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本宫面前哭哭啼啼,没用,本宫看了心烦。和棋,把他给本宫丢出去。”
凌冽的寒气从慕容渊的声音中流泻而出。
这种背叛皇上的人,他不会给他任何一点好脸色。
“贺贵人还怀着皇上的孩子,贵君此举可是在残害龙胎,当真是狠毒。”
段鹤轩嚣张地直接闯入慕容渊的玉坤宫中。
贺明宇见到他,跪着爬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裤脚:“殿下,殿下求你救救奴的孩子。”
段鹤轩散漫随意地瞥了一眼他的下半身。
“啧,看来是保不住了。真是无用,本王给了你这么大的机会,你也抓不住。”
嫌恶似的一脚将贺明宇踹开。
“明德,拖下去杖毙。”
“是,殿下。”
贺明宇的哭喊声愈行愈远,直至消失不见。
慕容渊接过和棋重新倒来的茶水,挑了挑眉:“论起狠毒,本宫还不及你三分。”
“不狠毒怎么能赢?”段鹤轩眼神阴冷,“慕容渊,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慕容渊轻蔑笑,“轮不轮到本宫,你说了可不算。”
段鹤轩倨傲地抬起下颚:“所有与本王争夺陛下宠爱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留。今日来是好心告诉你慕容将军战死前线的事。”
“不可能!”
慕容渊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
“区区一个西秦罢了,母亲怎会不敌?段鹤轩,本宫不傻,不会信你的三言两语。”
“是不是真的,等过段时间,你亲手摸一摸你母亲被西秦砍下的头颅不就知道了?”
段鹤轩放声大笑。
“来人呐,慕容贵君意欲谋害皇家子嗣,软禁于玉坤宫,听候发落。”
忆起那日他派出自己十几个手下都没杀死慕容渊的事,段鹤轩薄唇轻弯:“让玉风卫守在慕容渊身边,防止他逃跑。”
慕容渊被幽静于玉坤宫内。
朝中形势险峻,段鹤轩已经领兵控制了宰相一家,慕容渊听说近日上朝时,段鹤轩甚至坐上了龙椅,底下大臣也无一人敢出声质疑。
“和棋,你说皇上会不会...”
“贵君不用担心。”
慕容渊循声望去,出声的竟然是容宴。
注意到容宴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慕容渊一愣,问他:“是皇上的孩子?”
“是。”
慕容渊回想起在灵山寺的那一幕。
当时未曾细想,可现在想来,下腹流血不止,乃是流产之昭。
“对不起。”慕容渊别过眼,干巴巴地说道,“当时本宫以为你是段鹤轩派来伤害皇上的人,再加上...本宫自己的原因,无意伤你腹中胎儿,抱歉。”
容宴眸光寡淡沉静,并不在意慕容渊说的话。
“皇上让我转告给你,慕容将军无事。”
慕容渊惊喜,追问:“那皇上呢?皇上现在情况如何了?”
“皇上也平安无事。”
慕容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羡慕地看着容宴:“看起来有八个月了。太医可曾说过是女孩还是男孩?本宫瞧着你肚子圆圆的,估摸着是个女孩。”
容宴不语。
他垂眸温柔地抚摸着肚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腹中的胎儿感应到了容宴的靠近,伸出小小的手掌回应他。
容宴心里清楚,这个孩子,与寻常孩子不同。
细细数来,他怀孕不过才三月,可是他的肚子现在和怀孕十月之人的肚子没有什么两样。
并且这个孩子很聪明,每次他靠近,她都会积极主动地回应他。
只是可惜,他还未曾让苏烟感受过胎动,苏烟便已经领兵出征了。
前些日子苏烟回信,说她不日便会归来,容宴想着到时候一定要与苏烟一同感受胎动才行。
“话已带到,我先行告退。”
一语毕,容宴向着玉坤宫外走去。
腹部忽然一阵绞痛绊住了容宴的去路,他皱着眉,双腿间流下的液体让他想起了差点流产那一日。
他猛地低头,所幸那液体无色无味,并不是血。
可容宴刚松一口气,慕容渊大惊失色地拦住了他:“你,你是不是,羊水破了…?”
什么?
容宴抬起迷茫的双眸。
他来不及多想,与之而来的疼痛感,一阵强于一阵,淹没了全身。
“和棋。”慕容渊虽然慌乱,但心里还惦记着这是皇上的孩子,“把本宫宫中的太医与接生的全部唤来,还有你们几个,扶着容护卫到床上。”
“是。”
和棋急急忙忙地向偏殿赶去。
慕容渊虽是假怀孕,但做足了样式,宫中太医接生全都齐全。
可和棋刚把太医们领来,夜色下,段鹤轩立于宫门口,神情一如往常般阴鸷。
和棋吓了一跳,连忙给太医使了几个脸色让她们先走,自己先堆笑着迎上前去:“奴才恭迎摄政王殿下。”
段鹤轩肆戾地睨了他一眼。
“鬼鬼祟祟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的主子。”
他背手而立,信步朝着宫内走去。
“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贵君是否还活着。”
“殿下!”和棋低着头试图阻拦他,“我们贵君已经睡了,还请...”
“滚。”
段鹤轩暴戾地推开他,径直踏入了宫内。
慕容渊从容不迫地躺在铺着白羊绒毛的躺椅上,余光瞄见段鹤轩,不屑地勾唇:“殿下真是越发把皇宫当自己家了,也不知你还能嚣张几日。”
“本王当然能嚣张一辈子。”
段鹤轩在宫内扫视一圈。
方才他分明看到几个太医火急火燎地往这赶,还幸灾乐祸地想着是不是慕容渊出了什么事,可这宫内,竟然无一太医的身影。
“你放心,本王想过了,会留你到腹中胎儿出生的那一日。待本王登基,你也能亲眼看着本王封陛下为皇后,是如何与她相濡以沫,恩爱到老。”
慕容渊嗤笑道:“段鹤轩,你真是天真。你不会以为朝中大臣对你登基无异议你就真的能当皇上了吧?醒醒吧,就凭你是男子的身份,天下百姓也绝不会容你。”
“容不容的了本王还由不得你说了算!”
段鹤轩冷眸微眯。
“慕容渊,你真是讨人厌,要是本王早知你会夺走陛下的宠爱,当日就不会请柬让你入宫。”
明明起初不过是他对陛下的一场试探。
可段鹤轩却未料到,这场试探葬送了他与陛下多年的情分。
慕容渊不置可否地笑笑:“你讨厌本宫,正说明本宫与皇上情意之深。本宫要入睡了,还请殿下早日离开,别影响本宫歇息了。”
段鹤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