帝的消息传来,王琳听说陈霸先篡位,更是大怒,立誓道:“我与此国贼,势不两立!”
却说那侯安都久克郢州不下,又听说周文育大军已到沌口抵御王琳,他也不再去管郢州,率领大军也来到那沌口。但他二人心中有气,也不互通消息,大家虽都屯兵沌口,却各自为营。
二人主将都不和,手底下的副将们更是互不服气,互相谩骂,互相攀扯。外面王琳大军压境,他们二人这边却互相口角,手下人都逞那口舌之争。
此仗打到这地步,陈军未打已输了,这倒是陈霸先、陈蒨都没想到的状况。这周、侯二人跟着二人都打过仗,但二人却不知他俩面和心不和,更不知此仗周、侯的部将也跟着瞎掺和,导致主帅更加不合。
大敌压境,主将不和,陈军已露败绩,陈霸先称帝后的第一仗,陈蒨领导的陈军是否可以反败为胜?
557年十月底,王琳大军在东岸,他们二人在西岸对峙,原本侯安都为了和周文育争功,却想要独自进攻王琳军,但却刮起了大风,他的船也过不去,两军开始对峙了数日。
那大风从东岸往西岸呼呼地猛吹了数日,侯安都内心焦躁不安。日日在营中大骂,骂天骂地,坐卧不宁,出现那“困兽”的前兆。
这日突然见风小了,他也不和周文育商议,擅自下令进攻。
一千五百年前,木有天气预报,他又不和诸葛孔明似的,会看风云气象,又不和另一大将商议作战方案,自己独自冒进,正二品平南大将军侯安都,开始出征前就掉到水里,可见的确是个不详之兆啊。(未完待续)
ps:战事烦乱,临川王陈蒨处于内外交加的困境。
感谢一切到起点支持男后韩子高的亲亲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