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异之子是男子,再娶多少都没关系。而陈伯英是女子,又怀了他的孩子,怎能一样?”陈蒨皱起眉头道。
自古男子的薄情寡意都是可以理解的,尤其这王宫贵族,他三妻四妾都是少的,十几个侍妾,十几二十几个儿女甚至更多,他能对谁有真情?
韩子高不再讲话,出门叫:“传膳!”他自己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他出身贫寒,从一夫一妻的家庭长大,他很难想象父亲要杀了母亲和自己这种事情的发生。
虽说陈蒨不爱他的妻妾,但公主是他亲生的女儿啊。
题外话:出身贫寒的人才一夫一妻,但中国现在男人一旦富了,依然开始一夫多妻了,孩子也多了起来,社会发展到现在,很多思维千古年竟未改变,实在是比较可怕的事。
而且中国的社会舆论一直教育正妻们对男人的出轨采取容忍的态度,直到今天,这种主流舆论从未改变过。
却说陈蒨看他不回来,只站在院子里,心里更加恼怒伤心起来,他打仗走了这半年,自己担惊受怕,日思夜想,每日午夜,辗转难眠,想他想的都落泪,好不容易他才回来,居然为了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刚才威胁自己要离开,要永不相见---他心中哪有一丝一毫的爱自己?
心中更恨潘美人,恨不能立刻杀了她,只是韩子高若是知道,不知道真的会不会离开自己?
膳食上来了,韩子高闷闷地进了屋,道:“吃饭吧。”
陈蒨过来坐下吃饭,韩子高也走了过来。和他一同坐下同吃。
韩子高原本自从回来,见他消瘦了,每次吃饭都使劲儿逼着他多吃,还喂他,两个人吃饭时也甜甜蜜蜜,现在心中有气,只自己默默地吃饭。陈蒨更加生气了。他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子高!你为了外人,居然想要离开我?那么。你究竟爱不爱我?”
韩子高因为生气,说话就毫不容情:“我爱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禽兽!”
陈蒨气急:“好!你既如此说,我是禽兽。那好啊,那陈顼不是禽兽。他又年轻,又俊美,脾气又好,你走啊。你去找他!你去找他好了!”
韩子高刚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但见他毫不讲理,风马牛不相干的事也能乱扯。气地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本来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又是一个禽兽,你到今天才知吗?我看是你见到了那儿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回来了,你巴不得我早死了,你好和他在一起呢!”
韩子高怒气升了上来,又听他提死字,正打到自己的心上,又痛又气又伤心,嚷嚷道:“谁让你调他回来的?你既不能原谅,那上次又何必假装不在意?我跟你解释了多遍了,你总要提!现在说的是丰安公主的事,你也能扯到那陈顼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陈蒨更是生气:“我够不在意的了!若是我今天和这个女孩子搂搂抱抱,明日和另一个男子亲吻,只是太想你了,把他当成了你,你在不在意?!”
韩子高又气又恼,站起身来道:“好好!那你就去亲吻别的人好了,我配不上你,你去找守得住的,不和别人搂搂抱抱的。我走,我走好了!”
陈蒨虽然生气,但还是害怕他真的走了,气地大声道:“韩子高!你若走了,我今晚就杀了陈伯英、陈伯固,还有他俩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娘!”
韩子高气地不行,但却怕他真的疯了胡乱杀人,只好气愤愤地又坐下道:“伯固又怎么惹你了?你连他也要杀?!”
“哼,我杀了他的娘和他的姐姐,他怎肯善罢甘休,自然要杀就一起杀了!”
韩子高平静了一下,终于冷声道:“我只告诉你,你若杀了他们,我便永不会再见你。”
陈蒨气得无法:“在你的心里,所有的人都比我重要!你巴不得赶紧离开我!你动不动就拿这永不相见来要挟我,那么,在你的心里,哪有一丝一毫地尊重我,在意我,又何谈爱我?”
韩子高抬头看去,他怒火燃烧,眼中还有几丝伤心,又看他鬓角边有几丝华发,心里一软,长叹一声道:“子华,你若是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在你的心里,天下还有谁不能杀?!”
他看了看他,冷声道:“还有你!还有宗儿,在我的心底,除了你们,天下人人皆可杀!”
韩子高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长叹一口气道:“子华,我真心爱你,但我希望我的男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嗜杀的恶魔,那样的陈蒨让我觉得恐怖。”
陈蒨低头不语,虽然气消了一些,还是觉得生气,为他动不动就以这离开自己相威胁而伤心。
韩子高也不再讲话,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长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但其实还是不能适应这皇家的杀戮,他自己心肠太软,也许根本不应该参与到皇室之事来。
他这么想过去,更觉得立宗儿为太子是个大错,将来陈蒨的亲生儿子长大了,岂不是一样会怀疑?
没有人见过宗儿的母亲,沈妙容在皇上去后也还能守口如瓶吗?就算她可以,其他的侍妾不会怀疑吗?
再加上连宗儿的年龄也做了手脚,这将更加地引起他人的怀疑。
他想到这儿,又想自己为什么老会去想皇上去后这么不祥的事情,心内剧痛起来,也不知说些什么,又后悔刚才自己说话太冲,陈蒨虽然对所有的人都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杀,但对自己、对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宗儿却是完全的付出,真心真意。
自己在外这么久,刚回来就和他吵架,还说要离开他,自己是不是太伤他的心了。
终于长叹一口气道:“好了,子华,我不是真的要离开你,只是没办法接受你要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放过他们吧,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的亲外孙呢。”
陈蒨看了看他,终于道:“我可以放过他们,可是子高,你为什么为了他们外人,要离开我?在你的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可他们不是外人啊,他们是你的女儿和女婿啊!我们已经成亲,那么,你自然是我的男人,虽然我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按说他们叫我亚父,从辈分上来讲,他们也是我的女儿、女婿啊,怎么能说是外人?”
陈蒨觉得好受了些,也不再讲话,虽然还有些生气。
韩子高终于心肠软了下来,主要是觉得他身体不好,不想让他生气,哄他道:“我的蒨儿这么可爱,这么善良,我怎么舍得离开他?来,吃点肉,你这么瘦,抱着真地硌得慌呢!”
“哼!虚情假意!善良还是谈不上的,不被人骂作禽兽我就谢天谢地了!”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好受了些。
“你不是也老叫我野兽嘛!怎么,我说你一次你就受不了了?”他笑。
“那怎么一样?我是说你老咬人家……”说了自知失言,脸红了。
韩子高看过去,他在屋子里,脖子上没有围东西,那些咬痕还很清晰,想起这过去两天的疯狂,自己更是面红耳赤起来。
二人想起过去这两天的疯狂做~爱,此时都面红耳赤起来,而且也都心软了,气也消了不少。
他们二人虽然有时会吵架,但基本上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吵起来凶,好起来也很快。尤其是陈蒨,他虽然性急容易发火,但只要韩子高哄哄他,他的气就会很容易地消下去。
不好哄的其实是这个韩子高,但韩子高婚后却也脾气好很多,轻易不真地发火,这次算是婚后最重的一次了。
韩子高此时笑:“你叫我野兽,我说你禽兽,那我们正好是一对嘛!”
“去你的!那不一样!”他脸红了,骂。
“好了,快吃饭吧,瞧你这么瘦,我以后可不敢再咬你了,我怕会硌着我的牙齿了!”
“哼!胡说八道!”他还是乖乖地吃饭,还比平常多吃了些。
韩子高心肠软下来,还给他夹点有营养的菜说:“来,蒨儿,再吃点。”
陈蒨听他叫自己的亲密的称呼,又哄自己,好歹地终于消了些气,实话说心里还是委屈,这个韩子高今天实在是说话伤人,而且他难道是真的想要离开自己?
他被韩子高折腾怕了,他又刚刚征战回来,接着说要走,陈蒨心里真的是委屈万分,还有些伤心,也还是觉得他不是那么爱自己,动不动就要离开自己。
吃完饭,韩子高吩咐下人将饭菜撤下,道:“蒨儿,快写圣旨吧。”
“这么快?明日不成吗?今天天都晚了。”
“还是现在就下吧,那天牢阴暗潮湿,公主有孕,待在那儿会生病的。”
“唉,你呀,你这么善良,别人还不是照样恨你,他们也不见得会感激你。”
“蒨儿,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也不需要他们感激我。”
没办法,在家里,其实韩子高是老大,只好坐在那儿,将圣旨写好了,韩子高要亲自去送,被皇帝拉住,道:“阿蛮,让王公公去传就好了,我要你陪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