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白他一眼：“谁要和你一起？”
“别啊别啊，虽然咱们两做不成男女朋友，但是还能做朋友啊。”叶承允嬉皮笑脸。
叶家祖传的桃花眼，在他脸上和在叶钦脸上完全是两个风格。
尤其叶承允笑着眯起时，更显风流和多情。
苏烟撇撇嘴：“我连朋友都不想和你做。”
她略过他走向电梯，叶承允向来脸皮厚，对她的拒绝和厌恶置若罔闻，跟在她的后面。
上班第一天，苏烟选在公司食堂吃的饭，这是公共场所，叶承允死乞白赖地和她一起，要不是身边乌泱泱的都是公司的同事，苏烟真想削他一顿。
苏烟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悠？我吃饭都没胃口。”
“不能，我都要去g城了，马上一个月看不见你，现在不得多看看你吗？”叶承允乐呵呵的。
他怀疑自己可能突然激发了受虐倾向，要不然怎么会喜欢看苏烟讨厌他气得瞪他的模样？
筷子恶狠狠地没进丸子里，苏烟低眉，回顶楼的时候没走电梯，走了楼梯。
楼梯间很少有人，光线昏暗，还没摄像头。
叶承允到了自己的楼层就和她告别，还未转身，领带被苏烟一拉，错愕间被苏烟踹到了地上。
“嘶…？苏烟？”
后背顶在墙壁上，凹凸不平的白墙撞得叶承允呲牙咧嘴。
脚底踩在叶承允的膝盖处，苏烟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疼么？”
疼啊，怎么不疼，叶承允疼得直冒冷汗，连说话吐字都变得艰难。
他感觉自己的膝盖都快被苏烟踩碎了。
“疼。”
叶承允有气无力地说道。
“记住这个感觉。”苏烟笑了声，脚下的力道加重，“再缠着我，我能让你每时每刻都比现在疼一万倍。”
眸中红光闪烁，没入叶承允的心口处，他一阵恍惚，竟觉得苏烟这样做合理。
她说他脏，肮脏的人妄图触碰纯净的圣物，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苏烟离开后，叶承允在楼梯间内缓了好久，才推门瘸着腿走了出来。
他衣衫不整，衬衫被汗水浸湿，走路一瘸一拐，路过的员工红着脸道：“叶经理，平时在公司还是注意点。”
“谁和你说…”
叶承允解释的话在半路止住。
算了，要是被人知道他这是被女人打了，也太丢人了。
他冷声威胁道：“别到处乱说，听见没？如果让我知道今天公司还有第二人谈起这件事，你以后也别想在叶氏再干下去了。”
“知，知道了，叶经理。”
要不怎么说秘书处工作忙呢，苏烟回到顶楼的时候，秘书处其他人都已经回到工位上了。
刚揍了叶承允一顿，苏烟心情愉悦，嘴里哼着歌准备去茶水间续一杯可乐。
“叶总好。”
苏烟笑眼弯弯，和站在咖啡机面前一动不动的叶钦打了个招呼。
许久也没得到回应，苏烟奇怪地回头，却发现叶钦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深不可测。
苏烟眨了眨眼，试探道：“叶总…？”
叶钦垂眸，收回视线，不知道是不是苏烟听错了，总觉得叶钦刚刚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说实话，叶钦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苏烟时常猜不透他，明明上午还对她亲切关怀至极，现在又对她冷冷淡淡，举止投足都古怪得很。
“中午的饭菜如何？”
苏烟抬脚准备离开时，叶钦突然出声问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个讨人厌的脸一直在她面前晃悠，苏烟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也没太在意味道怎么样。
不过她记得——“挺丰盛的。”
叶钦侧身，高大修长的身躯向她逼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话语像是试探：“秦默和我说遇见你和承允一起吃的饭，你准备和他复合了吗？”
“怎么可能？”苏烟惊讶，亲昵地抱怨，“是他缠着我，我怎么撵他他都不走，烦人，讨厌，被他弄得我中午饭都没吃几口。”
环绕在空中的低气压散去。
叶钦下颌绷紧的线条放松，凝结在心头的郁卒终于因为苏烟的解释而解开，他低声道：“替承允对你造成的困扰为你道歉，我会让他别再缠着你。”
“没事啦，是他的错。”苏烟嫣然含笑，毕竟她已经私底下教训过叶承允一顿了，谅他也没那个胆子再缠着他。
叶钦应了声，“那你中午吃饱了吗？”
“没有。”苏烟诚实摇头。
方才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心情愉悦了，难免又觉得饿了。
“我中午没有吃饭。”叶钦声线压低，半垂的眼敛流出可怜之意，苏烟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以及看到了那原本干净的烟灰缸里，突然多出来的三根烟头。
“啊？”苏烟皱眉，“怎么能不吃午饭呢？这样对身体不好呀。”
“心情不好，吃不下。”一手撑在苏烟耳侧的墙壁上，叶钦一手捂着腹部，“胃里是有点难受。”
他微微屈起身子，艳丽而俊朗的脸离苏烟很近，撩人的桃花眼和苏烟的视线在空气中纠缠，说话间吐出的热气里都含着几丝未尽的烟草味。
苏烟瞥他一眼，“饭吃不下，烟倒是能连抽三根。”
叶钦突然噎住，卖惨之路遇到阻碍，他竟一下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才缓缓虚弱道：“习惯了，心情差的时候用抽烟缓解。”
“又不吃饭又抽烟，现在还想着空腹喝咖啡。”苏烟笑笑，“小叔，你今年是三十二，不是二十二。”
“我不是三十二，我今年二十。”叶钦不愿承认自己的年龄，“你别忘了，你前段时间还夸我年轻，说我和你一样大。”
苏烟无奈地看他，带着纵容的意味：“好好好，你今年二十，你还年轻，你想怎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就怎么糟蹋，行了吧？”
“不行。”叶钦抿唇，“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直起身子，脸色似乎因为胃疼而苍白，眸色却清亮和煦，“所以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恳请苏秘书陪我吃一顿午饭。”
午餐地点选在叶氏附近，是清淡的粤菜，两人点了一锅鲍鱼花胶粥，鲜而不腻，温温热热，最是养胃。
抛开叶钦偶尔的阴晴不定，苏烟发觉大部分时间和他相处都很轻松舒服。
他成熟稳重，见世面广泛，两人在一起绝对不会因为没有话题而沉默，且他对她也十分尊重，愿意安静聆听她所有的一切看法，无论成熟或不成熟。
一顿简单的午饭，加上聊天的时间，结束时苏烟瞧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竟过了快两个小时。
与他同行，走在回公司的路上，他走在外侧，偶有车辆疾驰而过，他都会虚虚地揽上她的腰身护着她，口中轻声道：“有车，小心。”
苏烟抬眼看他，一双盈盈的眸子若秋水：“小叔，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温柔体贴吗？”
掌心离她尚有两公分的距离，分明没有触碰到，叶钦却依然觉得掌心下有女子肌肤细腻如玉的触感，烫得吓人。
“当然不是。”
不想吓着她，他掩去眸中如野兽汹涌狂嚣的痴狂，低哑了几分的声线却隐隐暴露了他的心境。
“你是唯一一个。”